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的房屋还在紧锣密鼓的建造,李恽买的地却成了大问题,虽然福叔安排了部分人帮忙把田平整了出来,但是地却不行;唐初的时候,由于隋末的大动乱,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烟尘,造成了人口的锐减,直到唐中宗时期人口才达到隋朝巅峰时期的数量;由此带来的问题就是大量的田地荒芜,这个时代的农民,根本就不缺地耕种,只要去官府报备,就能分到永业田,也就不可能有人愿意去做佃户。李恽的近两百亩地,弄不好就要荒芜,总不能他这个王爷亲自去下地耕作吧,虽然李恽会。
王福再次弄来了十多号人,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个时代的世家大族;太皇的忠实走狗裴寂,自玄武门之变后,作为太皇一党,自然不受李二待见,于贞观三年被一个和尚牵连,贬到静州,也就是今天的四川广元一带和山羌撩人玩,就这样的情况,跟随裴寂前往的书童丫鬟门客等都有五百余人,这还是在李二陛下限制的死死的情况下,由此可见那个时代的世家大族,缺人,不存在的。最神奇的是王福居然还弄到到了两条牛,这可比后世的拖拉机还要牛的存在,这么说吧,瓦岗寨那帮苦出身的土匪,要是家里有头牛,指定不会跟着翟让李密造反。
人手有了,李恽打算开始自己农产大业,眼下快到中秋了,李恽决定在地里种点菜;唐朝时冬天几乎是没有菜的,因为气温的原因,几乎就只有莲菜,也就是藕,还有就是有的大户人家家里是有暖房的,类似于温泉,有地热存在,这样能种植些绿菜。但是李恽知道,大白菜,就是古人文绉绉的称为菘的,是可以在零下几度存活的;可是这种原产于华北地区的菜,居然问遍了长安都没有。
倒是杀猪的韩宁说,自己小时候跟随母亲曾在襄州地界吃到过,而且看样式当地有不少这样的白菜。可是襄阳啊,离着长安八九百里呢,这个时代的交通,一个来回至少半个月就没了,但是大唐那么大,李恽想去看看。
王福很苦恼,这位爷咋就这么爱折腾呢,为了吃颗白菜至于的吗;但是李恽决心已下,只能去准备路上所需的盘缠、干粮以及衣物。
李恽找来了王府的长史常时,通过他的名义,找武水伯常何借了三匹马,顺便把路引开了,为此李恽还送了块小镜子给常时,自己一个王爷跑来贿赂手下,唉!常时这厮倒是乐坏了,跟个娘们似的在那比划了半天,李恽差点没往他脸上泼开水;李恽喝不惯唐朝的茶,而且好像茶喝多了影响长个,只能经常喝白开水,连累着王福和常时也只能跟着喝白开水。
在一个阴雨的早上,三人打扮了一番后,悄悄溜出了长安城,一路向西,不是,一路向南,直奔襄州而去,李恽大病初愈,本来年纪又小,这一路只能慢慢的走,而且李恽骑马的本事实在太菜,只能当是看景一般的慢慢走;可惜一路看到的都是民生凋敝,百姓困苦,特别是过了武关道出了关中的范围后,悄悄跑出来的好心情瞬间就沉到了谷底,好在王福和常时一路开导,不然李恽怀疑自己很容易就抑郁了。
那边厢李恽心情不好,这边太极宫里的李二,也是颇为无语的;百骑司秘报,郯王因为想吃白菜,居然悄悄的跑去了襄州,还想引进白菜的种子在长安城外自己新买的土地种植;这还是有探子啊。
李二久久不吭声,心说这小子莫不是生病把脑子病坏掉了,还是说我当初姿势没摆对,生出这么个玩意,好好的王爷不做,想去做农夫;又说病没好,现在却能偷跑去襄州。坐在李二面前的长孙无忌也只能劝:陛下,听说李恽在城外买了地,还在那修宅子,准备种地,想来也只是少年人心性,或许大一些就好了。
“辅机,你何曾听说过冬日能种菜的,朕冬日也只能吃太液池捞上来的莲菜,这小子脑子没问题吧”
“臣昨日前往探望皇后,看到了一面太子献给皇后的镜子,极是精致,人照上去纤毫毕现;据皇后讲是郯王制好了送给太子的,郯王能制作如此精致的器物,想来脑子是没问题的,只是或许真是疾病所累,需要时间慢慢的才能调整过来吧”。
长孙无忌那有那么好心帮李恽说话,不过是想去弄面镜子好回家哄哄自己的小妾。
镜子?朕怎么不知道,看来今天得去皇后那里看看了。
“这样吧,给弘慎去封私信,就说烦他照看一二”,张弘慎、张公瑾,因随李靖平东突厥有功,进邹国公,时任襄州都督。
李二晚上在长孙皇后那里总算见到了那面镜子,确实是纤毫毕现,就连人脸上的小痦子都都照的一清二楚的,才三十五的李二也忍不住在那照了半天,看来对自己的形象很是满意的。“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知道先给朕,便宜了太皇的一堆小妾”。
“观音婢啊,你说那李恽,以前怎么看,也就是个中人之姿,居然还有这个脑子,能制出如此精妙之物”。
“或许是病了一场,脑子突然就开窍了;皇上若是不喜欢他,就让他早点之国吧,咋们大唐难道还养不了他一个闲散王爷”。
这话倒还真是帮着李恽说的;长孙皇后是古今稍有贤良皇后,李恽母亲早逝,也和她没有竞争关系,估计是之前的风言风语还是传到皇后耳朵里去了,想着把这个王爷支出长安,或许自己这位丈夫就没那么大杀心了。
李二也是很憋屈,自己明明没想杀他,现在弄的满世界都说自己容不下他,想杀他,这要真支出去了,以他现在不安分的性子,万一再真有个好歹,脏水还不得往自己头上泼。李二虽然杀哥宰弟抢弟媳,还把自己父亲都关起来配种,但是还是很在意自己在人民群众中的名声的,不然以后怎么会干出强行去看起居注的事呢。
“还是留在长安吧,一者他还年幼,需要进学,听说他现在奏表都是请人在写;再者嘛,你说的也对,咋们这么大的家业,难道还养不了他一个闲散王爷”。
皇后看自己丈夫的神态,以她的了解,估计当年的事,怕是还是没完全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