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这一生你会走什么样的路,结识什么样的人,与谁结缘,与谁擦肩,都有命数。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的人辛苦一辈子拼死拼活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而有的人整天无所事事却总是腰缠万贯。
就拿李治来说,尽管性格懦弱,但是他注定有天子之命,阴差阳错登上了太子之位,而能力和胆识均在他之上的李承乾和李泰却只能与太子之位擦肩而过。
陈硕真的穿越似乎也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那一道指引他们到道观的亮光也绝非偶然。
覆船山,传说是玉皇大帝和观世音菩萨降妖伏魔的地方,被民间誉为“仙山”。
覆船山位于今嵊州市黄泽镇的北部,是四明山的主峰,于新安、吴郡、华亭三县交界处拔地而起,人迹罕至。
山上云蒸霞蔚,曾有中国第二庐山之称。
这里四周铁壁环绕,也称铁围山,有天然十门,传说石门九不关,只出仙人不出官。
据《剡录•山水志》载:“四明山境四周八百余里……东为惊浪之山,西拒奔牛之垄,南则驱羊之势,北起走蛇之峭。”可见其山势有多奇绝。
而陈硕真养伤的这个道观就在覆船山的心脏位置,不但风景如画,而且具有强大的磁场,千百年来在此修炼的都是世外高人。
东晋时期,葛家道创始人葛洪就曾在此修炼。
葛洪字稚川,自号抱朴子,他出身于江南士族,为三国方士葛玄之侄孙,是东晋道教著名的理论家、炼丹家和医药学家,世称小仙翁。
葛洪一生大部分时间都曾归隐山林炼丹修道、著书立说,陈硕真所在的这个道观就是其修炼的道场之一。
放眼望去,千峰壁立,万木苍翠,石梯蜿蜒曲折,溪水淙淙流淌,葱茏的古木中繁花点点,起伏的峰峦间云遮雾绕。
或许正是这独特的地形,使得道观非常隐蔽,整座山犹如原始森林,长期以来人迹罕至,这也为陈硕真她们逃避官兵抓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道观的左右两边分别立着一块如刀砍斧劈的巨石,左边的石头上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道”字,右边的石头上则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形,神秘中透出一股浓浓的仙气。
养伤的这些日子,陈硕真几乎有点乐不思蜀了。
陈硕真在这里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平常就在附近溜达溜达,看看猴子松鼠之类的野生动物,采点鲜花野果。
饿了就吃手里的野果,渴了就掬一捧小溪里的山泉水喝,累了就在身旁找一块大石头随便一躺,除了几缕阳光和偶尔飘过的鸟叫声,没有任何人打扰,远离了尘世喧嚣,抛开了世俗烦恼。
一切都是那么舒适自在,陈硕真心想,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吧。
难道这就是亿万人梦寐以求的诗和远方?
如果你还在对诗和远方充满憧憬,那么不妨穿越一次吧。
光阴荏苒,转眼就过了一个月,陈硕真的伤已经痊愈了。
然而,这样的日子也有枯燥的时候,简单的重复终于让陈硕真感觉乏味了。她想下山去看看。
陈硕真做梦都想不到,有那么多人因为开仓放粮的事被牵连蹲了大牢,甚至断送了性命。
而那个让举国上下闻风丧胆的九字预言,陈硕真更是连风声都没听到便烟消云散了。
陈硕真现在全部心思都在张婶提及的妹妹身上,她迫不及待地想与妹妹团聚。
“实话跟你说吧,我们也是道听途说,只知道你妹妹好像叫陈细真,比你小两三岁。算起来你们姊妹俩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你。”
被陈硕真缠得没法,张婶只好摊了牌。
孙嫂的丈夫依然没有回来,大家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张婶她们为了不让陈硕真担心,表面上装作满不在乎,但是陈硕真知道,她们的内心都在煎熬。
而一想到那个可怕的院子,陈硕真就莫名地感到一阵恐惧,在等待赵大哥消息的这些日子,陈硕真的这种恐惧感越来越强烈。
终于有一天,张婶她们再也坐不住了,经过反复商量,她们决定下山去一探究竟。
这群善良的妇女,原本都有个完整的家,但他们的丈夫和兄弟,要么在洪灾中丧了生,要么被官府关进了大牢。
陈硕真决定跟她们一起去。
陈硕真想的是,万一下山有个什么意外,大家也好有个照应,再怎么说陈硕真的块头摆在那里的,安全系数肯定比她们这一群弱不禁风的女人高。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陈硕真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她想借此机会打听打听妹妹的下落。
张婶她们一听说陈硕真要跟她们一起下山,顿时如临大敌,一个个紧张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尤其是张婶,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使不得使不得,谁知道山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开仓放粮的风声过没过也不清楚,你现在露面太危险了。”
“你忘了天威说县城到处都是关于你的通缉令吗?你现在出去,那还不等于自投罗网啊。”
孙嫂也觉得陈硕真下山不妥。
“你想要什么,我们给你采买回来就是,你就乖乖地在道观里等我们吧。”
“要不这样,小妮,你陪着姐姐在道观里玩。”
“我才不呢,我要去县城,我要买糖葫芦。”
张婶佯装生气,指了指小妮。
“就知道吃。看你都胖成啥样了。”
“我才不胖呢。我还要长成大胖子才好看。”
“美得你。”
张婶不耐烦地说到,她知道只要一说到吃,肯定没有办法拴住小妮了。
陈硕真原本就没打算在道观里呆着,见小妮坚持要走,便顺势劝张婶。
“张婶,就让小妮去吧,我无所谓的。”
“你看这小东西,都是我给惯的,现在连为娘的话都不听了。”
张婶叹道。
孙嫂见小妮留下来的希望渺茫,便对陈硕真说到:
“不管小妮,反正你是不能离开道观的,外面真的太危险了。”
“没事的,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们可能早就把这茬给忘了。”
“你说得倒轻松,你是不了解县衙那班畜生,就跟疯狗一样见人就咬,何况你动了他们的靠山,他们肯定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没那么夸张吧。”
“这不是夸张,是事实。”
陈硕真始终不相信开仓放粮会引起那么大的动静。一则这件事本身并没有造成什么人命事故,二则县衙当场已经抓了一帮参与解救陈硕真的农民,三则这事过去都一月有余了,按理说早该淡忘了。
他们要是还在为这件事大费周章,岂不是劳民伤财?
陈硕真想得太简单了。自从李府出事后,县衙不但没有放松对陈硕真等人的追捕,而且变本加厉地加害那些与此事有关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