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我是八级武士?这消息从何而来?哦~估计是从我和李苟约战推论而来的,打败九级武士就是八级武士?何其天真!
凌霄想到此,紧张的心平静了些,两军对垒,被人低估绝对是好事。
双方正在对峙,变故再次发生。
李野也算警醒,尖叫声一起,马上惊醒,从床上跳将起来,连外衣都没穿,直接从屋中冲出来,越过拿着棍子正在前面奔跑的柳坤,再越过前厅,第一个出现在对峙现场。
李野心里正憋着一股劲。他身为护院,每天好吃好喝好好地练武,从来没有机会为这凌家庄出一份力,除了更加刻苦地练武之外,无处使力。
现在机会来了,居然有人敢夜闯凌家庄!
这个憨憨根本就没去想,对方什么境界?自己能不能打得过?而且人数还不少。
这些重要吗?反正李野就没想,打他丫的再说。
于是,李憨憨一记飞踹奔领头的夜行人踢去。再憨,也知道这是领头的,靠九哥太近了!
你还别说,李野这一记飞踹来得突然而又凶猛,正陶醉在调戏凌霄快感中的领头夜行人,没料到半路杀出一个憨憨来,急忙后撤。
李野一记飞踹踢空,并不停顿,脚下滑步,一记左勾拳再次攻向夜行人,嘴里大喊一声,借声发力,出拳又快又狠。领头夜行人竟然又被逼得退了一步。
李野拳击空,右脚鞭腿又到,一个练了无数次的小组合进攻,几乎是下意识地打完,动作要领很规范,衔接也很顺畅,速度和力量都不错。
一往无前的连续进攻,让夜行人找不到反击的空隙,只能再退一步。然后等李野招式用老,鞭腿回撤之际,抓住空挡,同样一脚踢来,开始反攻。
夜行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出脚有破空之声,李野不敢硬接,退,急退步。
他还没站稳,夜行人的另一只脚又到了,连环踢,李野没料到对方出招如此迅速,不得已,只能再退,又是急退步。
哪料到,刚避开第二脚,一只硕大的拳头已经到了面门,再也避无可避,“嘭”的一声闷响,李野就觉得一阵剧痛传来,口内发腥,鼻内似有热物流下,脚下踉踉跄跄连退三步,摔倒在地。
已经围到现场的众人一片惊呼,柳坤提着木棍,将小香、周五娘护在身后,凌川不是没来,而是被柳坤打发去喊院后的几个木匠了。
小细节看出大心思来,柳坤大着胆子让凌川去叫人,一来不想让自家少主分心,二来也有保护凌川的意思。
柳坤不曾习武,无法判断双方实力,只能简单的按人头算双方的实力,木器坊的三个木匠都是成年男人,以七人对五人,或许没那么糟。
领头夜行人得理不饶人,再次冲向倒地的李野,哪来的憨憨,看爷不打死你!
然后他的眼角有人影一闪,站在不远处的凌霄过来了,嘿嘿~真是无知者无畏,七级菜鸟居然也敢来送死。
他想得快,凌霄来得也不慢,和前面那个憨憨一样古怪的身法,一样古怪的腿法。
但是,怎么,可以,来得这么快!
菜鸟的鞭腿忽然间就攻到夜行人身侧,他来不及做任何闪躲或格挡,人就飞了出去,然后在石板上滑出三四米,这才被后面的夜行人截住。
鞭腿没有踢中要害,从侧面正好踢在夜行人的左手臂上,饶是如此,夜行人也是惨叫连连,左臂耷拉着,竟是骨头被这一脚踢折了。
凌霄并不理会被踢飞的夜行人,而是伸手将李野拉了起来,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刚才不应该用急退步,而应该用后滑并步,才不至于这么被动。明天后滑并步三百遍!”
李野咧着嘴应是,用力擦了擦流出的鼻血,小豹子一样狠狠地盯着刚爬起来的领头夜行人,随时准备扑过去。
从李野出手开始,凌霄就评估出了对面夜行人的武力水平,连李野都能将其逼退,反击时机也抓得不准,然后又花了两脚一拳才击中李野。
要不是李野没有实战经验,要不是凌霄有意没救,李野也不会被一拳打中鼻梁。
连李野都能相抗衡的人,对凌霄来说,那实在是太弱了。果然,一记鞭腿就差不多把他废了。
凌霄冷冷地看着前面的五个夜行人,缓缓往前走了一步,五人还没有从凌霄那神勇的一脚中醒过来,吓得往后退一步。
凌霄再往前一步,五人又退了一步。
凌霄气乐了,就这德行,还学人打家劫舍?简直是污辱了“劫匪”一词。
他只能站立不动:“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夜行人不语。
“不说话可不行,因为~我会打到你们说话为止。”
凌霄很嚣张,那模样让人极度不爽,领头夜行人恨不得冲着少年的脸,狠狠来上几拳,但他不敢,刚才那一脚,高下立判,双方差距太大,五个人一起上,也不够几腿的。
但是,总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就像李野一样,莽得很。
夜行人中,也有这么一人,他实在受不了凌霄的嚣张样,嘴里骂了一声“你娘”,拎起刀就冲凌霄砍过来。
擦,你丫不讲武德,居然操家伙!
