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早已跃升海平面,风平浪静,又是一个捕鱼的好天气。川岛码头外,散布着星星点点渔船。有些早起的渔夫,已带着一箩筐鲜鱼喜滋滋地回来。
当然,他们中不少人,拿起刀的话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
在众多归来的渔船中,有条渔船颇特别,比一般的渔船要大,更主要是船上没有一条鱼!里面是一个三四十岁肤色黝黑、渔夫打扮的男子和三个体魄健壮的年轻男子。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对着黝黑男子说道:“钟大哥不愧是老船工,睡一个觉,醒来就到了!”
钟大哥只是憨厚地笑笑。
“钟大哥在这里等等我们。”年轻男子挥挥手,带着另外两个年轻男子上了码头。
钟大哥收拾了一下东西,开始倒头睡觉。昨晚他可是忙了一夜!
和钟大哥说话的正是江小山。昨晚他和两个护卫队员登上了伍掌柜安排的船只,由钟大哥掌舵。
小山原本还想帮忙一下,他之前也是渔民嘛,操船技术没得说。不过他看钟大哥掌舵颇为老道,非常善于利用风向放帆,就放心睡觉去了。
这样一觉醒来就到了川岛。
江小山在码头上一边走路,一边观察着周围。
他发现不远处岸边有十多艘大船,其中几艘还露出黑漆漆的洞口。小山知道这是炮口,这股海盗果然有点实力。
和两个同伴穿过在码头忙着装鱼的渔夫们后,眼前出现了几个巡逻的汉子。
“什么人?”那些汉子显然发现了他们,其中一个带头的问道。
“鸡笼港江小山,受掌柜的委托来求见龙嫂!”
那汉子听说是这回事,对着身边一个男子说道:“阿水,你去禀报一下龙嫂。”
这个名叫阿水的男子于是马上向岛内跑去。
好一会,阿水才回来,他气喘吁吁地说道:“龙……嫂,同意见!”
江小山此行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带枪,只每人带了把刀。但刀也留在船上了,天气炎热,众人几乎都是短褂短裤。
那头目或许看他们没什么威胁,没有搜身。只是对着身边人吩咐了几句,就带着他们往岛内走去。
小山看到路边先是出现一片椰林,接着出现了一片稻田,谷子已开始泛黄,海风吹拂起大片稻浪。稻田里有不少人在忙活。
远处稻田边有条村子,此刻他们正是走向村子。路上不时遇到巡逻的海盗,他们五个人一组,看起来有几组。
走近了,村子的房屋显现得越来越真切。和鸡笼岛多是木屋不同,这些房子建筑材料更加多样,有木屋,也有泥砖屋,还有青砖屋。
他们就站在一间青砖屋门口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小宅院,门口站着十多个彪悍汉子。
小山估计这里就是龙嫂的住处了,可惜小了点,除了房子材料好一点,他觉得和自己家没多大不同。
不过他没想到,这些青砖都是从大陆运过来的,单是这个运费就不菲。
不一会就有人带他们进去。
宅院后面正中有间厅堂,正中有两张太师椅,左边坐着一个穿着红艳目光锐利的靓丽女子,右边则是一个仪表堂堂的年轻男子。
小山猜测女子便是龙嫂,男子便是张宝宝,当即拱手道:“鸡笼港江小山见过龙嫂、二当家!”
龙嫂打量了一下小山,见这男子站立如松,神情坚毅,顿时带了点欣赏眼光说道:“请坐。”
旁边有座位,小山坐了下来。
他喝了一口茶,说道:“此次前来打扰你们,是受我们掌柜委托,有件事想向你们打听一下。”
龙嫂和张宝宝其实早已经猜到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不过还是假装很认真地听。
“你们应该也知道,前段时间我们鸡笼港被白旗帮的人袭击,掠去了我们十几个人,但是奇怪的是,这些人并不在白旗帮那边。”
张宝宝倒也不躲避,接话道:“不怕说,那些人在我们这里,而且我们也没有太为难他们。”
“是吗?是否可以带我去见一下他们?”听说这些人真的在这里,江小山很高兴,迫切问道。
当然,在他心里,其实主要是想看看妹妹小雁在不在。
张宝宝看了看龙嫂。
龙嫂点了下头。
“好吧,我带你去看看!”张宝宝说道。
当初作出安排的时候,这十几个人就在龙嫂直接管理的地里,因此江小山他们在张宝宝的带路下,不用走多远就看到了一些比较熟悉的面孔。他们都在田里忙着除草或摘菜、浇菜。
有些人也认出了小山,一下子怔住了。
但这些人中没有小雁,小山心里有点慌。他问张宝宝:“二当家,当时是否有见到一个小女孩,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
“小女孩?”张宝宝想了下:“是不是名字叫做小雁?跟我来!”
听说小雁真在这里,小山激动万分,走路都有点颤抖了。
他最疼爱这个妹妹了。小时候爸妈忙,都是由他带着弟弟妹妹。他背小雁的时间可能比爸妈还多。
在旺叔的厨房里,小雁正在哼唧哼唧烧火煮饭,脸上有不少柴灰。
“小雁!”她听到门口传来张宝宝的声音,于是她走了出去。
当她看到张宝宝身边的男子,愣住了。
“哥!”她再也忍不住,哭着跑了过去。坚强的小女孩终于流泪了。
小山紧紧抱住了小雁。
张宝宝没想到小雁就是小山的妹妹,一时间在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雁,别哭,哥哥带你回去。”过了一会,小山说道。
“而且父亲还有你的鸣哥哥迟点也会过来。”
听说是这样,小雁也渐渐停止了哭泣。
“你先回去做好饭,等会哥哥和你一起吃饭。我现在要去跟龙嫂再谈一下事情。”小山明白事情还没谈妥,接下来是要和龙嫂谈条件了。
“嗯!我要烧火了。”小雁平静了心情,赶快回厨房了,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这个时候,听到消息的旺叔旺婶也赶了回来。张宝宝介绍道:“小雁就是由他们照顾的。”
小山连忙感谢。听说小山是小雁的哥哥,旺叔旺婶的心情却好不起来。他们预感到,小雁将要离开他们了。虽然他们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在他们的心里,小雁早已经是女儿。
小山又来到了龙嫂面前。
他躬身道:“感谢你们照顾我们的乡亲,特别是我的妹妹。”
龙嫂听说小山是小雁的哥哥,似乎也很开心:“原来你是小雁的哥哥,那就好,总算兄妹团聚了,我也很喜欢小雁这个小女孩。”
小山欲言又止。
龙嫂知道他的心思,说道:“你想带走小雁他们没问题,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救了他们,多少要给一点酬劳。”
小山知道,终于说到关键点了,他竖起了耳朵。
“一两!”
“一两?”小山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这个价,不会是骗我们吧。
仿佛知道小山不信,龙嫂继续说道:“就是一两钱,我们牙齿当金使。不过,要你们杨船长过来再谈谈我们才会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