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境、林红孝和这女孩便由李知州和孔旭领着来到了外堂。
“来啊,吩咐下去赶快上菜!”李知州对府里丫鬟说着,没等丫鬟出门,李知州又说:“还有,快把夫人请来。”
“二爷,你和孔家有这层关系,恕我无礼,托大叫你一声侄子吧!咱都是一家人,也让你婶子出来陪咱们喝几杯!”
王子境也不关心这些,只随便应和了句,又看了看站在角落的女孩,走了过去,说道:“好姐姐,饿了吧!你怎么不上桌啊!”
“我刚才听见他们都叫您二爷,那我也跟着叫你一声二爷吧!”
王子境见这女孩用央求的语气问着自己,又害羞的不敢抬头,便说道:“我家里还有个哥哥,他们才叫我二爷。姐姐咱们有缘,你就只叫我二哥哥吧。我只这么一说,也不知道姐姐究竟多少岁,也不知道姐姐叫什么。”
“我叫杜鹃,今年十三岁了。”这少女只羞羞的答道。
“我只比你小一岁,却真真的要管你叫姐姐了!”王子境又笑着对这少女说道:“这是姐姐的乳名吗?”
这少女听问就愣了一下,回道:“二哥哥问这做什么,要较真的话这也只是我那狠心的爹爹给我起的艺名罢了!”
“艺名?姐姐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这少女右手托着腮子,又用手指抿了抿嘴唇,有些伤感的说道:“我不比哥哥家里,我那爹爹见家里日子艰难,本来想着叫我学唱学文,送去卖艺。又不知道今天发了什么魔怔,竟要狠心的把我卖了!”
王子境一听便怒不可遏,大声地喊道:“这世上竟真有这么铁石心肠的人吗!”
王子境突然这一作喊,又把桌上的几人吓了一跳。王子境赶忙冲着众人作了个鬼脸,说道:“叔叔哥哥们你们聊,没事没事!”
见众人又各自聊着,又对这少女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这少女听完满是委屈,眼里不觉竟转起了泪花,说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呢,刚才在衙门里那老爷使钱把我买下,日后也只能当牛做马的伺候了。只是才出了刀山,又入了火坑,想是我本来就是个草木的命罢了!”
王子境见这少女眼里盈满了眼珠,眼看着就要流下来,赶紧递上了一块帕子,说道:“姐姐仙女一般的人物,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呢。你跟着这老爷我想也能向好吧。”
这少女听着听着,一滴泪珠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又对王子境说道:“二哥哥你这样的人家,再加上初来乍到,哪里又能知道那么多呢!有句古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连我这十几岁的女娃都知道这大老爷是十分的好色,凡是有个平头正脸的就不肯放手。你便想想他的官风如何在全光州竟都传遍了吧。”
王子境听完心里咯噔一声,又说道:“想着姐姐这样的命苦,如今竟然又入了火坑,我真是心疼,你愿意跟着我吗?”
“好哥哥?”这少女听完满心期待的问着。
“刚才我看他和我说了半天,想是也忌怕着我爹爹的名声。我要跟他把你要过来,应该也不难。只是不知道姐姐的意思。”
“我愿意,好哥哥便是跟着你当牛做马,也比留在这强上百倍。”
“那好,一会我便跟他把你要了过来。我只跟他说是要了去做个丫鬟,姐姐不要在意,日后我只把你当做好姐姐。”
见这少女娇羞的应下了,王子境又说:“姐姐,我有一个想法说给你听。”
“姐姐,你名字原是你那混账的爹爹取的,当真的是折损了姐姐啊。”
这少女呆呆的看着王子境,说道:“好哥哥,你快说啊,净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只显得我像个呆瓜一样。”
王子境赶紧回道:“姐姐莫急,刚才听说姐姐的芳名取做杜鹃,依我看却是不妥的。古话里有说原有一种鸟名叫杜鹃,日夜哀鸣而咯血,染红的花朵,才得名叫杜鹃。用作名字实在是折损了姐姐,我想着这杜鹃花在盛夏时分呈现姹紫嫣红的美景,一派生机勃勃之象。还是改作紫鹃为好!”
......
“好弟弟快来啊,婶婶过来了!”
王子境听着孔旭一说,站起身来,抬头一看,果然从外面走进了一个女子。看这女子年纪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再加上女儿向来深居简出,保养有方,跟旁边的孔旭一对比,甚至还要年轻。
孔旭拉着这孙夫人便走了过来,对王子境说道:“这就是咱们的好婶子!”
“婶婶好!”
“小叔叔,你好!”
王子境与这孙夫人各自行礼坐下,心里却像是进了羽毛一般痒痒的,坐在桌上也只低着头不语。
“好弟弟这是怎么了,看这脸蛋红的,难不成是让婶婶的绝世容貌吓到了!”
听孔旭这么一说,众人都看向王子境,果然是通红的脸,却也都只是玩笑般的笑着。
王子境心里却有些难以启齿的尴尬,这婶婶真真长得是人间尤物一般,虽说脸蛋模样并没有让人惊艳的感觉,但是却有一种特殊的妖媚,说是妖媚也不流俗,只因为别人的妖媚都是从行为上露出来的。这婶婶却一副端庄的正经模样,只是仿佛从骨子里边能透出一股妖媚来。
王子境自从被灌入玲珑之心,不单是时而的能闪过别人要说出的话语,就连一向不愿意接触的女儿们都不自觉的喜欢起来,先是有紫鹃,后又有这李家婶婶。
但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王子境心里做了一番挣扎,便只真真的把她看做自己的婶子,并不敢再做多想。
王子境年纪尚小,又因为不受父亲待见,也没经历太多这种场面,只被众人劝了几杯酒,便也满是醉意了。
又仗着酒醉,索性跟李知州要了紫鹃。这李知州虽然一肚子的不愿意,但是这满桌子的眼光瞧着,也只能做了顺水人情。
......
“二爷!醉了?”
林红孝这大半辈子见识了太多的事情,本来还想着护着王子境不要喝醉,也没想到竟然只几杯酒就倒在了桌上,便就跟着孔旭搀着到了提前备好的屋子里,王子境只撑着醉意把门合上,胡乱的躺在床上睡下了。林红孝又麻烦李知州给紫鹃安排了个房间,又跟着这几人喝了几杯就也回房休息去了。
......
只听见梆子敲了两声,王子境这屋的房门却被推开了。
“小叔叔你还睡着吗?”
王子境仍是躺在床上没有动,但闻着这沁人的香气有些熟悉,原来是这李家婶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