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广利此时全身都是伤口,甚至有一些还在流血,可他却丝毫的不在意,带着兵马直接奔着晋王府而去。
却不曾想,竟然在路上遇见了这群捕快,这让他有些为难。
毕竟现在叛军正在围城,他实在不想引发内乱。
可这种局面他也想到了,心情稳了稳,直接来到了张怀兵等人的眼前,冷冷地道:
“如今叛军正在围城,诸位不想着为国分忧解难,竟然去做忤逆之事,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张怀兵没有动怒,微微一笑,道:“看将军的模样,应该是刚刚从南城门过来的吧。
据我所知,此时正是叛军攻城的紧急时刻,将军却带着兵马来到了这里,想要干什么?”
吴广利冷笑一声,道:“叛军已经被我打退了,可不像某些人,只会背地里玩阴的。
殊不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张怀兵笑道:“将军,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你说!”
吴广利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冷笑不已,一群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捕快,还能说出什么惊天之言?
“如果我说,叛军真的进城,必然会被灭呢?”
张怀兵的话让吴广利一愣,过了良久,他开始大笑起来,身后的众兵士也开始大笑起来。
“凭什么?”
吴广利一笑就牵扯到伤口,让他多少平静了些,讥讽道:“就凭你们这些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怀兵眼角抽搐一下,他心中也对司徒云泽出的主意也有些怀疑,但现在只能选择相信,道:
“不知将军还能够挡住叛军几回?”
吴广利脸色有些阴寒,道:“不能挡几回。”
“那就是了。”
张怀兵露出了如我所料的模样,不看吴广利越发阴寒的脸色,继续说道:
“竟然不能挡住,我们便将他们放进城里,到时候将军便知道了。”
吴广利看着他,冷笑道:“怕的是,你打算投降吧!”
“将军如果不信,可以一观!”
张怀兵心情多少有些不平静,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分毫,看上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吴广利看了眼他身边的几人,心想凭这几个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便道:“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做的?”
张怀兵当然不知道怎么做,但司徒云泽却明白,他上前一步,示意众人一起去南城门。
太原城底下,地道四通八达,连接着城中各处。
不过这些地道,却是太原城排放粪便用的。
它们会被专人运到南城门内数米之外的粪池之中。
平日里,由于气味过于难闻,都进行着密封。
司徒云泽前不久和张怀兵闲聊时,便问起了全城人方便如何解决的问题,了解到了此事。
当时没有在意,现在叛军攻城,他猛然想到。
如果能够利用里面的沼气,必然会有惊天之效。
众人很快便来到了南城门粪池处,虽然被密封着,但那股难闻的气味还是钻进了鼻子。
吴广利看了眼张怀兵,目光停在司徒云泽的身上,冷冷地道:“小子,你是在消遣我?”
司徒云泽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这让吴广利横眉倒竖,险些抽刀就砍。
可见到司徒云泽蹲在了粪池边上,便停下了动作,心中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这个家伙搞什么名堂。
司徒云泽思索一回,转头问张怀兵,道:
“头,这个粪池如果打开,气味真的能覆盖整个南城门?”
张怀兵点了点头,道:“是的,晴天里能覆盖南城门。
如果遇到坏天气,恐怕范围更加大了。”
张怀兵脸上露出了笑容,道:“那便好了,将军,如果叛军再来攻城的话,你便率军佯装不敌,直接退回城里。
头,你带人先将火药顺着粪池,一直蔓延到气味不浓郁的地方。
然后在将军即将要佯装撤退的时候,你便派人打开粪池上面的盖子,并将火药点燃。”
张怀兵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吴广利则不然,冷笑道:“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难不成打算让叛军吃飞翔不成?”
“对,就是让他们吃飞翔!”
司徒云泽没有理会他有些僵硬的表情,继续道:“将军自己也说了,顶不住叛军几个回合。
竟然如此,将军为何不赌一把,万一将叛军打败,到时候,将军可要青史留名了。
如果将军还不信,我可以给你留下做人质,真的没作用,你就杀了我。”
张怀兵闻言一惊,忙道:“云泽,你......”
“我心中有数。”
司徒云泽将目光看向吴广利,眼中充满了信心。
“好,你小子有种,我赌了!”
吴广利看了他良久,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继续道:“如果真的能够成功,我从今往后,愿意以你马首是瞻!”
司徒云泽笑了,道:“君子一言!”
吴广利斩钉截铁,道:“驷马难追!”
赵俊蒙圈了,他看了眼吴广利,又看了看司徒云泽,本想开口却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明白,吴广利一旦下定决心,就算是被五马拉着头,恐怕都不会好使。
司徒云泽心中明白这可是整座城产生的沼气,加上处于密封状态,那威力绝对不同凡响。
同时,也意外收获了吴广利的赌约,从他对此人的判断,是个口吐唾沫都成钉的人,这名手下算是没得跑了。
他想了下,问道:“将军,你竟然将叛军击溃,为何不在此防守?”
吴广利一时间语塞,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司徒云泽心里也明镜,倒也不在追问,说道:“叛军还得什么时候攻城?”
吴广利道:“叛军也是人,经过大半天的厮杀,早就人困马乏,恐怕现在正在休息整顿。”
司徒云泽点了点头,道:“将军久经沙场,具体如何去做,还是要凭将军作主。”
“这是自然。”
吴广利心中很是受用,继续说道:“竟然如此,那你便和我一起走吧。”
“云泽。”
张怀兵脸色有些紧张,但看到司徒云泽摇了摇头,便道:
“如果出现意外,我必然会赶到。”
吴广利明白他的话是对自己说的,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当做笑话听了。
天色见暗,远处亮起星星之火,倒是显得颇为壮丽。
司徒云泽站在城墙上,目光中有一丝激动,也有一丝紧张。
这将是他来到这世上,头一次大显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