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自己叔父起火的棺材,冼智臣却是突然一下哭了,而且哭出了声,一边哭还一边在念叨着什么,跪在燃烧的棺材前不住的叩头。李恽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说道:“你现在还可以继续讨价还价,只是这祠堂可没有棺材再给本王烧了。”
李恽没注意冼智臣的动向,结果这厮却是突然暴起扑向了李恽,就连黄升这会都在注意着起火的事情而没有注意到他的动向,这让冼智臣一击得手,撞在了李恽身上。只是现在的李恽已经是个十六七岁的大小伙了,个头高不说,身体还很壮,冼智臣却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人了,在这个年代都算是老人了。
给李恽的这一撞并没有撞翻李恽,只是让他打了个趔趄,回过神的黄升一把就给扶住了,然后转身一脚就让冼智臣飞了起来。刚一落地,就被围上来的侍卫给照顾上了,拳拳到肉、每一脚都到脸。
而祠堂的火光也引来了刚刚被赶出去的那帮人,推开了大门涌了进来。一进来这些人的注意力还没在被群殴的冼智臣身上,而是祠堂里还没烧光的那口棺材上,这下可了不得了,这些人居然就集体的怒了,跟着就又发现了正在被群殴的冼智臣。李恽这才发现,这些蛮子居然也是有脾气的,居然不顾他们的头领在人家手上的事实,一窝蜂的涌了过来。
黄升一看有点不妙,喊了一声。其实那些侍卫这会也已经停止了殴打,拖着冼智臣退到了李恽身前,三十多人形成了一个环形阵的样式,李恽就被环在最中间,背后就是祠堂。
面对汹涌的人群,黄升却是没动,对着李恽身前的人说道:“两侧,各出八个人,背刀阵。”身前的人散开了,列了一个李恽看不懂的阵势。李恽还在想:费那个劲干啥啊,给他们扔个炸弹玩不好吗?前面的人却是已经交上手了,人仰马翻的好不热闹。
因为是潜入的关系,李恽带着的人手并没有穿着甲胄,那玩意怪沉的,不好携带。但是可不是代表说这些人的战斗力差或者是防护差了,一来是这些玩意都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武艺自是没得说的,甚至可以说任挑一个出来都能至少和韩宁打个平手。二来嘛,这些人手上的环首横刀可都是高锰钢的,削铁如泥不敢说,但是面对这些蛮夷手上的薄刀片嘛,还是可以说一句‘我不是针对谁’的,李恽家作坊亲情赞助的哦。
因此,在李恽炸弹掏出来还没点燃的时候,这些蛮夷就已经被杀退了,现场横七竖八的又摆了一堆人。这次可不是上次了,上次黄升的目的是为了擒住冼智臣,而且黄升也不喜欢用兵刃,因此这些人挨顿打还能再站起来;但是这次估计有点麻烦了,因为李恽看到有的人居然是从中间被砍成两截了,怕是接不上了。
现场场面有点血腥,这些蛮子被这些人的杀伤力给惊着了,以至于后退的时候还有点慌不择路的踩伤了几人。好在李恽这边的人在逼退了他们之后并没有追击,毕竟他们背后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这些蛮子被逼退到门口后所有人就都退了回来,再次站到了李恽身前。
李恽看了一下,发现这些牲口是真的厉害,一个受伤的都没有不说,身上还几乎都没有沾上血迹。李恽不禁说道:“是这些蛮子太菜还是你们挺厉害,居然身上血迹都没沾上一点?”
黄升却是说道:“王爷说笑了,王爷给他们配了这么好的刀,要是对付几个蛮子都失了手的话,那还不如回去帮着种地呢。”这就是越王府的鄙视链,骑兵最是高傲,看不起其他的任何一个兵种,然后是南卫军,再然后是去李恽家的作坊,最次的就是去种地。至于说船厂和盐场的那些人,这帮玩意压根都没拿人家当成兵来看的。
而李恽对于骑兵和南卫军向来是舍得下本的,骑兵几乎是人人戴甲,有的甚至连马都有甲胄。南卫军差一点,但是好的兵刃也是不缺的。而这次临时组件的这个‘特战队’,一向财大气粗的李恽直接给的就全都是最好的东西,向骑兵看齐的。而这个初次见血的实战,虽然对手的成色差了些,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李恽还是满意的。
‘特战队’的人横着刀,斜着眼看着门口的一堆土鸡瓦犬,很是威风凛凛。李恽则是看都没去看那些人,蹲坐在了地上,这会都是子时了,忙活了一天怪累的。冼智臣这会很是狼狈,被人群殴了一顿之后给拖了过来,直接扔在了地上。倒是没有人来刻意的控制着他,因为这厮实在太菜了点,偷袭都没能撞翻李恽,因此也就不需要专人来控制他了。
李恽看了他一眼说道:“可有什么给本王说的吗?”
冼智臣摇了摇头:“某无话可说,越王厉害,冼某服了。”
李恽略带戏谑的问道:“为何偷袭本王啊?一万两黄金都不愿意出,烧你口棺材就这么大反应,不要命了?”
冼智臣却是笑了,只是笑的很是心酸,结果却是牵扯到了身上的痛点,笑了一下之后又在那叫唤着,好一阵才缓过来。对着李恽回道:“越王既知进来的暗道,想必是知道外面的那条河流的吧?”
李恽点点头说道:“知道啊,来的时候看见了,这条河流差不多绕着你们寨子有一圈了,而且进来和出去的水流都看不见,很是神奇。跟我说这个干嘛?”
冼智臣慢慢的坐了起来,使劲的在揉着自己的右手和肚子,估计刚刚被揍的时候这两个地方挨的最多吧。李恽也不着急,慢慢的看着他,好一阵冼智臣才停手,看着李恽说道:“其实越王如果真的烧了这个祠堂也是没什么的,只是万万不该烧掉我叔父的棺木。”
李恽一下就有些好奇了:“这是为何,不是说这个祠堂是你们族人的圣地吗,我给烧了你的族人不会生气?”
冼智臣却是摇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祠堂不是什么圣地,那条河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