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时候的阮云籍却是不太相信自己这个嫡亲二弟的军事能力了,就有些不太想打了,毕竟刚刚才结束了一场战役,消耗了大量的钱粮不说,就是人口都损失了不少。而且这些可都还是壮劳力,短时间都很难补齐的。要是贸然再开战的话,一是粮草难以为继,二是也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
而且经此一战后,目前邕州的人心这些也不算稳定,要是再次开战,怕手下人有情绪。虽然之前的正规军几乎没有损失,可是被俘的这些人里,还是有不少和他们沾亲带故的人在的。因此阮云籍认为邕州目前不适合再开战,最好是修养生息一段时间再说,而且这期间还得大力的从内地吸纳汉人才行,这次的损失可是真是有点肉疼了。
可是现在天下太平,李二施政又稳,内地的汉人南逃的已经少之又少了,大部分还都是逃犯流寇之类的,阮云籍也没多少信心能接收到多少人。
这个时候,阮康出来说话了:“大兄、二兄,小弟以为,方一平那里还是需要派驻人手预防一下的。这样吧,小弟留一千人在那里,也同样的修筑一个堡垒,预防着也是好的。万一那边的人真的攻过来了,这一千人就算抵挡不住,也能给咋们争取不少时间不是。”
阮云籍想了一下也同意了:“也是可以,但是我认为留一千人足矣,那李恽就是再厉害,那跳蹬峡他也施展不开,这一千人也就能防住了。”
阮康见大兄还是有些不以为意,但是好歹是同意了,这才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留小弟的人马在那里驻守吧,只是需要二哥提供些补给。”边上的阮云征也点头同意了:“此事不难,就是他们修筑堡垒的东西,我也让人给运些过去。”
阮康回道:“如此多谢二哥了。”然后转过头对着阮云籍说道:“大兄,小弟以为,目前我们亟需在来一场战争,哪怕是规模不大的也行,但是必须来一场,还必须得胜才行。”
阮云籍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何?”
阮康回道:“我们在安州城下失去了大量的青壮,邕州必然人心不稳,我们阮家来这里这么多年了,可从没有过这样的失败,因此难免就会有那个有心的居中挑拨,影响我阮家在此地的地位啊。”
阮云征却是说道:“敢,真当我刀不利吗?”
阮康回道:“二哥,再锋利的刀也杀不尽这天下众人的。我的意思是,反正我们都是要去寻盐场的,而且也只有安南这一条路可走,那就跟他们先打上一场再说。就算是咋们后期要跟他们合作,那也得把他们打疼了,这样以后合作起来咋们才能得利最大最多。谈来的结果到底是不如这刀枪拼杀得来的那么硬实,只有给他们打怕了,那个时候再谈才最好。”
阮云征也回道:“是这么个理啊。”转头看向了阮云籍:“大兄的意思?”
阮云籍回道:“康弟,我亦是知道这个理,可是咋们目前刚刚才打完一场,钱粮有些不足了,支撑不了大的征战了。而且你也知道,虽然我断定李恽的人马过不了跳蹬峡,可是万一他集结大量的人手过来的话,咋们也是挡不住的啊,这邕州也得留点人手防备着不是。”
这时候阮康站了起来:“大兄,我本部人手还有四千人,我就只带这些去,而且大兄只需要给我的人准备十天的干粮就好。”
这个说法一出来,别说是阮云征了,就是阮云籍都很是诧异。阮云征诧异是因为他自己向来自视甚高,也颇为自负,认为在这邕州之地也就只有自己才算是一个能打的,就是经历这一次的安州之事后,阮云征也还是这么认为的。而现在自家的这个弟弟居然挑出来要单独领兵,而且几乎是不带粮草的这么出击,难道还想就粮于敌?
而阮云籍诧异则是因为自己这个弟弟虽然大小就以聪慧著称,可是这么多年来自己也是没怎么看上他的,毕竟出身太低了。可是现在这个弟弟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却是自己十分欣赏的,以往的时候自己只能依靠阮云征,现在总算出来一个愿意帮着分担的人了。而且阮康需要的人手和物资也并不多,完全在自己可承受的范围之内,就算是他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的也都是他本部的人马,与自己无涉。
而且要是他打赢了的话,自己也还能多一个选择不是。以往的时候遇上征战的事只有阮云征可以去,长期的让一个人把持太多的军队在手上于一个统治者而言并不是好事,就算是是亲弟弟也不行,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太多了。阮云籍既要用人又要防人实在是心累,这样多好啊,阮康冒出来了,真要是有那个本事的话,还能实现军权的平衡,这才是正道啊。
阮云籍当即就同意了阮康的请求,但是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行倒是行,只是康弟,你只带如此少的人手前去,还几乎不带粮草,这样也还是有些危险的,那安南虽然很多年来都少于经历战火,但是军队人数还是不少的。”
阮康也是没有办法的,此次安州之行吃了大亏,损失了大量的壮劳力,当然也因祸得福的能省下不少粮食,可是收成也相应的减少了啊。而且邕州目前的情况,再不求变的话,那就只能是等死了,因为阮康相信李恽迟早是会打上门来的。现在再不另谋他路来壮大自身的话,到时候邕州阮氏怕是真的会被人连皮带骨给吞了。
而周围这一圈其实阮康也是考虑了的,李恽那里自然是打不过的了,人家一个小妾都能遛的自己团团转,更何况现在李恽亲自坐镇在那里。而獠子部倒是好打,可是獠人那里没有油水,打下来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徒耗钱粮罢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向南一条路了,去安南碰碰运气。
安南承平久矣,战备松弛且军伍大都缺少训练,而安南国王又安于享乐不思进取,阮康听人说安南的王宫修的富丽堂无比。这样的地方阮康也还是有一定的把握,至少要比去碰李恽好上许多,这才有了刚刚的请求。
阮康也是回道:“小弟自有把握,大兄安心等我好消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