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很顺利，夏牛根本没犹豫，李野提的条件全部答应。
他也不敢犹豫，好不容易死局变生局，要是惹毛了李野，再变成死局，怕是连这样的条件都没有。
“李爷，还有其他条件吗？”
“就这样吧，明天我会派人过来查看，要是还有男丁青壮，后果你懂吧？”
“懂懂懂。”
“你儿子和小妾，从另一个出口出去，有人接她们，你最好找个其他理由，别说她们在九霄会，不然对你没好处，真要泄露出去，有人找上门来，九霄会自然不会承认，等于是你直接害死了她们。
你想见她们，最好折腾点事出来，不要他娘的天天窝在山里。也别整天盯着小户人家，要干就干大事。要不是我们凌帅仁慈，你们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着，你们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个球！
说不定你狠一点，队伍壮大了，还可以考虑去九霄会抢回自己儿子呢。”
夏牛吓得乱摇头：“李爷，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再想这种荒唐事。”
汉山之匪的事，李野办得很顺利，可能是因为过于顺利，所以修为并没有突破。
凌霄在修炼上也进入了一个迷茫期。因为他的境界是个迷，郑朴仍然没搞明白，扬雄也没搞明白，涪翁也查不出问题。
“主公，你的脉象很好，丹田元气充盈，似有凝丹迹象，应是道家第三境修为无疑。扬长老和郑长老也证实过这一点。可你明明主修兵家的，反而连第二境都没破，让人甚觉奇怪。”
凌霄皱了皱眉：“难道兵家第二境的破镜，一定是杀气外露？”
涪翁点了点头：“目前为止确实如此。哪怕道家和兵家内外皆修，兵家第二境一破，便可杀气外露，而且内外皆修，多数是兵家修为先破境。”
“难道我练岔了，走火入魔？”
“应该不是，主公的脉象非常平稳有力，并无任何不妥之像。属下以为，万事顺其自然即可，保持心境平和，对修行最为有利。”
“嗯，涪翁你说得对，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好，这是郑老担心，才把你喊来。算了，不谈我的事了，扬长老如何了？”
涪翁叹了口气：“扬长老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神仙也难办。先贤说过，阴阳并，藏气不定，不治，轻身重财，不治。扬长老阴阳两虚，本就难治，又轻身著书，难上加难。”
凌霄：“上回他不是答应静养了么？”
“嘴上答应罢了。经常卯时起，丑时睡，每天只得一二时辰的睡眠，年轻些还能给些方子补益，可扬长老毕竟不年轻了，唉。”
“是有点头痛，他太固执了，我和郑老没少劝他，他说，就是因为时日无多，所以才更要勤奋。原本是想用著书为由，将他从萎靡中拉出来，如今却又走入另外一个极端。”
涪翁：“主公还是要想办法，如今扬长老手已经开始颤抖，精神也大不如前，如此下去，怕是…怕是寿年无多…我直说吧，怕是今岁都过不去！”
“啊！”
听完涪翁的话，凌霄心神乱了，扬雄是他从长安带回九霄会的，而且是他尊敬的一方大豪，更何况还是郑朴的好友，侯辅的老师。
要是扬雄出了事，对九霄会将是个莫大的打击。
急急忙忙把郑朴喊来，将情况一说，郑朴也急了，然后原地不停转圈，最后又归于一筹莫展。
“这老头太犟了，我私下骂也骂了，求也求了，好话说尽，可他软硬不吃，拿他没辙。”
凌霄：“我也说过几次了，确实很固执。要不叫侯辅来劝一劝？”
郑朴摇了摇头道：“可以试一试，不过铁定没用，侯辅看见扬老头，那是老鼠见了猫，说话都紧张，估计一开口，就会被轰出来。”
凌霄想想也是，侯辅孝顺老师，但确实也怕，每次扬雄在场，他都无比的乖顺。
“要不我给他下个死命令，不静养，就将他逐出九霄会？”
郑朴没反应过来，有点愣神地看着凌霄。
凌霄随即抓了抓头，自己否定了自己：“算了，估计没啥用，搞不好现场翻脸。”
郑朴这才反应过来，附和道：“铁定没用，扬老头的德行我比较清楚，当场翻脸是必定的，而且也没用，他著书不是为你，也不是为九霄会，是为后世，为心中的理想。不会停的。”
“啥时会停？死了才停！”凌霄有些上火，拍了拍桌子。
“停？”
凌霄忽然心有所动：“郑老，涪翁，扬长老重诺，是否可以以退为进，让他完成一书，然后停一段时间才能著下一本，可以换得一些静养时间。”
涪翁直接摇头：“著书不是小事，最是伤神，用心至深时，说是呕心沥血亦不为过。扬长老要求又高，除非月内能完成，否则于事无补。”
涪翁也在著书，他说的话凌霄自然相信。
郑朴：“主公，无论如何，也要一试，总比永无止境好吧。就怕扬老头不肯。”
凌霄咬了咬牙：“他总不能油盐不进吧？真要一点面子都不给，那就怪不得我将他逐出九霄会了。你原话和他说，《汉语词典》著好，要么静养一个月，不，两个月，要么滚蛋！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凌霄爆了粗口，关心之情溢于言表，郑朴和涪翁也没觉得难堪。
涪翁也倔犟：“主公，除非一季之内能著完，不然精气神耗损过甚，回天乏术。”
凌霄愣愣地看着涪翁，有气无力道：“唉，那能怎么办？总比不眠不休一直写好些吧？唉，这人越老，怎么越固执呢？”
郑朴，涪翁，嗯？
凌霄一愣：“对不住！对不住！我说扬长老。”
郑朴和涪翁相视一笑，沉重的场面略微轻松了些许。
涪翁：“主公，如果时间超过三个月，则最好每月能有补充精神力的灵药，最好的莫过于昆仑万神殿的九转聚神丹，若有此类灵药，可保扬长老精气神不至耗尽。”
凌霄：“涪翁，你早说啊，买买买，赶紧买！”
涪翁古怪的看着凌霄，不说话。
郑朴：“主公，九转聚神丹哪里能轻易买到，九转聚神丹号称精神力神药，除了可以补益安神之外，对修炼精神力也大有裨益。市价虽说百金一颗，却是鲜有出售的。可惜上次刻划御风箭，你给的那颗已经被我用掉了。”
“太乙宫不知道还有没有，我明天走一遭，无论如何，也要求几颗回来。”
郑朴点了点头：“太乙宫或许有，每年万神殿都会给道家四大名门一定的九转聚神丹的配额，太乙宫司空剑素来和扬雄长老有交情，如果有，应该会割爱的。”
看到了希望，凌霄和郑朴都是精神一振，脸色都好了起来。结果，瞬间就遭到了打击。
涪翁：“九转聚神丹只能保住一时，却治不了扬长老的命，除非月内就停笔，方才有一线生机！”
凌霄和郑朴面面相觑，却又发作不得，涪翁只是提醒一下事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