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娘刚说了一句话,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刘香姑娘,大娘对不起你,你对我那般好,给我好吃好喝,让我不至于饿死,你是大娘的救命恩人,大娘我一直念叨着要感谢你的,现在却害了你。”
刘香一听,不知道唐大娘究竟想说什么,但看唐大娘那架势又不像演戏,便有些担心起来,她连忙扶起唐大娘。
“大娘,我说过我做那些事都是自愿的,我没有要你感谢的意思,您千万别因此责怪自己。”
“刘香姑娘,大娘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听我说完。”
“你还记得吗,数天前,你请去吃了糕点,又让去带几块回家。去带回来,谁知被我那孽障儿子看见了,问我糕点是哪里来的,我不说,他就把我痛打了一顿,打得我眼冒金星,我实在受不了了,便说出了是姑娘你救济我的,我也没指望他会生什么感恩之心,却想不到,这个孽畜没有感恩之心也就罢了,他竟然对姑娘起了恶念。”
原来,刘香的美貌早已传遍十里八乡,附近的人都知道刘家有个仙女般美貌的女儿至今未嫁。
好多纨绔子弟和泼皮都对刘香的美貌垂涎欲滴,唐大娘的儿子唐泰也是其中之一。
唐泰曾暗暗垂涎过刘香的美貌,只是刘香素日正经,加上刘家也是家大业大的,所以他也没处下手。
唐大娘声泪俱下地继续说到:
“得知我与你交好,他就逼着我把你哄骗到家里来。他置办了一桌酒菜,那酒里,八成是放了迷药,等将你迷倒了,还不是任他胡作非为?我本不想做这恩将仇报的事,可是我不肯,他就把我往死里打。我实在是怕他把我打死,才不得已骗了你,大娘对不住你啊……是我黑了心肝,将姑娘骗到这里来,可是到了这地步,姑娘还在处处为我着想,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欠你的恩情只有来世再报答了。”
刘香听到这里,又惊又气。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脑袋里一片空白。
唐大娘又说,她儿子唐泰如今恐怕就等在巷子里头,他们约定了摔杯为号,等唐大娘摔了杯子,唐泰就知道事成,到时候必定开门回家里来行不轨之事。
刘香还没反应过来,唐大娘对她悄声说到:
“姑娘千万不要弄出响动,趁那个畜生还没回来,我把门打开,你悄悄跑出去吧。”
刘香此时心里五味杂陈,她既同情唐大娘的可怜,又为她的愚昧扼腕叹息。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唐大娘小心翼翼地溜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望了望,确定无人,便挥手招呼刘香赶紧出去。
刘香不敢怠慢,大跨步出了唐家的院子。
刘香什么也不敢想,也不敢看,她只顾低着头往前跑,她必须在唐泰回来之前脱离这个是非之地。
正在刘香不顾一切地往前跑的时候,却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大娘的儿子唐泰。
原来唐泰一直躲在一个角落观察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虽然他们母子约好了摔酒杯的信号,但是唐泰还是有些信不过他娘,所以他一直聚精会神地盯着这边,见院门开了,他便快速窜了出来,结果刚好与低头逃跑的刘香撞个正着。
刘香抬头一看,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正值壮年的大汉,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她下意识地说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
刘香避开对方便要继续往前跑,谁知被对方一把抓住了胳膊。
“美女,来都来了,跑什么,吃了酒席再走啊。”
唐泰嬉皮笑脸地说。
刘香一听,坏了,这个人肯定就是唐大娘的儿子,真是冤家路窄。
她还想跑,可是自己的胳膊被对方死死地攥住了,怎么也挣脱不了。
她吓得大呼:
“救命……”
可是刚喊了一声,就被对方的大巴掌给捂住了嘴巴。
此时正是赏月的最佳时期,家家户户都传出欢声笑语,并没有人注意到巷子里的情况。
唐泰拖着惊慌失措的刘香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了院子里。
他见唐大娘战战兢兢地站在旁边,大喝一声:
“老不死的,还不快滚!”
唐大娘突然双膝跪地,对她儿子哀求道:
“儿啊,娘就求你这一回,你做做好事吧,刘姑娘是娘的救命恩人,求求你放过她吧,你有什么怨气就冲着娘来,娘不跑了,你把我打死都行,只要你放了刘姑娘。”
唐泰冷笑一声:“哼,放了她?你知道我为了今天准备了多久,花了多少心血?你说放就放啊。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出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唐大娘还想再哀求,唐泰却已经不耐烦了,他飞起一脚就把唐大娘踢得在地上翻了几滚。
他看都没看唐大娘,找来一根拇指粗的麻绳把刘香牢牢地绑起来,又用一块布堵住了她的嘴,这才过来像拧小鸡似的把唐大娘拧起来扔出了门外,然后锁了院门。
返回屋里,唐泰把绑住手脚的刘香抱进了里屋。
刘香眼睛瞪出了血丝,嘴角也咬出了血,但一切都无济于事,她瞪着眼睛看到唐泰这个禽兽三下五除二扯掉了自己的衣衫。
早已按耐不住的唐泰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折腾完了,刘香的眼泪也哭干了。
唐泰提起裤子,把刘香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衫扔了过去,恶狠狠地说到:
“我警告你,今天的事跟谁都不许说,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全家。”
刘香穿好衣服,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唐家。
她现在绝望到了极点,她想不明白自己一生做好事,为何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越想越气,哭干了眼泪,发疯似的在大街上狂奔。
她没有回家,径直跑出了城。
来到一个河边,刘香带着哭腔说到:
“爹,娘,孩儿不孝,只有来世再报答你们的恩情了。”
说完纵身一跃,“噗通”一身跳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她那曼妙的身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是那么绚烂,像夏花一样灿烂,像烟花一样夺目,这美妙的画面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便彻底地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刘香落水后没有挣扎,几米深的河水很快就没过了她的头顶。
在下沉的那一刻,她笑了,笑得那么甜,那么纯,那么真,仿佛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罪恶,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安宁。
她带着全世界最纯洁的笑容离开了。
得知刘香跳河自尽后,舅妈曾一度想找唐泰拼命,被舅舅拦了下来。
舅舅说这都是命,怪不得别人。
只可惜了那心地善良的刘香妹妹,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人间的美好便香消玉殒了。
舅舅也没有报官,因为他知道报了也没用。谁都叫不醒已经沉睡的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