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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李七郎深夜即位,朱全忠朝堂上疏

谁来救救大唐! 父辈的旗帜 4455 2024-07-06 15:21

  六岁时,李晔的兄长李儇被立为太子,也就是后来的唐僖宗。与荒唐的兄长不同,李晔年少时就常思报国戍边。

  十九岁那年,率领羽林少年偷袭叛贼,斩敌十三骑,被封为寿王。本打算辅助兄长成就一番大业,但天不假年,唐僖宗李儇的身体在遭遇黄巢起义的动荡之后每况愈下,不得不从边关召回了寿王,嘱托后事。

  接到诏书,李晔飞马从函谷关驰回长安。午夜时分,马不卸鞍的李晔抵达了宫殿。此时,皇兄已然气息奄奄了。

  在宦官的呼唤下,唐僖宗慢慢地睁开眼睛,半晌,才认出了弟弟,他颤巍巍的手毫无血色,惨白的像一张纸,几乎是用尽全力地握着李晔的手,挣扎地说道:“弟弟,从今天开始,你,你就是我大唐的储君了。朕,朕本想着多活几年,但天不遂人愿,为兄的时间到了。”

  “皇上,注意龙体啊。”身旁的小太监赶忙拿出痰桶,轻轻拍打着后背说道。

  皇帝用力把太监推向一边,继续说道:“朕不是一个好皇帝,没有做到父皇说的亲贤臣远小人,哎,荒唐了一生,快活了一生,可惹得天怒人怨,把我大唐的元气赔了个精光。后悔啊,咳咳咳……”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猛咳。

  “陛下,陛下,臣弟,臣弟一定,一定好好辅佐陛下,请陛下保重龙体!”李晔跪在皇兄的脚边,泣不成声道。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弟弟啊,你一定,一定要完成我大唐列祖列宗的梦想啊,匡扶社稷,总揽朝政,回复我大唐的荣光!切切,切切……”不等最后一个字说完,唐僖宗便驾鹤西去了。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了,前一秒,身旁的宦官还在交头接耳,此时却也哭成了一片,也许,他们哭的不是大唐天子,而是为自己今后的命运,悲哀吧。

  “皇兄!!!!!!”空荡荡的大殿里,李晔的呼喊声久久回荡,身后的大臣们跪满了一地,哭声震天。

  大幕落下,翌日,长安京兆府下令,全城缟素。年仅二十一岁的新皇帝李晔,身着祭奠兄长的孝衣继位,年号龙纪,是为唐昭宗。

  新皇继位,朝廷内外一片忙乱,中书门下立即着手提拔了两员大臣,徐彦若、朱全忠。这二人的面孔一白一黑,恰似哼哈二将,又仿若两尊门神,庇护着大唐风雨飘摇的江山社稷。

  李晔早年做寿王时,就曾与二人打过交道,特别是徐彦若,李晔一直待他如师如友,朱全忠则更不必说,平定黄巢之乱当是首功,如今继位,他们遂成为大唐不得不仰赖的柱国之臣。

  中书门下省内,徐彦若正忙碌地处理着各地上奏的公文。连续两日,徐彦若和手下的群僚们一刻也未停歇,恰逢先帝驾崩,各地吊唁的奏表如雪片般飞来,当然,对于藩镇们的虚情假意朝廷早就不以为然,只要大家相安无事,朝廷也乐得清闲。

  然而,除此之外还有积压了很久的公务,无奈,徐彦若只好领着中书门下的一班下属忙得昏天黑地,连饭都吃不上。这天下午,几名小太监拿着茶点来到了班房,就当大家好奇的同时,李晔忽然推门进来,徐彦若大惊,赶忙向皇帝行礼。

  李晔示意大家不要拘谨,接着,太监们便把准备好的茶点汤饼端到了每个人的桌子上,疲惫了好几日,大家终于得以歇歇了。

  寒暄了几句,李晔也感到这房间憋闷的恨,正准备离开,这时,徐彦若好像想起什么,倏地起身对李晔说:“陛,陛下,臣有要事相奏。”

