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场规范化管理
前段时间中秋节,父亲过来看我,知道我最近开始写小说了,便很担心我。虽然我父亲学历不高,初中毕业而已。但他也知道我写小说并不能获得稳定的收入,在他的再三请求下我把已写完的小说部分给他看了。
事情过程是这样的:我拿着小说复印件,从卧室走出来。父亲坐在沙发上,接过我的小说复印件,掏出了老花眼镜。在父亲侧边站着的我,看到鬓角的发丝全都白了,而且太阳穴的位置已经有很深的被眼镜镜腿压过的痕迹,这说明父亲已经有很长时间看东西都是要戴老花眼镜的,可我之前从未发现过。
父亲看得很仔细,眉头始终紧锁着,有时他会用手抬起眼镜凑近着去看。我在旁边一直安静地看着他,就这么几章的内容他来回看了三遍。
“这就是你写的小说啊?”父亲放下了小说复印件,很严肃地看着我。
“是的,爸。”我的回答就像科学家追求的完美数学公式一样,简单直接却又耐人寻味。
“完全看不懂写的是什么?要不还是找个稳定工作吧。”父亲用手抬了抬眼镜,又拿起了小说复印件,不太明白他又在看什么。
“爸。”我实在不知道可以怎么回答,就只能简单叫一声爸。
“你告诉我,薛鸿轩到底是个什么人?我看来看去始终读不懂。”他一只手把老花眼镜摘掉了,放在了眼镜盒里,然后慢慢地把眼镜盒放在了胸口袋里。另外一只手始终拿着小说复印件。
“爸,你觉得他应该要成为什么人?”或许反问就是最好的回答吧。
“我不期望他成为大英雄,但希望他能过得不苦,就行了。”父亲坚毅的眼神望着我。
“爸,你放心。有我在,他会过得好的。”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着。
“有什么困难及时跟家里人说,不要憋着。家人在,家就还在。”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还有些刻意地咳嗽了两声。
第二天父亲一早就独自回去了,他故意没有叫醒我。他知道我写小说的时间超过了凌晨两点半,而我也知道他凌晨两点半左右悄悄地推开了我的卧室门,偷偷地在那个很小的门缝里看了我五分钟左右。我不知道他能看到些什么?我想象不到。但我能感觉到父爱通过那窄窄的门缝聚集成了一道强光,打在了我身上。愧疚与自责就像火山喷发出的熔岩,流进了我的身体,灼烧着我的心。
薛鸿轩,你不能辜负我父亲对你的期望啊!你得在养猪场好好加油干啊!
李管家专门给薛鸿轩安排了养猪场旁边的一间小房子给他住,小房子有一张床,一张桌子、矮凳以及一个放衣物的小柜子。这样一来薛鸿轩下班之后便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私人空间同时也意味着孤独的存在。
这一晚薛鸿轩平躺在床上,思考一个问题:怎么让这些猪乖乖听话?薛鸿轩不知不觉已经完全是一个养猪人了。面对生存的压力,这是他唯一的路。
在睡梦中,薛鸿轩跟学妹在天城山露营,学妹披着白色小外套,穿着浅蓝色小短裙,一双红色平跟鞋,学妹真的好可爱。“学妹,满天星光下,你的眼睛真漂亮,我抬头就能看到。”我看着旁边的学妹,想拥她入怀。她朝我笑了笑,起身正面望着我,“学长你的套路可真多,这些都是在哪里学的呀?”我结果扑了空,“学妹,我想给你好的生活,好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薛鸿轩乖乖地穿上了工作服,便前往养猪场。
护院看见带有“猪”字的衣服穿在薛鸿轩身上,狂笑不止。
“想不到你居然还有狂笑这个技能,谢谢你提醒我没有忘记你居然还是一个‘人’。”薛鸿轩耷拉着脑袋,面无表情。
“你的早饭,给你。”护院立即停止了狂笑,接着面无表情。他肯定学过变脸,而且自成一派!随后伸出了拿着早饭的右手。
“哦。”薛鸿轩左手接过早饭,右手挠了挠头,进了养猪场。
薛鸿轩一边用大勺子撒着猪食,一边啃着馒头。猪在吃早饭,他也在吃早饭。他觉得自己跟猪已经成了朋友,一起吃早饭的总不能是仇人吧?昨天下班之前薛鸿轩就把猪食弄好了,猪菜也是他切碎的,猪菜大概就是水葫芦之类的吧,然后加一些糠和添水。然后烧火煮。其中他也有去问一些养猪场护院一些基本问题,比如如何生火,猪菜大概是什么成分这些问题,那个护院虽然一开始不愿搭理薛鸿轩,但还是经不住薛鸿轩的死缠难打,最终把他知道的都告诉薛鸿轩了。
薛鸿轩认真分析了所有猪的特点,毛发颜色深浅,猪脸的大小,猪耳朵的形状大小,猪尾巴长短等等,基本上每头猪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特点,而且是可以跟其他猪区分开的。薛鸿轩以此为依据给所有的猪都编了数字号码。薛鸿轩自己还建了一个养猪场记录册,目的就是让养猪场管理规范起来。
他还开了一个新的栏子,自己动手建的,当然也求了护院帮忙递递材料什么的。薛鸿轩把一些发育不是很好的几头母猪单独分了出来,自己做两份猪食,一份是给前四个栏子的,另外一份是单独给发育不好的母猪的。如果新栏子的母猪发育跟上来了,而旧栏子的母猪发育差了,就让发育跟上来的母猪再回去旧栏子,发育不好的母猪再单独弄出来精心照料。这里还有其中一个小插曲,有一次薛鸿轩在引导四头发育不好的母猪去新的栏子的时候,有一头母猪趁乱跑去养猪场后山了。薛鸿轩赶紧通知了护院,叫他赶紧帮忙一起把猪找回来。薛鸿轩这是第一次在养猪场护院的脸上看到了焦急的表情。两个人就这样在后山追逐着母猪,由于护院比较熟悉后山的地形,他及时选择了抄近路,这才使得他和薛鸿轩两人前后包夹最终把这个母猪成功引导回新的栏子。后来薛鸿轩有跟护院表达感谢,护院还是面无表情地回复他,我的职责是保护养猪场的一切,包括猪,当然也包括你。这句话有温暖到薛鸿轩,他决定接下来要对这个护院好一点了。
薛鸿轩也想尽办法让种猪发育地更好,他尽量少去看种猪,给它们充足的休息时间。我们要知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母猪也尽量少去惊动,猪睡的好,打呼噜,这就是生长的好时期。
薛鸿轩只知道性成熟以后的母猪全年发情,四季可配,母猪怀孕期平均是114天。这些都是以前在农村老家听老人们说的。那么现在就要研究一下如何激起种猪交配的意愿。薛鸿轩也不知道怎么弄?他只能一次次尝试新的办法,他让一些发育较好的母猪跟种猪在同一个栏子呆一段时间,然后引导让另外一只种猪看着这个栏子的种猪与母猪在一起,勾起它交配的意愿。
同时薛鸿轩每天认真地打扫着清洁,尽可能避免猪染上疾病。并同时把猪食的一些主要成分都做了比例上的规定然后记录在册。
薛鸿轩每天都在养猪场加班,也在制定着养猪场的各项规章制度,尽最大努力提升整个养猪场的效率。如果把养猪场看做一个工厂的话,这个工厂就只有一个工人和一个保安。他们都在努力地生活着。
薛鸿轩如此忙碌着,但他觉得很幸福,幸福得忘乎所以,忘掉了他从未来而来,但他还记着学妹的那一句“你好哇!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