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话题插得有点远，反正凌霄不可能去换白银，甚至永远不会将白银当作货币使用，在他眼中，白银只能是饰品原料。

　　私铸钱币的秘密，凌霄严防死守。其它作乱的事，他并没有对扬雄和郑朴隐瞒。

　　随后凌霄把任文公叫进了书房，作为一名非著名方士，任文公很谦逊，三位大佬在前，显得毕恭毕敬。

　　“坐下喝茶，任院长，随意些。”凌霄指了指椅子道。

　　任文公小心翼翼地坐下，他不是邀请来九霄会的，而是主动投靠。来了后，发现事态的发展全部在凌霄的资料和掌控之中，他引以为傲的占卜，变得没有用武之地。

　　无功受禄，要点脸的人都会心虚。

　　凌霄喝茶，微笑，然后说道：“任院长，听说你是方士？”

　　这不明知故问吗？任文公也只能点头：“回主公话，确实如此，易学传自于祖上。”

　　“嗯，我听说方士好炼丹，不知可有此事？”

　　“额～这个也不是绝对，实际上方士中会炼丹的并不多。”

　　“那任院长可会？”

　　任文公莫名的有点紧张，感觉凌霄的脸有些严肃了：“额～回主公话，我不会。”

　　凌霄心里确实很失望，他一直在寻找炼丹师，心心念念着那个黑火药的事，可惜派出去的人，碰到的多是一些江湖骗子。

　　真正懂得炼丹一道的，大部分都是道家大派的核心存在，想挖人，挖不挖得动两说，得罪道家大派是必然的，所以只能放弃。至于隐匿于江湖的炼丹师，那更要靠缘分了。

　　“哦～那没事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凌霄脸上没掩饰失望之情。

　　任文公小心问：“不知主公要炼什么丹？”

　　凌霄：“不是要炼丹，是要在炼丹中寻求一法。”

　　“主公可否细说，我虽然不懂炼丹，但方士之间常有交流，倒是认识一些炼丹师。”

　　凌霄一拍书桌，把任文公吓了一大跳：“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差点绕了一个大圈子。

　　文公，我要寻找的是炼丹师经常会碰到的一种情况，好像叫炸炉，就是炼丹时把炼丹炉给炼炸了。”

　　任文公，扬雄和郑朴，都是一头雾水。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你去帮我问就行，只要是曾经把炼丹炉给炼炸过的炼丹师，能请来的都给我请来，会不会炼丹反而不要紧。”

　　见凌霄不像是说笑，任文公只好点头应诺。

　　临走时还是不放心，问：“真的会炼丹的要不要？”

　　“这个～你可以去问下涪翁，丹药之事问他，我只要炸炉的！”

　　“涪翁应该也会炼丹吧？”任文公补了一句。

　　凌霄一愣，对啊，涪翁是药师，除了针灸脉学之外，或许真的会炼丹。

　　“有道理，你去帮我把涪翁喊来。”

　　涪翁还真的会炼丹，不过很快就打消了凌霄的念头：“表面看都是炼制丹丸，但药工所用多为本草，炼丹师多为金石之物，个中道理却是天差地别。亦有两道皆通之人，不过比较罕见，万里无一，我一个也不识。”

　　“好吧，我也是随便问问。还是文公多费神，去方士之中找一找。对了，涪翁，扬长老最近咳嗽频繁，你且帮他看看。”

　　扬雄满脸不高兴：“咳咳～不～不用了。”

　　“让涪翁看看嘛，你是大长老，九霄会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于你，身体可不能出恙！”

　　涪翁好像现在才注意扬雄，然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请扬长老伸手。”

　　涪翁把完扬雄左手脉，又把右手，然后看舌头，把扬雄折腾得又有些不耐烦，又不便拒绝，只能勉强配合。

　　折腾了好一阵，涪翁这才作罢。脸上神情冷肃，话却说得很轻：“扬长老身体有些虚，最好是静养些时日，我开些药给你调理。”

　　“虚～虚啥！不～不用药，无非是最～最近熬～熬夜多了些罢了。”

　　涪翁看向凌霄，欲言又止。

　　凌霄感觉到有这不对，涪翁的表情，有点像西医发现绝症时，不方便和病人当面说的样子。

　　“涪翁，你坦言说吧，扬长老见多识广，说明白些，他自然懂得照顾自己。”

　　涪翁再一次看了看扬雄，这才说道：“扬长老恐怕必须静养才行。他现在是阴阳两虚，若不静养调理，恐怕…恐怕日久，神仙也乏术！”

　　“涪翁！你～你休要危言耸～耸听，我又不是三～三岁小儿，自家身体，自～自家知道！”

　　涪翁叹了口气道：“扬长老，肾阳亏虚，肾气不足，便会导致气浮于上，咳嗽气喘。而且你肾阳亏虚日久，却没有及时调治，肾阴无以为生，以致肾阴阳俱虚，肾中精气随之耗损。再不调治，便会恶化到阴阳并，藏气不定的境地，药石无效，扬长老，不可不慎啊！”

　　“我～我没事，咳嗽～咳咳咳，咳嗽而已。”

　　凌霄知道涪翁不至于危言耸听，很是担心：“扬长老，你就听涪翁的，好好调理身体，修书一事可以暂时缓一缓。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这才好了几天，又像是当初在长安时初遇你的模样，邋遢得不成样了，我可不想世人骂我九霄会不懂得尊老爱幼。

　　行了，事情也交待得差不多了，你随涪翁下去吧。涪翁，好生帮他调养，有不遵医嘱时，速来报我。”

　　几个人走后，书房只剩下郑朴，凌七还是笔直地站立于门外。

　　“郑老，侯兄那边，你抽空去游说一下。我看他最近心情很复杂，朝廷之举令他失望透顶，他老师现在也成了我们九霄会的长老，他应该对朝廷的念想几近破裂。此时拉拢最为合适。

　　你也算是他的师长之一，你去说比我出面好。”

　　郑朴点了点头：“侯辅是个好官，可惜朝廷乱政，他这种小官说不上话。不知主公想让他辞官还是…？”

　　“辞官干什么？九霄会贤士众多，不缺他一个，他当官对我们才最有利。他和九霄会的关系牵扯不清，但又没有言明，有些事不好安排。你去找他，就是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穿，让他站队！嗯，就是选立场的意思，要么是九霄会的人，要么做他的官，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郑朴：“要做这么绝？”

　　“必须的！时局动荡复杂，他所处位置又敏感，不断了他后路，用着不放心。你挑一个事告诉他，看他反应。

　　呃～时机合适，你就将驱虎逐狼的计划说以他听，他要么翻脸告密，要么就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郑朴很担忧：“真告密了怎么办？”

　　“哈哈哈，他怎么告密？又没有实证，我会叫李野等一等，等他答复后再行动。他告密了，我们就不执行这计划，不告密就是一家人了，再行动为不迟。扬长老身体有恙，刚好叫他来一趟九霄会，届时你找他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