得知公孙胜前往济州,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要去投奔梁山。
安道全道:“公孙胜从蓟州南行,一定会经过沧州横海郡,拜会江湖上久负盛名的柴大官人。而柴大官人是梁山的投资人,岂能错过送上门的大法师?”
史进道:“梁山已经有了林教头、张教头、萧让,再加上公孙胜,哪里是绿林山寨的配置,全天下的山头加起来也只能望其项背。”
汤隆道:“难道梁山竟是天命所归,专门搅局的?”
杨春道:“当日哥哥真该答应王伦,接了梁山寨主之位,‘东西盟’在手,文有公孙胜、萧让、裴宣、蒋敬,武有林教头、张教头、史进、穆弘,就是晋王田虎也不遑多让。”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
史进道:“王伦要让位给哥哥?”
杨春意识到说漏了嘴,索性直言不讳,道:“我陪哥哥在梁山上时,王伦两次要把山寨交给哥哥,都被哥哥都拒绝了。”
众人都把目光转向朱武,眼神中流露着不理解,既不理解王伦为何要让贤,更不理解朱武为啥不要。
真是一对儿人间奇葩。
朱武道:“受人之托就要尽人之事,你们知道接手梁山的条件是什么?我只是不想背负那么大的责任而已。”
安道全小心翼翼的问道:“王伦有什么要求?”
其他人也很想听听。
朱武道:“诛‘六贼’、平三寇、臣服辽邦,重整山河!”
他用王伦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突然心头生出异样的感觉,仿佛君临天下、舍我其谁!
王伦究竟是谁?
朱武的驭心术已经告诉了他答案,可是他第一次对驭心术本身产生怀疑。
答案太过惊人,这可能么?
他自己都不信。
史进、安道全、项充、李衮、陈达、杨春、薛永、汤隆、王定六、时迁等十人听到朱武说出这句话,均倒吸一口凉气,久久发不出声音。
直到汤隆幽幽说道:“王伦怕不是吃了假酒?”
安道全道:“从王伦让贤和能讲这话,就说明他并非常人。”
朱武道:“你觉得他会是什么人。”
他很期待安道全说出跟他一样的判断,证明驭心术准确无误。
安道全将深邃的目光投向远处,发人深省的说道:“疯子,一定是个疯子,我得给他配点儿药,早晚各服一剂……”
朱武泄了气。
史进道:“不管是‘东盟’还是‘西盟’,如今都发展壮大了,对绿林势力来说终究是个好事。”
朱武见史进能说出这么有格局的话,心中一宽,道:“不错,就算一清先生归了梁山,与我‘西盟’也是一脉相承,可喜可贺。”
时迁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朱武道:“稍微偏点儿路,去趟济州,我有预感要出大事。”
史进愕然道:“哥哥的预感准么?”
朱武道:“不知道,以前没预感过。”
众人晕倒。
时迁暂不回蓟州,跟随朱武和少华山系众位好汉一起去往济州,这是一次漫无目的的旅行,谁都不知道前方会发生什么事,只为朱武一次不靠谱的预感。
不过没有人不满,前途未卜总能令人充满期待。
众好汉从卫州一路经过滑州、澶州、濮州,来到济州。
一行十一人进城找到一间客栈,人喝水,马喂料,刚安顿下来,就有官军上门来请。
安道全紧张道:“我们又遭海捕通缉了?怎么才到济州就被发现?”
朱武笑道:“安先生且把心踏实放进肚子里,在济州,朱武还有几分薄面。”
说完,朱武迎向登门的官军士兵,果然,是济州兵马都监黄安有请。
黄安征剿梁山时曾经被朱武抓上山关押起来。朱武用反间计,通过孙新、顾大嫂让黄安逃回济州。后来刘梦龙率领朝廷水军进攻梁山,便采用黄安的计策,结果导致全军覆没,刘梦龙以身殉职。黄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朱武怜他看破自己的空城计,是个人才,因此开导他重启人生,活出自我。
在朱武的指引下,二人做了个局,当着济州百姓和宗府尹的面三击掌立下誓约,梁山与济州互不侵犯。黄安因此获得声誉,不仅被宗府尹推荐提拔成济州兵马都监,还迎娶了宗府尹的女儿,成了上司的乘龙快婿,从此春风得意。
对于黄安来讲,朱武是他的贵人。
要说黄安确实是个人才,以前在官场厮混,被埋没许久,自从败给朱武,竟似浴火重生,完成蜕变,重新焕发生机,将济州防务调理的井井有条,朱武等人进入济州,便没躲过他的耳目。
恩人到此,岂能视而不见。黄安立即派人去请。
朱武欣然前往,率领史进、安道全等十个伴当,来到州府衙门。与黄安相见,嘘寒问暖,分宾主坐了。
黄安道:“朱盟主与诸位英雄现身济州,若非有击掌之约,我就要将济州封门闭户、坚壁清野了。”
朱武笑道:“我等区区十几个人,不至于让黄大人搞出这么大动静吧。”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患难见真情,二人既是对手,又是朋友,说笑一回。
黄安又道:“朱盟主来次有何贵干,要去梁山么?”
朱武道:“最近梁山上来了几个新头领,黄大人可听说过?”
黄安道:“就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一家,经常带人下山劫掠官队、富户,与济州倒是秋毫无犯。”
朱武道:“可有一个道长,名叫公孙胜的上山?”
黄安道:“朱盟主说的是二仙山罗真人的高徒‘入云龙’公孙胜吧,我也听说他来到济州,不过安排在梁山上的眼线没报告他上过山。”
王定六吃惊到道:“梁山上安插了官府的眼线?”
黄安笑道:“只准你强寇放火,不许我官军点灯,是何道理?”
朱武也笑,道:“官府才是谍报体系的鼻祖,只是近些年来官府腐败,荒废了而已,我们便以为官府无能,其实在黄大人看来,这些都是雕虫小技。”
黄安谦虚道:“朱盟主过奖。”
王定六这才知道,自己对谍报系统的理解还差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