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恽年少时曾经带着韩宁跑过一趟漠北,去到过薛延陀的地盘,因为和曳莽的一段故事,而意外的遇到了这个叫问玄的老道,那也几乎是漠北地区唯一一个识出了李恽身份的人。
问玄在漠北一直都是在辅助薛延陀的继承人曳莽的,李恽对他身份的猜测是大唐这边的高级密探,这样的人应该是一直守在漠北才是,这会出现在这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曳莽也在这里。
就在李恽还在猜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李恽眼里:元竟!
这人倒是一直都在跑漠北坐着皮毛的生意,和李恽其实也是有生意上的来往的,李恽一直都在从他手里收羊毛,现在纺织作坊开张之后,元竟还被家里要求加大了供应量。
但是在这个地方,李恽同时看见了他和问玄,这事就很有意思了,然后李恽就开始寻找曳莽,奇怪的是找了好久都没能发现。
边上的黄升悄悄的说道:“王爷,在找什么人啊?”
李恽悄悄拿手指了指问玄和元竟:“这两人你看一下。”
然后黄升就瞧见了这两人,不仅黄升,韩宁也瞧见了,而且韩宁这厮反应更快:“这不是问玄那个老道吗,他不在薛延陀,怎么跑这来了?”
李恽拉着黄升和韩宁悄悄的隐藏了起来,现在自己的个头不矮,很容易就被对方发现了。看见元竟和问玄其实也没什么,最主要的关键人物曳莽还没出场,李恽认为他们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应该没那么简单,也就很是想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问玄和元竟没有发现李恽他们,仍在自顾自的聊些什么,然后就分开了。李恽派了黄升去跟着问玄,这个老道有几把刷子,也就黄升还能跟的住。自己则是带着韩宁悄悄的跟着元竟去了,柿子要先挑软的捏啊。
元竟居住的地方是一处宅子,看样子应该是他在此地的居所,大户人家就是好啊,到哪都有家。而且离着李恽的官邸很近,前脚一进去,后脚李恽和韩宁就跟了进去,看门的还诧异了一下,还以为是元竟的好友呢,压根也没拦,只是咦了一声。
然后元竟就转头发现了李恽,刚要说话,李恽却说先说道:“关门。”
韩宁和元竟的管家一同关上了门,元竟也恭敬的说道:“请王爷里面叙话。”
跟着到了一处书房,李恽直接在上首坐了,也没跟元竟客气,直接就问道:“你在此处作甚啊,怎么到哪都能遇上你啊?”
元竟也有点懵逼了:“王爷,小的家在此处啊。”
李恽这也才反应了过来,好像这会元家确实是在山东这一带的,只是李恽不怎么清楚具体的地址,原来是在这里,反倒是自己闹了个笑话。
“哦,原来是这样啊,倒是本王疏忽了。”
元竟笑了一下回道:“王爷公务繁忙,不记得这些也是正常的,只是王爷何以到了此处啊,前些日子朝廷的大军经过了一趟,我听人说王爷这次也随军出征,怎么没有跟着大军走呢?”
李恽没好气的回道:“此等军务你就不要问了。”
元竟这才反应了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嘴说道:“是,小的多嘴了。”
李恽摇摇头道:“无妨,我且问你,刚刚我在外面看见问玄那个老道了,他何以到了此处啊,莫非你们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话着实给元竟吓了一跳,但是想了一下,好像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这才谨慎的回道:“王爷,那问玄是来找我买些东西的,同时他也问了一下王爷的近况,想从王爷这里买些羊毛毯子,因为他无从联系到王爷,这才找上了我。”
李恽想了一下觉得不对:“这话不对,他找我买羊毛毯子,这东西目前就只有少部分知晓,他是何以知道的,你告诉他的?再说了,目前朝廷大军正在征伐高句丽,而这马上就要入冬了,所有的产出都供应了朝廷的大军了,也不可能有多余的给他啊。问玄这厮还是人家的军师呢,难道连这点都想不到?”
元竟回道:“我倒是不曾告诉他这个,但是有段时间夷男那里确实是得了几件上好的羊毛毯,柔软、暖和且无异味,十分的美观,只是售价不菲,不知是从何来的。”
然后李恽就明白了,这多半是崔家的人卖过去的,或者说是其他人从崔家买了之后转售过去的,但是有了中间商这差价可就大了去了,曳莽估计也是没有的,所以想着弄上一件或者几件,自己穿也好,送给夷男也好,都是很好的。
这么说好像也是能说的过去的,但是李恽却是半点都不信。
要做这事,委托给元竟就好了啊,虽然今年很长一段时间里作坊的产出都被朝廷征收了,但那也是为了征辽做准备,可是之前呢,也还是售出去了不少的,以元竟的本事难道就弄不到个一件两件的?非得让自己的军师亲自出马到中原来买?
看来这里面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但是李恽也知道,这事多半是跟元竟没什么关系的,这人就是一个商人,有点心眼,但是让他做点什么大事估计还是没那个胆子的。因此李恽也就不再扯这个了,反倒是问起了生意上的事。
托李恽的福,元竟这些年生意做得还算是顺风顺水,除了时常的给李恽家里供应羊毛外,元竟也是能拿到一些酒水和糖,运到草原上去卖了也获利不浅,毕竟名义上来说这些地方都是划给了李恽的,元竟是唯一一个可以进入的,自然也就少不了钱赚。
现在的元竟,几乎是没怎么做家里的毛皮生意了,已经有另外的族人接手了,他现在是一心专做李恽家的生意。就这都比之前的收入高很多了,家族里甚至都已经在给他派人帮忙了。
对此李恽也是很满意的,告诉元竟道:“那个羊毛呢,有多少你就收多少,我这里都能吃得下。当然了,断然是不会亏了你的。”
聊了一阵后李恽准备起身告辞,毕竟问玄那边的事才是重要的。走到门口的时候李恽突然说道:“这样吧,过几天我有两个婆姨自扬州过来,到时候你也一起过来,咋们吃顿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