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恽狠狠的在边上想,老东西,爷要是不给你来个狠的,就算是你祖上积了德护着你的。
刚要出来说话,孙伏伽却是出来了,抢先说道:“皇上,臣以为,郯王年幼,所作所为不过是少年人心性,对于这些事认识不深罢了。而且长安城市井之间也有传言,说郯王豪富但是行事混账。臣也以为是如此,郯王仅仅是说话做事糊涂罢了,而且此人极为懒惰,不像是那种有雄才大略的谋反之辈。”
而后张公瑾也出来了:“皇上,李恽救过臣的命,按说此事臣应该回避,但是还忍不住说一句:李恽行事确实有些随心所欲,且有些漠视礼法,但是若是说他意图谋反,臣却是认为不可能的。他本就是皇家宗亲,自己又有赚钱的好营生,一辈子富贵不愁,没有谋反的必要啊,还望皇上明察。”
程咬金也要出来帮着说话,李二率先打断了:“程老货就不必说了,这是你的姑爷,你会说什么朕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程咬金无奈,只得悻悻的退了回去,眼神无奈的看着李恽:我是想帮着你说话的。
李恽也很是郁闷,自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还以为是能过关的,结果到头来还是要处理。处理也就罢了,偏偏帮着自己说话的,还真没几个人。这让李恽有些气闷,也在反思,难道自己真的就混的这么惨?
李二喝住了程咬金后,太子站了出来,结果还没开口就被李二以同样的话给喊了回去。而后就再没人出来帮李恽说话了,要求惩处的人倒是不少,甚至喊打喊杀也不在少数。李二在静静的听着,李恽也在静静的听着,面无表情。
李恽有些明悟了,这是李二在做让步了。站出来的人太多,他也没办法了吧,而他让步的话,那李恽只能是被拿来献祭了,至于如何献祭,生吞还是活剥,则要看最终达成何种协议了。想通了此节,李恽觉得很是悲凉,这就是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坏处,李恽甚至都有一瞬间想造反的冲动。
一边是人多势众,群情汹汹的要查办李恽。一边是不多的几人在为李恽辩解,要求皇上不能过于严厉的对待李恽,毕竟目前李恽也才十五岁。当然了,也有站中间的,但是却只有一位,那就是魏征,他坚持了自己的说法:功过相抵,外放之国。
三方都拿出了自己的观点,谁也不能说服谁,朝会也就吵成了一锅粥。李二无奈,只得宣布将此事暂时延后,有了结果再通知,而后就宣布了散朝。
众人这才结束了争吵,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李恽没动,心里受到的冲击让他一时没缓过来,一直怔怔的站在原来的位置。还是程咬金和太子过来喊他,李恽才总算是有点回神了。太子见状也是有点郁闷的说道:“恽弟不必如此,孤是相信你的。此事许庶子也是跟孤说过,却是你的生意太过惹眼,招人眼红,这才招来了如此多的攻讦。”
程咬金也在出声劝着李恽,但是他估计比太子要看的深一些,说的侧重点也就不一样了:“小子,事已至此,还是要早作打算啊。这事看起来不大,却闹到这样的田地,怕是不太好收场了。而最终的结果对于你来说,估计是要你来分担一些的。之前老夫也没想到,今天见到这般情形才想到一些。”
之前程咬金不见自己,估计也是认为事情不大,用不着担心。但是今天的情况一看,估计也认识到了李二要拿此事做文章,毕竟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老部下了,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见状不妙的程咬金本来还想在朝会上挽救一波的,可是直接被李二给堵死了,也更加坐实了李二想做文章的事。如此也只能来劝李恽早作打算了,毕竟今天看起来事情有点失控,李二好像也有点控制不住局面了。
李二想要钓鱼,李恽就是那个饵,对于钓鱼的人而言,钓上鱼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李恽这个饵,却不是死物,是个活生生的人,这难免就有变数;而且掉上的这条鱼太大,李二虽然在努力的拉杆,却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拉上岸来。
李恽也只能想:但愿这位天可汗陛下,有足够的的智慧来解决这个事吧。
和太子送走了程咬金,太子是想拉着李恽去东宫的。李恽拒绝了,对着太子说道:“大哥,我们就在这个大殿里说说话吧。这宫里人多眼杂,而小弟目前又处在是非之中,去了东宫反倒不美,传出去容易拖累大哥。”
其实还有一层意思李恽没说,太子的那个东宫,肯定是有其他人派的眼线的。不说魏王和蜀王,就是李二怕是也悄悄安插了人的。要是在那里说个什么,不大的功夫一准就传出去了。反倒是这个大殿,周围都很空旷,门口还站的有武士,不用担心被人听了去。
李恽出去把殿前武士都轰的远远的了,然后兄弟两人在门口的门槛上坐下了。李恽率先开口说道:“大哥,小弟这次,怕是不好过关了。纵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少不得就要被支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且以我的估计,肯定不会近了的。到时候山高水远,想要再见大哥可就难了。”
太子说道:“恽弟勿要如此消沉,此事远没到那个地步。就算是正要到了那一步,孤自会去父皇那里求情,断不至于让你外放远窜。”
李恽摇摇头说道:“大哥不必如此,此事很难扭转,我亦早有外出之国的心。这么多年在长安,也没有过上一天舒坦的日子,真要之国了,或许就好很多了。小弟也并不怕之国,只是放心不下大哥。”
“眼下李泰和李恪都借故逗留在长安而不前往封地,就是念着大哥的位置。而这次的事情更是暗中推波助澜,想要将我赶出去,就是因为我平日里和大哥交好,他们认为赶走我,可以去除大哥的一大臂助。而目前看来,我估计着是很难再留下了,大哥往后,可要真的多加小心才好,尤其是李泰,真不是善于之辈。”
太子也叹了口气说道:“孤又何尝不知啊,那个位置只有一个,他们垂涎,其实孤也能理解。纵观历史,这种事情本来也不新鲜。只是孤却是理解不了父皇的想法,一个劲的给这二人加封,宠爱有加,就是孤本人,也比之不过。可是孤自问,这些年来也不曾有过错和失德之处,不知父皇此举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