空手夺白刃,凌霄还真不会,但你这刀砍得也太慢了些吧。
凌霄连脚都没动,侧身让过砍刀,伸左手,快如闪电,轻松抓住夜行人握刀的手腕,右手同时击出,正中夜行人腕关节。夜行人惨叫一声,手腕登时就折了,大刀松手,落入凌霄手中。
凌霄反手握刀,扭胯、转身,带动肩膀手臂一旋,那夜行人就觉脖子一凉,意识消失。
他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硕大的头颅“啪”的一声掉落地下,弹了几弹,滚了几滚,这才不动,蒙着面巾的脸上,一双不大的眼睛睁得老大,似乎正在怀疑人生。
凌霄单刀交给右手,血滴从刀尖滑落,在石板地上溅起一朵又一朵血花。
他冲着还在发懵的夜行人冷冷道:“武器放下!面罩摘下!人跪下!”
三声令下,领头夜行人并没有相像中的狠厉,扑通跪倒,眼角撇见地上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吓得又以膝跪地,飞快往旁边挪了挪,这才摘下面罩,解下背缚的兵器。
其余几人,纷纷扔掉兵器,摘下面罩,低头跪在地上。有胆小的,全身都在发抖。
李野上前将兵器收缴,趁机狠狠地踢了领头的夜行人一脚,这一脚正踢在夜行人腰眼上,疼得他扭身差点跳起,冷汗直流。
终于从初次杀人的紧张中平静下来的凌霄,这才缓缓走向几个夜行人,居高临下地冲领头的夜行人说道:“抬起头来。”
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白面黑须,眼神慌乱,躲避着凌霄的目光。
“叫什么名字?受何人指使?好好答,送你们去官府,不老实答,那颗上好的头颅,就是你们的下场。”
“小的~王明,是刘~刘其的远亲,也是他的门客。”
“刘其?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指使你来抢图纸?”
刘其,刘尚的族兄,汉中郡刘氏宗族下一任“族长”的最强竞争者,刘尚是他唯一有机会的竞争对手。
为了得到凌霄手里的家具图纸,刘尚上报族里拿钱,去安排换田事宜,刘其就在现场。
他毫不怀疑刘尚的能力,更相信这家具图纸会给家族带来丰厚的利益。但是一旦事成,下一任族长可能就是刘尚,而不是自己。
忧心忡忡的刘其回到家里,门客幕僚得知此事,就给他出主意,刘尚肯定不能动,不然这族长就别想做了,搞不好还被逐出宗族。但事情的核心是那个家具图纸,想办法去骗去偷去抢,到手后再卖给做家具的同行。
没了图纸,新家具就没那么快批量制作,生意很容易被买到图纸的同行冲垮,到时候刘尚这个木器坊的负责人,还有什么资格来竞争下一任的族长?
时间紧迫,和几个心腹商量后,刘其最后决定直接去偷,被发现了就明抢,甚至不惜杀人灭口,这年月,人命不值钱。
打听来的消息称,凌家原来是种田的农民,刚发家的,家里除了凌霄会点武,全是普通老百姓。
那凌霄只是个少年,练武也不久,级别刚刚能和九级武士打个平手,最多八级武士的水平。
最妙的是这凌家庄地处偏僻,方圆十里没几户人家,真是杀人放火的好地方。
于是乎,王明这个新投靠的远房亲戚,为了不辜负主家当作心腹的信任,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他是一级武士,离兵家一境也就一步之遥,弄死个八级武士,轻而易举。
打听到凌家庄还有六七个男人,为保险起见,带了四个手下,虽然只是八九级武士的水平,但对付普通百姓,灭个庄还不是小事一桩。
“原来如此,估计就算我交出图纸,这上上下下的,一个都活不了。”
“不会~不会,不敢~不敢!”王明赶紧否认。
凌霄不再理会,吩咐全部绑了,等天亮报官。
这边刚收拾完,庄外火把照亮了黑夜,也不知是周五娘穿云的尖叫声,还是庄内的暄闹声,惊动了乡间邻里,周边的农民聚在一块赶了过来支援。
数一数,竟有二十人之多,全是成年男子,手里拿什么的都有,除了几把像样的兵器之外,还有拿木棍和农具的,那个汉子,你拿根竹竿是想捅谁?
乡邻联合拒匪,是民间自发的行为,也是朝廷和官府的要求,不然出了事,所有人都有连带责任。
等众乡邻赶到,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一具头首分离的死尸,四个被缚的黑衣人,让乡邻不仅大惊失色,也莫名对凌家庄生出了几分恐惧,老实的凌川还是以前那般的忠厚本份,但他这儿子,以前就野,现在更是野中带狠。
惹不起,惹不起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