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一个身着紫色和服、头戴着绣花斗笠的艳丽舞者正在表演,她手拿着把纸扇,双脚随着音乐的节奏轻微移动,一把纸扇时而掩面,时而优雅地向外挥出。她的衣袖宽大,然而此刻却不令人觉得臃肿,反而有一种遮掩之美。
舞者身段婀娜,回环移动舒缓,犹如一朵微风中的白莲花!
抒情的吟唱随着音乐和舞蹈响起,恰到好处地倾诉了心情。
笛子声、拍子木的相击声等声音营造出浓郁的氛围。
音乐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舞者的身姿也开始从柔和变得激烈,突然她拧起脚,身体向前倾出,似倒非倒,当听众正为她担心的时候,她已收回身,随后款款移步出大家的视野!
舞台周围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掌声!
这掌声,来自四面八方!
舞台所在位置是一个院落的正中,周边是两层的楼房,观众便坐在楼房的房间上观赏表演。
在这个院落楼房正中二楼有个房间,观看表演视线正好。
杨鸣坐在房间里,还沉浸在刚才的表演中。
那个舞者正是阿国,今晚终于见到这个传说中的舞者高人表演,令一向缺乏歌舞欣赏细胞的杨鸣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
而在旁的细川明泉和李旦也是如此,细川明泉看得更加投入,自从阿国的表演开始后,他的眼睛似乎就跟着阿国的身姿转动。直到表演结束,细川明泉才仿佛回到了人间,招呼着大家喝茶。
他们在等待阿国的到来。
细川明泉是这里的常客,和阿国比较熟悉,在阿国表演开始之前,他已经和阿国说过,表演之后上来找他们。
喝了几杯茶,按理阿国应该上来了,却没有任何动静。
细川明泉说道:“你们稍坐,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正欲出门,旁边的房间却传来了很大的嘈杂声,隐隐还有女子的叱咤声。
“不好,是阿国的声音!”细川明泉听出女子的声音是阿国的。
他急急地打开门走了出去,杨鸣和李旦见状,也赶紧起身跟着。
嘈杂的声音不远,在同一楼层相隔几间房。
杨鸣和李旦来到这间房的时候,只见榻榻米上坐着几个汉子,看样子都是武士。
他们个个带着淫荡的笑容,嘻嘻看着前面一个武士和一个浓妆女子。
这个浓妆女子自然是阿国。
她旁边的武士生着几缕胡子,服装华丽,正在呱呱大叫:“让你表演就表演,臭婆娘!”
同时手还不老实地想往阿国身上摸。
阿国不断躲避。
“干什么?”细川明泉怒吼道。
“老家伙,滚开,没你的事!”胡子武士见有人来干涉,狠狠盯了一眼说道。
“拿开你的猪手!”杨鸣走上前去抓住了胡子武士乱摸的手。
他比胡子武士高了一个个头多,在胡子武士面前,就如巨人。
“八嘎,你什么人?”胡子武士略有点惊恐。
不过他随即扭头对着身后说道:“给我揍他!”。
坐在榻榻米上的几个武士站起来,摩拳擦掌准备进攻杨鸣。
好在他们的武器在进入这个庭院的时候已经被收缴,否则杨鸣未必有信心应战。
杨鸣把胡子武士一推,胡子武士猛倒向正想过来的同伴中。
那边,细川明泉已经把阿国拉了出来。
李旦也上前与杨鸣一起面对战斗。
一场混战在房间里展开,三个武士围攻杨鸣,另外两个则围攻李旦。
这些武士多少有些功夫,而且应该是实战出来的,杨鸣勉强应付得了,李旦则惨了,挨了几个拳头。
好在没有多久,院子里的护卫赶到,分开了两批人。
胡子武士虽然嚣张,不过面对护卫,还是相对老实。
但是他对着细川明泉和杨鸣等人依然大声嚷道:“以后别让爷瞧到你们,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杨鸣听了,只是嘿嘿笑。
细川明泉这时却说道:“你们家主是哪位?”
这些武士们却不说话了。
“我叫细川明泉,如果有问题请让你们家主来找我!我们细川家还想讨讨理!”
听到“细川家”这三个字,武士们却变了脸色。
胡子武士刚才还嚣张的脸,这时候却低声下气说道:“多有打搅,刚才是我们冲动了!”
说完,灰溜溜地和同伴走了。
听细川明泉提起“细川家”,杨鸣也恍然大悟,这个细川明泉居然来自世家大族。
“细川家”在江户幕府之前的室町政权,可是响当当,是室町政权的重要支柱之一,不少人物地位居于要津,甚至能左右幕府将军的人选。进入到江户幕府时代,虽然有所衰落,但仍是一股比较强的力量。
家族也算得上是豪族。
只是不知道这个细川明泉在家族中到底什么地位。
阿国跟着回到他们的房间后,说了事情原委。
原来她表演完之后,卸了妆就上来,没想到半路被刚才那几个武士拦截住,要她单独表演一些舞蹈,而且有些舞蹈还有些“色”!
她当场拒绝,和对方吵起来。
说完这里,她深深地向细川明泉、杨鸣和李旦三人躬了一躬。
杨鸣打量着阿国,卸了妆的阿国,样貌清纯,虽然已有三十多,看起来还如少女一样。
接下来,细川明泉说起了杨鸣等人的来意。
没想到,阿国居然一口应承了,她说道:“我在京都的表演都有两三年了,正想换个地方。平户虽远,但我听闻国外客人比较多,正好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日本的歌舞!”
杨鸣不知道她是否出于感谢才这么说,但是他能感觉到阿国对艺术的热爱,这是一个可以为艺术献身的女子。
他把之前与松浦镇信说好的待遇告诉了她,并说道:“我们松浦大人仰慕您已久,您能来实在太好了!而且他承诺,您在平户的待遇不会低于京都,还会有一个大大的展示舞台!同时,不限制自由,您可以随时到外地走动走动,或者回一下老家!”
阿国听后,再躬了一躬……
搞掂这单事情之后,杨鸣轻松了很多,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随后的时间,他还拜访了在京都的宫本武藏,现在的宫本武藏已经名满京都、大阪等地区。在今年,他挑战京都的武士界,依然未逢对手!但为人却未见嚣张,反而更加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