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嗣和韩宁很是郁闷的呆了几天,实在是找不到事做,除了真腊人派人送来了些酒肉之外,还都是一送到就跑了,生怕安州人把他们给吃了。程处嗣也是欲哭无泪的,老子是长安人,不吃人,就算吃也不吃你们这些土人,脏不拉几的。
无所事事之下,程处嗣只能下令班师,至于说这些海盗还会不会回来,那就不是自己该去操心的了,该救援的我都已经救援了,而且海盗也已经闻风而逃了。要是再回来,那就只能说是你们真腊人太菜了。
但是真腊人好像也不是很菜,至少程处嗣他们离开后很快的就在这个码头派驻了兵力,而且看样子还不少。
程处嗣他们返回的时候,按之前的路线应该是靠近儋州一侧的,也就是后世的海南岛一侧。但是因为这次出来没捞着仗打,程处嗣心里有些不爽,也就把不去吓唬安南人的策略给放到了一边,索性就让孙三才指挥着船队往金兰湾的方向在走。
这就有点过了。本来安南国王的胆子就小,之前安州出兵倒是给他们通报了的,只是对方了说了出兵路线不会走他的这一侧,安南人心里还是比较踏实。可是现在对方回来却是走的金兰湾这一侧,这让安南人很是害怕,在得到了消息之后连着派出了好几拨的船队前往监视随行。
但是这也不怪程处嗣,给安南人的通告上说的是‘去’的时候不走,可没说回来不走,谁让你不仔细看的。
而对于安南人的监视程处嗣也是不在意的,爱看就看呗,让你看够,爷还不收钱。而且心情郁闷之下干脆找来韩宁喝酒,仗时不能喝酒,可是现在又没打仗。真腊人送来的酒很一般,但是送来的肉着实不错,用来佐自家的酒正好。
程处嗣命人摆好了酒肉,叫来了韩宁,准备开干。韩宁认为既然喝酒还是人多热闹点,走出舱门叫人去把孙三才也喊来。
这个时候,船队已经走到了金兰湾,附近有几个岛屿,星散成片的;附近的水域倒是也不深,孙三才过来后说道:“两位统领,既然咋们要吃酒,不如就把船队靠到这附近的岛屿吧。弟兄们跑一趟也辛苦了,咋们就在这修整两天吧。”
程处嗣说道:“修整一天就好了,两天太长了。”
孙三才回道:“程将军,小的常年在海上跑,对于这天气还是有点了解的;据我的观察,怕是要有一场飓风快来了。这附近几个岛屿虽然都不大,但是正好形成了一个半月形,咋们的船队也正好可以进去躲避一下这场飓风。而且这南边的飓风,将军来了这边有几年了,也了解一些了,没个三五天是缓解不了的,只是咋们的船大,避两天就可以出发返回了。”
程处嗣也就同意了,在这方面程处嗣还是愿意学习李恽那样,对于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做。孙三才之前也是做海盗的,对于海上的天气自然是比自己了解的多的,程处嗣选择了相信,下令船队靠近这些岛屿,修整三天,酒肉不禁。
这些岛屿,说是半月形,其实更像是个拱月形,而且弧形的位置虽然陆地没出水,但是水位很浅,不能停泊船只。只有拱月的两个尖对着的地方可以驶入船只,同时驶入后也只能走右侧停靠,因为只有右侧的水位才够深,安州的这些大船才能停进去。
船队缓缓的驶入了这个港湾,程处嗣见状也就准备招呼韩宁和孙三才吃酒。反正飓风都要来了,只能在这里先躲着呗。
然而程处嗣的酒杯还没举起来,最前面进去探路的那艘小船就开始了急促的吹号,这遇上敌人才会吹的一种号。程处嗣和韩宁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鬼地方也能有敌人,别是这吹号的小子是才换班的,睡迷糊了上的值吧。
孙三才没有犹豫,第一个就冲了出去,钻进了指挥舱,而瞭望塔上的人也在开始挥舞旗语了。不大的功夫,孙三才下来了,跟程处嗣汇报到:“程将军,之前和咋们交手的那股子海盗也躲在了这里面,而且正好被咋们的船队堵在了这个不大的海湾里。前面探路的那艘船已经和他们交手了,但是属下让他们退回来了,对方也没有追击。”
程处嗣大喜过望,原本以为这一趟是白跑了,却是不想有缘哪里都会相遇,居然在这样一个地方遇见这帮玩意了,那等什么,开打吧。
程处嗣马上给孙三才下令:“让前面的小船全都退回来,咋们的三艘铁甲舰推到前面去,小船在咋们后面堵缝隙就好了。投石机弓弩这些也都给我准备好,不要跟他们客气。这个地方水域浅,纵使他们的小船也跑不掉,正好可以聚歼他们。要是飓风来了涨了潮,到时候他们可就是有逃跑的机会了。”
孙三才得令之后又再次钻进了指挥舱,开始去下达命令去了。程处嗣也跟着进去了,他很是想亲眼看着灭掉这股海匪。
边上的韩宁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有机会可以灭掉这帮玩意了,之前的时候韩宁可是在他们手上吃过亏的,现在能报仇自然是高兴的。忧的却是,武二妹临走前交待的要他放过这些海盗的嘱咐怕是没法完成了。虽然韩宁平日里鬼主意也多,可是在这个武二妹面前却是完全不够看的,他也就没法猜透这个安排的用意何在。
韩宁也有点担心,这样会不会影响到李恽在这边的布局,毕竟李恽在这边摊的很大,武二妹算是最能了解的,自己这么做要是真的影响到了李恽,韩宁心里也担心。可是眼下却是没法去顾及了。因为和敌人正面对上了,就不能再去东想西想,击败敌人才是首要的。
三艘铁甲舰一子横开,守卫相连的面对着敌人,后面六艘小船也堵在了铁甲舰的缝隙处。船上的投石机也被压上了配重石,士兵们开始往下在拉,准备装填石弹。弩箭也上好了弦,对准了前方。
对方也没客气,各艘船都能看到有无数的人在跑动,奔向各自的岗位。弓箭这些也已经搭了起来,甚至是火把这些都全部点亮了,最前面的几艘船被放了出来,走一半却是冒起了浓烟,却并不起火,这是专门用来阻挡视线的。
对方也知道,这是死战,一开始就做好了拼命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