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高六尺,卷发披散,面色很黑嘴唇很厚,一看就不是中原人。特别是他的肤色的黑色隐隐流动,看起来有些诡异。
“只有四千人活下来了么?也罢,四千战奴足够用了!巫祖在上,我是九黎族姆赤部朗达,今日到达祖河支流,请保佑施巫成功,助我大显神威!”
他用的是南蛮语,极快且疾,配合上沙哑的嗓音,显得诡异莫名。
“去接受战奴!”
他对身后的一众黑袍人说道.。
“是!”众黑袍人领命,下楼上马,口中呼哨,有几百个目光呆滞的人跟着他们一同出门。
他们很快接近那五毒销魂阵外犹自猪突狼奔的一千人。
张飞也混在人群中,见黑袍人向他们驰来,暗中做了手势。
黑袍人站定,然后对张飞他们念念有词,手中同时撒着一些灰粉。
张飞不知到他们再搞什么鬼,这种仪式蚩尤战经中没有记录,但总之不能是好事。
他突然带领众兵策马杀向黑袍人。黑袍人反应不及,被悉数砍翻。接着,大军冲击,将那几百个拼死攻击他们的人也砍成了肉块。
张飞他们之所以这么凶残,却是因为那几百人各个悍不畏死,而且似乎没有痛觉,完全跟疯子一样。
“叮!悔逆军取得了一场轻松的胜利,目前军魂凝练达1/3!”
张飞听了系统提示直撇嘴,什么叫轻松的胜利,如果我不是恰好有蚩尤战经,如果我不是正好有系统,别说轻松的胜利,可能全员都得死翘翘好吧!
正在张飞不满系统胡乱给出评价时,城楼上的那个蛮人已经有些惊疑不定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显已经中了阵法的人还能清醒过来。要知道,这个阵法他使用过无数次,从未出过问题。
他的黑脸有些发白趋势,喃喃道:“难道,是因为阵法布置的规模太大了点?”
张飞故意留了一名黑袍人活口,很快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立刻传令全军出击,包围下邽县。
大军迅速占领四处城门。张飞要活捉蛮人!
张飞随即领兵进入城内,见城门黑漆斑驳、上面有刀剑的划痕,墙角还有乌黑的血迹。
微风卷起沙尘,在街道掠过,沿街店铺门窗也多有破损,被风吹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云长你带五百人去搜寻一下,看城中是否还有百姓。”
“宣高你去看看县城可有药铺,搜集一些雄黄之类的驱虫草药,若没有则弄些柴草!”
二人领命而去,张飞带人进入县衙。
县衙中已人去楼空,纸屑在大堂中散落一地。地上还有一块明镜高悬的匾额,从中裂开,木刺从裂纹支出。
“搜一下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别人!”张飞吩咐左右,然后走到大堂上方的官椅上坐下。
说实话,这是张飞第一次做这个位置。
平日在司隶校尉部办公,他多在东厢或者书房中,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升堂办案效率实在太低。
而中都官和徒隶都有很大的权力。
等公文到了张飞手中,也就是一些疑难带决的文书,张飞只需要轻重缓急四点上做出处理的方向性批示,具体事务自然由从事假佐等僚属处理。
大堂建得高出县衙地两尺,而大堂面南背北的座椅又高出大堂地面四尺有余。
这使坐在座椅上的人自然而然的产生俯视众生的优越感。
座椅前的公案上,令签筒已倒,红绿令签散乱的堆在案上,惊堂木上更是被砍掉了一角。
片刻后,亲卫回报,在后面暖阁发现了一个垂死老吏。
张飞随亲卫来到暖阁,这暖阁帘布耷拉在靠门框的地方,在风中摇晃。
进了门,就见一名亲卫,正在喂一个身着皂隶服饰的老头喝水。
等老人喝完,张飞拱手道:“老丈有礼,却不知这下轨县这几日发生了何事,为何街上不见路人?”
