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张城的精神依旧很好,这大概也是他修炼的是上阳诀的原因。
其实听了医圣说的话,张城心中当时也很恐惧,医圣说他曾经假死,只有张城知道,那不是假死,那是真死。
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他只是鸠占鹊巢而已。
张城今日,要拜访一个人,大梁如今的丞相,谢从仁。
谢从仁不仅是丞相,他依然还是礼部尚书,张城知道他病了,只是没想到,谢从仁当真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见到谢从仁的时候,这个老狐狸脸色苍白可怕,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看起来就像是皮包骨一样。
但好在他还清醒,能说话!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丞相大人说说话!”
张城屏退了所有人,然后走到谢从仁的身边,轻声道:“丞相大人近来可好!”
谢从仁见到张城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这位梁王殿下到了东都,他知道,他也猜到了梁王肯定会来见他。
“多谢殿下挂念,老臣好多了!”
张城笑笑,谢从仁的病,更多的是心病,看起来病得严重,病入膏肓,但短时间之内还死不了。
“丞相大人要保重身体,大梁可离不开丞相大人!”
张城的话,让谢从仁无奈的叹息,他看着这位梁王殿下,轻声道:“殿下在漠北打了胜仗,老臣还没来得及,恭喜殿下!”
这老家伙提到漠北,张城心中冷笑,他这是在讽刺自己吗?
长安城看似已经属于大梁了,但实际上,漠北现在最大的问题却不是属于谁的问题。
和卫家还有独孤腾之间的博弈,会是一场旷日时久的事情。
“丞相大人!”张城笑道:“你觉得我把镇北军派往齐国去支援怎么样?”
谢从仁没有惊讶,因为昨夜赵王就让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殿下英明!”谢从仁道:“镇北军是应该戴罪立功,入齐之战,可是杨我大梁军威之事,田震光一定求之不得!”
这老狐狸既然没有反对,张城心中多少有些失望。
谢从仁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太正常,可是他明明知道,张城对谢家恨之入骨,可以说,张城对谢家的恨意,不比独孤家少。
“丞相知道羌人大祭司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张城忽然一问,让谢从仁都愣住了,这其实才是今天张城来见谢从仁的原因。
按照张城查阅到的资料,大梁的臣子之中,除了死去的独孤昊之外,只有谢从仁见过这位羌人的大祭司。
年轻时候的谢从仁,还曾出使过羌人部落。
“殿下见过大祭司了?”
谢从仁有些惊讶,那个大祭司给他的感觉,他至今都无法忘记,甚至感觉,他和张城这样的怪胎更像是一类人。
“没有!”
张城如实道:“只是好奇而已,丞相可否给本王解惑!”
谢从仁似乎在回忆,脑海中的画面就像是重现了一遍,他轻声道:“大祭司是一个比殿下还要可怕的人!”
能得到谢从仁这样的评价,足以证明这位大祭司曾经给了谢从仁多大的心理阴影。
“殿下有所不知,羌人部落之中,选择大祭司的方式很奇怪,他们的大祭司是从孩童开始就是大祭司!”
“大祭司在羌人的心目中,就是神明一样的存在,他也是羌人的指路灯!”
“当代大祭司,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曾主持了一场祭祀,据说当时他用了他的未婚妻来献祭。”
谢从仁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把他知道的关于羌人大祭司的信息都告诉了张城。
在得到谢从仁关于大祭祀的所有阐述和分析之后,在张城的心中,这个大祭司又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谢从仁对大祭司的恐惧不是装出来的,可是他还是说不清楚,这个大祭司有什么地方最可怕。
在羌人部落之中,大祭司的身份,就和圣人在汉人之中的身份一样。
从谢府离开的时候,张城心中只是多了更多的疑问,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至于谢家的事,张城一字没提。
出了谢府,张城又到了另一个宅院,这里是丁府。
在这里,张城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等到下朝回复的丁重!
丁重有些惶恐,赶紧拜见!
如今的丁重,已经是真正的户部尚书。
大梁较大的官员之中,张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丁重,当初在凉州军的时候,张城奉命到西直郡求援,找到的就是丁重。
丁重的书生气很重,他算是文人之中在大梁为官的出名人物之一。
但更出名的是,丁重培养出来的侄儿,如今是楼兰的左右将军。
朝中的政敌没少拿这件事来攻击丁重,特别是丁重当上了户部尚书之后,更多的人拿丁一山的事来攻击他。
可偏偏江皇帝就不在意他和丁一山的关系!
自从老师杨之旬死后,丁重其实已经看明白了很多事,特别是他被带到了东都城之后,别看他现在贵为户部尚书,位高权重,可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名分而已。
大梁的国库在梁都城,哪里才是真正的权利核心。
东都的官员们占据了很高的位置,实际上手中拥有实权的并不多,梁都城相隔东都何止千里,公文来回在路上的时间都需要许久,许多事梁都城那边做了决定之后,才会上报给他们这些主官。
“丁大人!”张城笑道:“恭喜大人,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户部尚书!”
这是赤裸裸的讽刺,丁重却不得不谢恩道:“臣惭愧,日后定当尽心尽力,为陛下分忧,为殿下分忧!”
张城也不客气,直接道:“说得好,本王刚好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丁大人!”
张城的嘴角,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轻声道:“丁大人想回梁都城吗?”
丁重的眼睛一亮,他不知道,张城这个时候提到回梁都是什么意思,现在东都城中,谁不想回梁都城。
他们的亲人都在梁都城!
“陛下和殿下需要臣在那,臣就在那!”
丁重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对于他来说,如今的每一天都是如坐针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