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赵红军是好人？嗯，是的，在波尔多老家赵红军算好人。可是死在哥萨克军刀下的万千冤魂肯定不同意这个说法儿，这哥萨克能大杀特杀，赵红军的经济、军火支持是直接原因。

　　所以即使是赵红军，不过是把双手洗得干净，包装得比较好而已。纯粹善良正义的好人不是没有，却不存在于贵族中间。

　　“富人上天堂，比骆驼穿过针眼都难。”就是这个意思。

　　“就算真有一个地方民风淳朴，没有太坏的土豪。咱们也可以找一个反对詹姆的，先让猫大人的手下和他交朋友，吃喝嫖赌抽，把他带坏。

　　要是对方居然不肯学坏，黑郁金香是干什么的？咱们干脆栽赃给他，把事情做得铁证如山，让民众发现他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咱们只要抓了他，群众都能抢他的肉吃。”

　　赵红军想起了旧时空的袁崇焕。王三虽然搞的都是阴谋，但目标正义的话，只能算是高明的策略。

　　至于被栽赃的反抗者，作为反抗者本来就要被砍头，和作为坏人被砍头，对死者来说区别大么？还有点儿利用价值。好吧，这是统治者的看法儿，被砍头的是没有发言权的。

　　随便大佬彻底拜服，回想JK公司那点儿打打杀杀，贩毒贩奴的小事，简直太简单正直了。王三这才叫坏，黑得发亮，坏得冒烟儿。

　　王三也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这么多鬼心眼儿是跟谁学的？

　　王三下一句话马上让随便大佬找到了答案，“我们撒谎、我们欺骗、我们偷窃，我们还有一门课程专门来教这些。这才是欧联不断探索进取的荣耀。”

　　就是嘛，咱们江湖人拜关二爷，华夏人历来是忠义无双的。这王三这么坏，一定是跟外人学的。不管别人信不信，随便大佬是信了。

　　王三察言观色，见赵红军对自己甚为嘉许，随便大佬却把自己当成了天下无双的坏人，当下为自己洗白。

　　“不要以为咱们是欺骗土著，其实这是土著人民自己的期待。经过热那亚人酷烈的统治，科西嘉土著人民迫切需要一个仁慈的青天大老爷来统治他们。

　　所以咱们对詹姆的包装，是为了满足土著人民的愿望而已。人民永远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而不是事实。”

　　赵红军也进一步确认了王三的智慧，以后自己这位义弟詹姆没准儿会得到“科西嘉天降圣人”之类的称呼。话说王三对洗脑的理解很透嘛，赵红军灵机一动。

　　“詹姆啊，瑞云这回也有事做了，让她组建几个剧团，到科西嘉各处巡演。雇几个笔杆子，创作点儿土豪劣绅残害乡邻，青天大老爷詹姆为民做主的戏码儿。

　　其实瑞云最适合做欧联的宣传工作，不过她不是元老，暂时做实际的工作即可，以后欧联肯定要吸收土著成员。

　　欧联内部的宣传工作，我看海清你先担起来。欧联人才虽然多，大多数都得去随便大佬那边儿开发科技，这适合宣传阵线的人还真不多。”

　　“没问题，有瑞云这个大腕儿做实际工作，我配合着研究下宣传方向和口径就行，花不了多少时间。

　　等瑞大腕儿招好了人，我去和他们沟通下，什么黑手高悬霸主鞭，土豪逼死借债的霸占女儿，女儿逃进深山，劣绅半夜就催促佃农干活儿什么的，都可以上剧嘛。”

　　这样天上人间既有了服装秀，又有了剧团，加上琴棋书画，离卖肉的老行当越来越远，正经地进入文艺界了，瑞云会成为欧洲现代娱乐业的开山祖师。

　　研究完了如何调教科西嘉，赵红军准备回庄园了。不过来都来了，不如去会所看看，见见猫大人和小狼君这两位欧联元老，还有东岸公司的老胡。

　　自己都在这里开了这么长时间的会了，那三位不论消费什么项目，也该差不多完事了吧？要是有谁实在持久，在大堂等会儿也无妨。

　　和王三告辞，詹姆陪着，随便大佬也跟了去，要参观下会所。随便大佬的参观是真的参观，就是纯好奇去看看。

　　这次随便大佬来参加赵红军的婚礼，是带夫人来的，那就不好意思去这种地方，这陪着赵红军去一趟，涨涨见闻是无妨的。

　　赵红军去会所不用绕大圈子，从侧门进入詹姆的勋爵府，嗯，现在是子爵府了，再从子爵府后门进入了会所。

　　进门是会所的后花园，这里人工湖、回廊、长亭、假山都已经建好了。

　　2月份比较寒冷，几个亭子里贵族们穿着毛皮衣服，正在烧烤，赵红军远远听见陪侍的清倌人用糯糯的苏白念着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些或金发、或红发、或亚麻色头发的西方清倌人，熟练地使用着苏州方言，随后用法语详细解释诗的含义。

　　然后就是客人们端着酒，用荒腔走板的音调模拟汉语，显然这里汉语和诗意、高雅联系在了一起。

　　看来瑞云把快班儿的清倌人也培训得有点儿意思了，文化输出做得不错。

　　三人到了大堂，一个小伙子立刻站了起来，拘谨地对随便大佬欠身，“老板好。”

　　随便大佬挥挥手，“小猫啊，玩儿得不错呗？怎么小狼还没出来？看来这小子居然是最耐久的。”

　　既然这位是猫大人，那旁边那个挺有派的小伙子应该就是胡老板了。东岸公司的老板居然这么年轻，赵红军倒是始料未及。

　　以前碰到的东岸大佬，最年轻的二军都和自己同岁。赵红军碰到的都是东岸高官，当然岁数大些，其实东岸的平均年龄是比较小的。

　　胡老板听随便大佬夸小狼君比较耐久，立时有点儿尴尬。在这个地方偶遇不是啥问题，可是被人发现出来得比较快，这可太没面子了。

　　赵红军打破了尴尬，上去和胡老板热烈握手，“胡老板吧？久闻大名，我是赵红军，这里偶遇，算是有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