老头见张飞虽然容貌粗野,但自有一股威风,眼神温润,让人平添一种可靠亲切的好感。
他挣扎起身却不停咳嗽起来。
“不瞒这位将军,前日凉州义从胡兵离开后,从城外来了一个蛮人。无数毒虫入城,很多人都逃了!我因
身染重病,只能躲在阁楼,侥幸逃脱!”
“不对,那些毒虫最喜高处,你在阁楼更加有可能找到你!所以,你在撒谎!”
“你胡说!”老吏颤声道:“我就是躲在阁楼中的!你冤枉我!”
张飞冷笑道:“蟾蜍、毒蛇、蝎子、蜈蚣不会登高,但是毒蝇可是最喜欢高处了!你不要再狡辩了,来人,把这个奸细给我抓起来!”
“是!”亲卫放下水碗,顺势把老吏按住。
老吏抬起头,气得哇哇乱叫:“你是不是傻,那明明是蜘蛛!你怎么能看成毒蝇?”
张飞反问:“对呀!你怎么知道明明蜘蛛?而且那蜘蛛能一下就毒死健卒,而你这无法移动老头却能躲过?”
说完,张飞目光犀利的盯着老吏。
这老吏似乎被张飞的目光给冻结住了。过了半晌,他挺直身体,一阵卡拉拉响声后,他的腰挺直了。
他的皮肤变黑,嘴唇变厚,露出南蛮人的相貌特征。他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连声线也变得阴沉,却是郎达:“张静虎果然名不虚传,能言善辩!领教了!”
“叮!你抬了一个出其不意的杠,并取得了胜利!你获得闪杠手称号。闪杠手,对方中了你的闪杠之后,会有一定几率
提升您的声望!”
张飞看着郎达脸上浮动的黑气,说道:“不是我能言善辩,而是你太自作聪明!”
蛮人脸上黑气滚动的快了几分,最后说道:“愿闻其详!”
张飞道:“其一,城门残破明明是兵器所致,且墙角有新血,说明城中发生过战斗。而你却说都是被毒虫吓跑的。这明显与事实不符!”
郎达缓缓点头,道:“没想到你观察的这么仔细,那其二呢?”
张飞摇头道:“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到那些痕迹!而你却以为我看不到,不知是你真蠢,还是你特别蠢!”
郎达黑气翻涌如同怒浪,眼睛阴狠之极。
张飞继续说道:“其二,你小看了我朝的官吏!”
蛮人怒气一滞,问道:“此话怎讲?难道你们大汉的官吏给你留下了什么信息?”
张飞嘲笑道:“大错特错!我们大汉的官吏要逃走,肯定是比百姓更早就收到风声,逃在百姓前面。怎么会落后于百姓,既如此,衙门就应该提前紧闭了。断然不会出现衙门敞开的情况!”
蛮人张目结舌,半晌后才说:“这我还是真的长见识了!”
张飞赞同道:“老弟,这只能说明你是个土包子,在我大汉是个人都知道!还有其三,你要不要听听?”
蛮人说道:“其三,就是我这个‘老吏’不可能还留在衙门。因为县官肯定不会单独留下我?”
张飞叹息起来,眼神像在关爱一个智障儿童,半晌把那蛮人看毛了,才说道:“其三,县衙根本就不可能有‘老吏’的存在!我朝有成规,年龄超过四十有五,尚未达九品者,就应还乡归农!屑吏不入品,怎么会有你这么‘老’的?”
蛮人一口鲜血喷出,他发觉最后这个其三才是最关键的。而前面的其一和其二只是张飞在找茬当面骂他,
用其一骂他傻,用其二骂他不是人。而他居然还承认他说的有道理。这实在太欺负人了!
“张飞!你欺人太甚!”
张飞眯起眼睛,这蛮人居然知道他身份,而且还故意埋伏他。陷阱的规模还那么大,仿佛知道他一定会俘虏韩遂和边张的叛军似的。再联想到吕布。张飞可以非常肯定,幕后有黑手在操纵这一切。
先用吕布阻挡他,然后让蛮人设置陷阱,把张飞他们一网打尽。
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