  “徐爱卿平身,慢慢说。”李晔正襟危坐,缓缓开口道。

  “启奏陛下,依照惯例,新皇登基,要大赦天下,叩请皇上俯允。”徐彦若起身,一字一句地上奏道。

  李晔看着他,半晌才回过神,道:“爱卿言之有理,新皇登基,国基未稳,一定要广施仁义,大赦天下,这在历朝历代都是惯例,先帝也是这么做的。朕,就准爱卿所奏。”

  “谢陛下。”徐彦若再次附身谢道。

  刘向有云: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但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此刻的大唐天子虽没有了祖辈的辉煌,但一纸赦书也是能做到恩泽天下,额,不,至少能恩泽一下京城附近的百姓吧。

  终于到了新皇登基大典的日子,记不清是大唐帝国的第几个清晨了,但至少,此刻天下还姓李。一大早,第一缕阳光照在太极宫上,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今天是李晔登基的日子,也是他作为开元新皇的第一次早朝。

  寿王李晔,不,此刻应该叫做皇帝了。这位年轻的新皇从这一刻揭开了大唐新的篇章,如果说这是一段传奇的开始,但也许预示着一个朝代的终结。

  皇帝寝宫内,宦官们窃窃私语,十几名宫女则把李晔团团围住,七手八脚地忙活着。

  “好了,朕又不是去大婚,何必如此繁文缛节,太折腾了吧。大臣们都等着呢,差不多就行了。”李晔说着,用手推开身旁肥胖的宫女,边走边提鞋,一路小跑地跳上了龙辇。

  “看见没有,和先皇一样,猴急,嘿嘿。”几个小太监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嗤嗤地笑道……

  巍峨重檐的太极宫内,一群身着玄服的大臣三三两两地站着。李晔原本以为会是多么盛大的典礼,毕竟这是他做皇帝的第一天嘛。可当李晔俯视群臣的时候才发现,这台底下站着的,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李晔不等开口,身旁的大太监便一声长啸道:“上朝!”

  尖利的声音穿过空荡的大殿,随即,几名大臣懒洋洋地跪地呼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晔拨开额前的冕旒,定睛一看,顿了顿,开口道:

  “平,平身,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今日是朕入主太极宫以来的第一次朝会。说实话,你们中的很多位朕还是第一次见到。先,先皇在位时,你们都是皇兄的肱骨之臣,朕,还年轻,今后的朝政,哦,今后的朝政还需要仰赖诸位同舟共济啊。”

  “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徐彦若应答道。

  几名大臣仰望着李晔,李晔也俯视着他们,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可一切又都是那样的熟悉。不过好在有徐彦若的帮场,李晔的心思才定了几分。

  “朕还年轻,说的不到位的还请直言,众爱卿有什么事,就请奏上来吧。”皇帝道。

  “臣,中书省孙偓有本启奏。前日,淮南大雨,冲毁了漕运河道,江南漕粮遂无法北运,臣奏请陛下立即拨款,以期尽快修缮。”

  “好,把奏疏呈上来,孙爱卿,朕知爱卿素来勤勉,最近时常废寝忘食,是吗?”

  “谢皇上挂怀,此乃臣之本分。”孙偓道。

  “朕知道,漕运是我大唐的根本,漕运不通,则我君臣无食。先帝就曾经为漕运之事发愁,爱卿既然提到了,那就交付户部吧,让他们抓紧定个章程。”

  “陛下,陛下”,这时太监张居翰从旁边耳语道:“陛下,是工部。”

  “额。”李晔自知话误,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想必堂下的大臣们一定暗笑自己。

  “朕,是朕失言了,此事应该是工部管辖,不过,朕还有一层额外的意思,漕运不通,漕粮就不能收集,夏秋两税也无法保证,那何谈富国强兵啊!”李晔忽然正襟危坐道。

  没想到,此话一出,朝堂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一时哑口无言,大家都在想,皇帝这么说,莫非是有所指?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了手握重兵的朱全忠。

  富国强兵,谈何容易,李晔也觉得话说过了,目光小心地向下扫视着。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兵部侍郎朱全忠突然站了出来,说道:“臣闻陛下胸怀大志,英明神武,从漕运一事联想到富国强兵,令臣等愧不能及。”

  “哦,朱爱卿。”李晔赶忙微微欠身,伸手道,“爱卿公忠体国,黄巢作乱,要不是爱卿擎天一柱,保我大唐,朕和百官安有此相聚啊,哦,不知爱卿对此有何高见?”

