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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怀若

红楼之海晏河清 传世人 3708 2024-07-06 15:20

  周朝的白鹿洞书院依傍着洞山旁侧的一处小山而建,南西两侧皆环绕着洞山湖水,东面依着洞山主山峰,西面则就是一处平地,所以书院大门就设在小山西面脚下。

  就和前世社会一样,有教育机构地区的周边总是能发展的十分迅速,洞山这里就是这样,虽然是山区。但好在道路发达并且紧靠京城还有着全国闻名的书院,所以从几年前白鹿洞书院建立到至今洞山发展的便如同一处小城一般,有发达的商业,有繁盛的农业,人丁兴旺,除了比京城小上几分其他的几乎与京城无二。

  书院大部分房舍皆建在山脚,但也有零零散散的几处房屋依下半山腰而建。好在洞山这里并不是常年雨季而且山峰多树,不然光是每年的泥石流便能毁灭书院无数次。

  贾蓉站在书院大门,来喜拿着秦业的推举信前去禀报求见书院学正柳溪。正值午间,书院的学子在大门处来来往往,有年长者也有年幼者,甚至不乏比贾蓉更为稚嫩的学生,甚是热闹。

  不一时,一中年男子领着来喜朝贾蓉而来,是书院学正柳溪无疑。柳溪见贾蓉在书院门口连忙快步上前道:“蓉弟,你可算是到了。我都等了好久了。”

  贾蓉也连忙上前说道:“蓉弟见过柳兄。”

  柳溪至贾蓉面前,上下打量然后道:“早听说父亲收了蓉弟作徒弟,去不料蓉师弟如此年幼。”

  贾蓉疑惑道:“父亲?”

  “哈哈哈,我忘了,蓉师弟还不知。你的老师柳崖公便是我的父亲。”

  贾蓉惊讶道:“哦,既如此那我便唤柳兄师兄吧。”

  “嗯,便依师弟所言。”柳溪笑道。“师弟,我已收到秦兄的书信为你安排好了书院入学。”

  贾蓉躬身道:“谢过师哥。”

  “不过如今书院内房舍皆已住满学子,师弟还需在这书院附近另寻一处住所。”

  贾蓉摆摆手道:“无妨,我让来喜去寻一处农舍便是了。”随即对一旁来喜道:“你与平陆去寻牙行租上一处庭院。然后再来书院接我便是。”

  来喜听罢拱手告退。

  见来喜离去,一旁柳溪拉起贾蓉:“走吧师弟,我先带你去见过山长。”

  书院总是有着那么清幽淡雅的气氛,沿着竹林石板路,学子们的轻轻朗读声总是那么古今相同。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

  二人沿着竹板路行走,柳溪多次回头欲言又止。贾蓉见他为难,随即问道:“师兄是有什么事吗?”

  见此,柳溪放慢步子侧扭过头来道:“不瞒师弟,其实……其实我就是想问问我父亲他还好吗?”

  这话问的贾蓉满脑子疑惑,但还是回道:“老师身体很好,这三年虽说老师为教导我十分辛苦,但身体并为生什么大病。如今老师离去时还告诉我说等回到乡里要开一书院教导孩童。想来老师虽说年纪是大了些,但好在心气还足每日有事情做,心情通顺了,身体也自然很好的。但师兄这洞山离京城也不远,为何当日老师离去时师兄并没有去送,而且这三年我也未曾见到过师兄啊?”

  柳溪听着贾蓉的话语,面容缓和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瞒师弟,其实我已经四年没有见过父亲了……”

  “这是为何?这书院离京城也不是很远,师兄为何没抽空回京看望老师?”

  柳溪扭过去头轻声道:“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师弟便别再多问了。”说完便不再言语,贾蓉见柳溪不愿多言虽说不明白为何,但也不再多问。二人迈着小步子快步向前走去。

  竹林并不算很大,还未走多久便出了竹林,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栋栋房舍,越靠近房舍朗读声越大。再向前便是一条弯曲绵延的山路,蹬着一阶阶的石板台阶,不一时至山腰一处平地。贾蓉向前看去,只见一位中年男子与一老人在饮茶看书,一旁两书童侍奉。基于前世不少古装电视剧的先入为主,在贾蓉的印象中在古代两位但凡有点学识的人只要聚在一起就一定是在下围棋,现在在贾蓉面前两人寂寂无言地饮茶翻书如此重复。

  竹林,山坡,香茗与两人,这不来一局围棋总是感觉违和不少。

  那中年男子合上书籍,起身走至崖前轻声道:“忧君主,虑苍生,思万物……”

  老人见男子感叹,随即安慰道:“平之,你何须如此难过,纵使无法为官造福黎民。但还是可以在这书院去教导这些莘莘学子,让他们继承我们的思想来辅佐君王,造福苍生。”

