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韩宁带人进入大河谷被伏击,九二前去接应才出的来。打那之后,方一平也接受了这个教训,绝不允许大队人马进去,但是呢,方一平却是往里面派遣了大量的暗探,而且常驻在里面的探子也是不少的。也就是说,邕州那一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是绝不可能躲过方一平的眼睛和耳朵的,何况是调兵这样的大事。
阮云籍前脚把人马调走,而且是晚上悄悄调走的,可是不到两个时辰方一平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不敢怠慢的方一平马上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程处嗣。
虽然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有点不舒服,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程处嗣的头脑。简单的分析了一下之后,程处嗣马上就判断出这是阮氏往安南用兵取得较大进展了,不然不可能冒风险从这里调兵。然后程处嗣就开始担心,安南能不能顶得住?
要是顶不住的话,麻烦就比较大了,李恽之所以让韩宁先动他后动,就是为了保证海上航线的安全。可是如果安南顶不住的话,那这条航线就失去了意义,毕竟一个稳定的安南以及周边的小国才能更好的给安州提供香料,也更符合李恽的利益。可是要是阮氏插脚进来的话,这些就都不好说了。
程处嗣认为不能再等韩宁了,李恽给的命令是对的,可是现在情况在变化了,阮氏既然先动了,那自己也不能被动的干等着,也得有变化才行。
程处嗣当即就签发了调令,把安州的所有骑兵都给调了过来,而且派了传令兵快马赶回安州去传令。并告诉常时准备箭矢粮草,程处嗣内心隐隐有个认为,这仗估计不会小了,既然这样,还是提前做好准备的好。而大河谷这里的安州兵,也被紧急的叫了起来,开始集结。
方一平差点没乐屁了,但是还是保持了头脑的冷静,对程处嗣说道:“程将军,那些人才刚刚调走了不到三个时辰,咋们不如现在就直接过去,天亮前就能到。你想啊,这里原来的主将被调走了,剩下的人必定松懈,咋们说不定可以一鼓而下。”
程处嗣想了一下,认可了这个建议,当即要求方一平留守,自己则是带着一千的团练出发了。方一平赶紧的也派出了大量的向导,同时也把自己之前的人员撒了出去,配合保障程处嗣的行动。
其实也没什么可保障的,之前的时候邕州那边也不是没有派人过来,在大河谷里也是派遣了不少探子的。可是呢,没什么用,被猪笼寨和安州的人都给清理干净了,方一平为了恶心他们,还把这些人的尸首都让人给扔了回去。
现在即将要把他从这里解救出去了,方一平自然是高兴外加兴奋的,不顾自己肥胖的身体,走路都是一阵风,差点没飞起来。估计心里也是想着:安南的小娘子,俺老方来也。
程处嗣在向导的带领下夤夜赶往大河口的邕州一侧。路倒是不远,只是不太好走,就这么点路居然也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而且这一路程处嗣一直都走的很是小心,毕竟对方才刚刚抽掉了大部分人手离开,这会要么就是防守严密,要么就是很放松,而程处嗣也很怕是遇上前面一种情况,自己毕竟为了赶时间带的人手也不算多。
然而让人诧异的是,这一路却是异常的顺利,除了遇上一只落了单的野猪之外,其他的却是连个鬼影都没有。邕州人在出口这里修筑的有一个简单的瓮城,可是程处嗣带着人到了瓮城外的时候却还是一点人声都没有,这让程处嗣觉得有点恍惚,看了看天色心说:天都已经亮了怎么这些邕州人还不起来劳动呢?
不太放心的程处嗣派出了几个军士和几个猪笼寨的人一起,悄悄的顺着山爬了过去,想打探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结果反馈回来的消息却是让程处嗣都感到很是无语:这些玩意居然在昨晚大军撤走后狂欢了大半夜,又是喝酒又是闹的,程处嗣他们出发那会这些人才睡下。程处嗣派去的斥候擒住了一个被鸟憋醒的倒霉蛋,很容易的就套出了全部的讯息。
其实呢,也不该这些人这么的放纵。
在此地驻守的主将是阮云籍的亲信,副将却是一个阮云征的亲信,两人倒也没有不和,只是来自安州那边的压力太大了,而阮云籍又时常的给这边增加压力,两人在这里自是都不好过的。一边要防着安州的人随时打过来,一边又因为阮康的不断取胜而饱受阮云籍兄弟的责备:你看看人家,你们这帮废物······
现在好了,主将终于解脱了,抽调了两千人去支援阮康。他走的时候是很轻松的、很愉悦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不是去打战而是去睡大娘们似的松快。这让留守的副将羡慕不已,你们倒是舒坦了,前去欺负安南这个软柿子,留我们在这里硬抵着安州。
邕州那边也是有安州的情报的,虽然派出来的斥候被干掉的几乎不剩了,可是安州城里还是有邕州的眼线在的。他们会把探听到的情报传回去,供阮云籍做决策,大河谷这里因为是抵抗安州的最前线,也会得到一份抄录的。当然了,这份情报传回去的时候是肯定不能走大河谷的,而是通过一些当地人才知道的小路加急传过去,只是嘛,这时效性就有点差了。
比如说这个留守的副将得到的消息就是李恽目前不在安州。
李恽确实是不在安州,在长安城呢,但是呢,他们得到的消息却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李恽出去了,消息传到邕州之后再传到了这里。这个时候李恽都已经返回来带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再次去到长安了,你说你情报都不准确还打个屁的仗啊。
更要命的是,这个副将认为:既然李恽都不在,那对方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既然这样,那大家何不快乐一下呢。于是就有了之前的那场狂欢,喝酒吃肉打闹甚至是赌钱,这些绝不该出现在军营的东西全都出来了。
闹够了这些玩意就去睡觉去了,就连值夜的人都喝了不少的酒,站在瓮城上抱着柱子睡觉的都有。然后,程处嗣就来了,大大方方的让人打开了门,带着人走了进去。这个副将被拎出来的时候估计是还在做美梦呢,一柱擎天的就这么直晃晃的见到了程处嗣。
程处嗣都还在回想:自己走的时候有没有让方一平温着酒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