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盎确实是当地的‘门阀’,几百年的积累真不是白给的,给了李恽足足可以造出六七十艘大船的木料。光是运送这些木料的船只就排了两里多长,浩浩荡荡的赶往了安州。
反倒给李恽弄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提出补偿些钱财或者是货物给冯盎,冯盎却是大手一挥说道:“越王客气了,这些东西老夫留着也没用,老夫的府邸够大了,最近几年不打算再修了,这些木料留着也用不上,放久了没用了就只能拿去烧了。而且越王也知道,这边不缺木料,老夫再备也就是了。”
李恽谢过后,带着人告辞离开了。冯智戴代表他大人送李恽到了码头:“越王以后得空了,可常到广州来坐坐,冯家随时欢迎王爷的大驾。”李恽也客气了一番:“冯兄得闲,也可到安州来坐坐,带上你的娇妻,本王亲自下厨给你弄好吃的招待你。”而后,李恽的大铁船缓缓的驶出了广州港,开始返回安州。
李恽是个很喜欢享受旅途的人,因此这一路走的并不急,慢慢的坠在运送木料的船队队尾,边走边看看景、钓钓鱼啥的也挺好。
这个时代晚上一般很少行船,除非是月光极好的情况下,不然容易迷失航向。因此货运的船队在晚上停下之后,李恽的大船也跟着停下了,正好白天的时候黄升钓了几尾鱼上来,煮了来喝点酒正好。
冯盎到底是送了一个女子给李恽,就是会做的‘饮子’的一个女子,名叫阿罗。长的还算是靓丽,也会做些简单的菜,因为是生长在广州的,对于海鲜的料理要更在行些。晚上吃的鱼就是她弄的,而且摆好了菜以后还很是乖巧的跪坐在了旁边,这让李恽很不习惯,让她去了船舱坐着。
王福和黄升则是陪着李恽一起喝酒,王福喝了口酒后问道:“少爷,你说这个冯盎这么大方的给了我们这么多的木料,安得是个什么心啊?”
李恽咂了一口酒回道:“我也不知啊,要说我们和他冯家的交情的话,也就是本王出面给冯智戴保了个煤,可这都还是人家许敬宗主动找上来的。以本王和太子的关系,加上许敬宗又是我推荐到太子府的,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因此本王是被动做的这个事,冯家因为这个谢我的话就有些过了。”
“如果是说生意的话,咋们和他也只是正常的生意往来。我们供货,他们给我付钱或者是东西交换,没有什么出圈的地方啊。这些木料其实我一开始的时候是打算花钱购入的,而且你们要知道,这东西可不便宜啊,不想他冯盎就这么大方的直接给送了。”
黄升说道:“会不会是因为王爷的身份,他想要结交好王爷啊?”
李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人家的地位比我还高的,而且在皇帝的眼里,人家这个柱国可是真正的南天一柱,是岭南稳定的保证。而我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罢了,这样的王爷我朝几十个呢,不稀奇。”
罗伊却是突然插嘴说道:“说不定人家觉得王爷是个本事人,想和王爷交好关系呢,还能从王爷这里多赚些钱呢。”
李恽笑着摸了摸罗伊的头说道:“交好关系是真的,能从我这多赚些钱也是真的。但是呢,人家不是不缺钱的啊,冯家在岭南几百年的基业,远不是我这个刚刚暴富的王爷可比的。因此这条虽然说得通,但是并不是最主要的啊。”
李恽也在想,历史上的冯家终唐一朝都是比较温顺的,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行和举动,或许人家自是单纯的为了交个朋友吧。毕竟在这个地方,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李恽这么一支势力,远亲不如近邻嘛。
几人聊了一阵,不得其法,干脆就不聊这个了,开始喝酒吃海鲜。这个阿罗弄的海鲜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海鱼,很是鲜美,李恽就着酒吃了不少。喝的有些微醺的李恽和罗伊就寝了,而且晚上还睡的比较沉。
半夜的时候,李恽却是被罗伊给推醒了,李恽起来一听,却是王福在舱外拍门。赶紧批了件衣服起来了,打开门后李恽问道:“福叔,出了何事?”
王福回道:“少爷,岸边来了好多的人,而且看样子来者不善。”
李恽出舱门一看,果然,离着不远的岸边来了很多的人,怕是有个几百上千人的样子,举着的火把也是密密麻麻的,排成了一条线沿着岸边在动。运送木材的船只这会也是在动了,都在向着远离岸边的方向在划行,李恽的大船在最末尾,岸边的那些人这会也在往这个方向来了。
李恽转身问道:“福叔,可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王福刚要回答,黄升却是过来了,对着李恽说道:“王爷,这些人就是冲着我们的大船来的。”李恽问道:“你咋这么确定?”
黄升回道:“夜里王爷睡下后,我们船上小的是安排了人员值夜的。不光是我们,那些货船上几乎也是每艘船上都挂着一盏灯的,也是有人值夜的。二更时分,我被值夜的人摇醒,说是货船上值夜的人有发现。小的起来后就发现有人跳海,并且在向我们的大船游过来。我赶紧让我们的护卫把他捞了起来控住了,这人身上有伤,而且伤的很重,想是在被人追杀。而且不一会后面就来了追兵,人数还越来越多,小的这才让福叔叫醒了王爷。”
李恽醒来之前,黄升就已经安排人起锚并把大船驶离了岸边,这会离得怕是有一箭之地的样子。
而岸边那些举着火把的人也在离着大船最近的位置聚拢,然后出来了一个人叽里呱啦的吼了一通,弄的李恽和黄升很是莫名其妙的,完全听不懂啊。
好在这会阿罗这会也是醒了,走了过来跟李恽说道:“王爷,他们说让我们把那个救下的人还给他们,他们就放我们离开。”李恽回头问道:“你能听懂?”阿罗点点头说道:“阿罗自小长在广州,这些人的话是经常听到的,也就能听懂了。”
李恽回头问黄升:“救上来的那个人可有询问过是何人,因何事被这些人追杀?”
黄升回道:“王爷,这个人被我们救上来后就晕过去了,虽然我们的护卫给他止血包扎了,但是这会都还都没有醒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