  朱全忠会心一笑,顺势答道:“陛下谬奖,从我朝高祖开国以来,一直沿用府兵制,兵士训练由各地折冲府一体负责,天宝年间,府兵制废弛,才导致安史之乱,继而各地、,民不聊生。”

  ”这?”李晔体察到朱全忠这话里有话,赶忙问道:“那,不知爱卿有何具体想法?”

  朱全忠用余光扫视旁侧,见时机已到,便脱口而出:“此乃臣纂写的奏疏,请陛下过目。”

  没想到平时只会带兵的朱全忠这次竟是有备而来,大大超出了李晔的预期。“那,呈上来!”

  身旁的大太监张居翰迈着碎步走下楼梯,似笑非笑地接过了朱全忠的奏疏,恰在此时,二人一个不轻不重的眼神相会,朱全忠嘴角也微微上扬,张居翰则心领神会地转身回去。

  李晔看着这本厚厚的奏疏,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以为是哪位翰林所写,不由得感叹:“爱卿辛苦了,奏疏朕会好好拜读的,爱卿不妨先说说想法。”

  “谢陛下”,朱全忠清了清嗓子,道:“我朝以马上得天下,但玄宗以来,军事废弛,各地豪强林立,臣的建议无非是两条,强干弱枝,讨伐西川。”

  “这……”李晔不禁大惊,上朝听政第一天,朱全忠就语出惊人,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他抬眼望向群臣,只见大家纷纷低着头,装作一派昏昏沉沉的样子,心中不免一气,说道,“爱卿不妨具体说说”。

  “强干弱枝,就是把散落在各地藩镇的兵权收归朝廷,如果有谁不服嘛,大兵剿杀!阆州防御使王建,早有异心,勾结党羽,图谋霸占西川,臣以为,不灭王建,则圣上不足以立威,我大唐更不足以彰信!兵者,诡道也,臣建议……“

  李晔听着,身上的寒毛竖了起来,万没想到,面前的朱全忠竟然会有如此缜密的想法,最可怕的是,他完全是在以一个皇帝的身份在发号施令,在做大唐的主!

  “很,很好,朱爱卿公忠体国,朕深以为然!”李晔不住地点头,手掌却握成了一个拳头。

  “陛下,臣有话说!”李晔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方才东平郡王的话不错,我大唐是要讨伐不臣,但是做这些事的先决条件是粮。没有充足的粮草,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故而,是才孙大人提出的疏通漕运的建议才是当务之急。”宰相徐彦若大声言道。

  于是,朝会的主题又被拉回了最初的讨论——疏通漕运。望着这朝堂上争锋相对的两派,李晔从没想到,第一天做皇帝,就要面临如此棘手的难题。

  此时,朱全忠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徐彦若,众人也再次陷入了沉默。

  看来,朝臣们都十分惧怕朱全忠,李晔扫了一眼群臣,嘴角轻抿,道:“好,朱爱卿,你刚才的奏疏,朕看,就会同兵部和户部共同商议吧,如果真的能攘平西川,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

  李晔对今天的朝会只有一个感受,憋,憋得很,不光是他这个皇帝没有权威,而且整个大唐都仿佛一片死水一样,他已经开始厌恶这个角色了,曾经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个好皇帝,青史留名,可是他错了,错得离谱了,因为这朝堂之上,真正的皇帝不是他,是朱全忠,对了,他还有另一个名字——朱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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