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房间的争吵声越来越激烈,不过由于歌舞伎的表演奏乐,传到杨鸣他们这里时声音不是很清晰。
他们本来不是很在意,这些争吵看得多了,在日本,甚至打架、杀人都是见怪不怪。
很快上面就由争吵变成了打斗。
歌舞伎们不表演了,乐师们也收起乐器。顿时安静了许多,上面的争吵打斗声音更响亮了。
周边房间里的客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上面的打斗。
杨鸣等人此时也向上面看了一下。
一看之下,李旦和欧阳华宇居然不淡定了,开始向上面那间房走去。
杨鸣瞧过去,有个身影似乎有点熟悉,不由跟着走了上去。
陈衷纪本来无兴趣,见他们都走过去了,无奈也跟着。
上面那间房里,打斗还在继续,而且从房间延伸到房外。
幸亏他们的武器在进入这院子的时候被收缴上去了,否则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人命。
但就算这样,依然有些人被打得不轻。
比如其中一个油头粉面、穿着华丽绸缎衣服的青年,此刻脸已经被打得像猪脸,鼻血滴了出来,面孔恐怖。
在他对面的也是一个青年人,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呈现出鲜红的猪肝色,身上的衣服被扯下了一块。
旁边的人应该是他们的仆役,此刻还扭打在一起。
“三兄,快过来帮忙!”猪肝脸青年见到欧阳华宇过来叫道。
油头粉面青年见到李旦也叫道:“李旦,给我打他们!”
欧阳华宇和李旦没有理会他们,反而大叫道:“都停手!”
不过,这些仆役并没有听他们的。
好在,很快护院的武士来到了,他们手头的武士刀明显更有震慑力,一下子众人都停止了扭打。
护院的武士中走出来一个头目,目光锐利,他逼视着众人:“谁挑事的,再打架就让你们去尝尝牢里的味道”。
油头粉面青年哭着叫喊道:“是他们先打人的!”
猪肝色青年冷哼了一声:“打你又怎样。谁叫你占了我们的房间。”
“谁叫你们这么晚来!先来者得到!”油头粉面青年不甘心,反驳起来。
猪肝色青年不再理他。
杨鸣听了一会,总算搞清楚了事情经过。
原来这间房已经被猪肝色青年订好,没想到来迟了,却被油头粉面青年先来占据。
两人互不相让,就打起来了。
这时,李旦走出来对着油头粉面的青年说道:“大少,咱不与他们计较,先回家吧。”
“谁叫你说话了?你不说话,没人以为你是哑巴!这样就想让我走,哼!”这个大少的话够尖酸的,一下子噎得李旦也不说话了。
“你想怎样,王八?”猪肝色青年嘴巴够厉害,居然这样骂人。
“欧阳,你才是王八,全家都是王八。别得意,早晚有一天你们会破产,到海里喂鱼!”大少嘴里不饶人。
欧阳华宇听得心里也颇不舒服,不过他还是走出来劝道:“大家都是华夏子孙,就不要搞得像敌人那样了!”
“三兄,跟王八是没有道理可说的!”猪肝色青年又讽刺了大少一把。
“你,我跟你没完!”说着,大少又想扑过来,被李旦拉住了。
“华星,嘴巴太损了!”欧阳华宇忍不住教训了一句。
猪肝色青年哼了一声。
这下双方都不说话了,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杨鸣把李旦拉到一旁,总算渐渐搞清楚这些人身份,这个大少是王天的大儿子,叫王拔,不知是不是因为以前王天经常出海,王拔小时候疏于教导,长大后又锦衣玉食,结果整天花天酒地,经常惹出事端。
虽然由于王天的关系,很多事情都能摆平,但这个儿子也实在令王天头疼。
之前杨鸣去拜访王天,只是偶尔见过王拔身影,不知道他就是王天儿子。
而这个猪肝脸青年,居然也是平户另一个大华商欧阳亭的公子,叫欧阳华星。
“那他和华宇是什么关系?亲兄弟吗?”杨鸣听到刚才华星有叫华宇为“三兄。”
“算得上是兄弟,不过华宇是欧阳亭的侄子。”李旦解释道。
原来他们是堂兄弟。
接着他又道:“虽然是侄子,不过欧阳华宇的生意基本是自己在搞,不大参与叔叔的生意。”
对于这个欧阳亭,杨鸣接触不多,但他知道是平户又一个很有份量的华商,或许资产势力比王天稍逊,但是他团结了一批来自南直隶、安徽、江西的商人,在平户组成了三江商会,是日本华商除中了闽粤商人外又一股重要力量。
而王天和欧阳亭有一些商业上的竞争,关系算不上很好。
王拔和欧阳华星这两个大少,则经常在平户的各种场合争相出风头,彼此互看不起,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争斗了。
“原来是老冤家,看来这次事情不好解决!”杨鸣暗想道。
院子里的护卫也知道这些人颇具势力,因此见他们不再动手,也懒得再理他们。现场安静了下来。
不过,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当时平户华人之间的纠纷,有个人来处理,称为“唐通事。”
这还是得到日官方任命的一个职务。
现在,他们就等这个人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