  男子回过头来,作揖道:“老师教导的是,弟子就是有些不甘罢了……而且柳崖公竟也是走了……如今”

  老人缓缓起身,拍拍男子肩膀叹息道:“平之啊,这毕竟不是一两代人能够完成的事,你太心急了……”

  “……”

  不一时,贾蓉与柳溪走至二人跟前,柳溪鞠躬作揖道:“山长,监院我带着贾蓉过来了。”

  二人一齐转过身来,老人笑道:“是若润啊,贾蓉?是你父亲的那位新收弟子吗?”老人说完看向贾蓉。

  贾蓉连忙作揖道:“弟子贾蓉见过山长,监院。”

  柳溪向贾蓉介绍道:“师弟,这位是我们书院山长庄俞墨庄渠公山长,那位是书院监院李昇李平之监院。”

  那老人庄渠公摆摆手,示意柳溪后退扭头对贾蓉说道:“你虽是柳崖公弟子又经秦业推荐进入书院,但我白鹿洞书院也不会收平平无奇之辈,你可愿让我考教一番。”

  贾蓉拱手作揖道:“弟子愿意让山长考教。”

  庄渠公点点头随即说道:“你既是柳崖公弟子,想必四书五经之类书籍已是熟记于心我便不再过多询问。我且问你:古之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尔今尚幼,若论修身,汝以何立志?”

  立志吗,看似简单实则不然,若是以经书考教纵使回答完美也只是证明自己学业扎实有成,但自己身为当代文学大家柳崖公弟子这也只是十分平常,所以庄渠公并未按常理考教经书典论,而是问自己立志。这就有些难了,立志既需要结合自己实际年龄经历又不能显得太过高大空,如果自己是一个二三十岁的人有了一定的阅历自然容易但自己满打满算也才十一岁,所以少年立志最为不易,而庄渠公也正是看出了自己年龄尚幼才如此出题。

  贾蓉思索一会道:“弟子立论: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然后又摆正衣襟轻声朗道:“且弟子曾作诗一首: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一旁柳溪两眼微奇,看向贾蓉的目光顿时不一样:“好诗,好诗啊!”

  面前山长庄渠公面容微笑赞叹道:“善,汝借竹喻己,托物言志。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好风骨,好诗啊。汝不愧为柳崖公弟子。”

  一旁的李平之听到此诗,心中恍然大悟:自己郁郁不平了许久,这诗不正是来训诫自己的吗。自己出身寒门,为了读书求学什么凿壁偷光,悬梁刺股几乎全经历过了。终于一朝金榜提名,入朝为官,本以为能够就此大展才华,却不料世事艰难,有些事远远不能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容易做到,最终自己因一封谏书被贬于此。回望自己大半生,无尽的艰难磨险,但自己不也克服了吗?难道还真要因此而一蹶不振?这不正是那句: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李平之缓步上前,正帽摆襟,面对着贾蓉拱手鞠躬。

  但这一鞠躬弄得贾蓉却是莫名其妙,还未待贾蓉反应过来,只听林平之说道:“你不必惊慌,这一躬你受得起。而且这一躬不仅仅对你还对你那句: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要谢你解了我这多日的困惑,任尔东西南北风,小小少年竟能写出有如此潇洒风骨的诗句。”

  庄渠公看着李昇身上这截然不同的气质,也是十分惊奇,没有料到贾蓉的一首好诗竟能点醒李昇,大笑道:“哈哈,好,好。想来如此贾蓉今日可是立了份大功啊。”

  贾蓉连忙拱手推辞道:“山长监院言重了,学生惭愧。”

  庄渠公又道:“蓉哥儿,可否有字?”

  “回山长,学生还未取字。”

  “你虽还年幼,但毕竟已入书院。若是无字总归不便,你可愿让我为你取字?”

  贾蓉顿时大喜道:“学生愿让山长取字。”

  庄渠公笑道:“好,近几日平之内心郁郁不平皆因心胸不阔,所幸得蓉哥儿诗句能够解以困惑。所以我今日便为你取字:怀若。望你日后能够一直像现在这样心胸开阔海纳百川虚怀若谷。”

  贾蓉心中大惊:怀若,贾怀若。自从自己来到这里后,这么多年自己几乎都快忘记自己原本的名字了。没想到今天以这样的形式再次出现,贾蓉,贾怀若。

  随后拱手谢道:“学生怀若谢山长赐字。”

  “哈哈,好。不过你师傅可要怪我抢了他的活计。”

  一旁柳溪听此连忙说道:“老师说笑了,您与我父亲几十年的交情,父亲岂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与您生气。”

  庄渠公笑着摆摆手:“行了,怀若我已准入院学习。若润,带怀若去吧。”

  柳溪贾蓉同拱手:“山长院监学生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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