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鬟本来也猜到府里大概出了什么大事,心里正念着有伺候二爷的差使不好回去,这又突然得了王子境的同意,便一路往孔府跑去。
谁知道还没进府里,便看到了到处挂着的白绸子,心里即有些担心又有些焦急,快步走到了太太屋外。一进门又看见院子里,管事的、不管事的都穿着孝衣,有的拿着帖子往外跑着,还有的四处搬运着东西。
又仔细瞧了瞧,走到院子一边,拉住了一个丫鬟道:“南儿,这是怎么了?”
“你都已经出去的人了,还管府里的事不成!”南儿一把挣脱开来,又酸酸的说道:“柳姐姐外边过的逍遥自在吧!”
柳儿,全名柳如烟,原是孔家东府里大夫人郑氏房里的一等丫鬟。郑夫人打发柳儿出去伺候王子境后,便把原是二等丫鬟的南儿升了一等。
柳儿心里疑惑,只离开了一个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南儿就这样对她,便说道:“南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都是院里伺候太太的丫鬟,你怎么突然就拈酸惹醋,嚼起舌根子来了!我平日里待你不好了?”
南儿背过身去,冷冷的说道:“谁不知道那个金陵来的什么二爷犯下案子,老爷太太们听完便恼了。这又打发你去伺候,你还想回来不成?”
“你!我去找太太去!”
南儿又冷冷的说道:“站住!你找太太干什么!太太不想见你!昨儿你刚走,太太就把紫萍提了上来,哪还有你的位置。”
柳儿气愤的说道:“听你胡说,我要去见太太!”
“你去见啊,昨晚上老爷刚刚仙去,你敢去烦扰太太吗!”
“什么!老爷仙去了?”柳儿听完大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手吓得发抖又把手里帕子掉了下去。
“吆,还是红帕子呢!你安的什么心啊!来啊,把她赶出去!”南儿走上去用脚踩住了帕子,又对院里的小厮喊道。
“什么事儿啊?外边怎么了!”
“太太,没事,有个不长眼的碰翻了东西,我已经训斥过了!”
柳儿原想着喊一声让太太听见,又怕惊了老爷的灵惹下大错,就被小厮们拉着轰出了孔府。
......
“二爷,我回来了!”
王子境正吃着饭,听声一看,原是这个丫鬟回来了,便问:“府里出了什么事?”
柳儿赶紧走到王子境身边,行了个礼,恭敬地回道:“回二爷,我刚才进府打听,是东府的大爷仙去了!”
林红孝见王子境有些不太理解,便凑到身边解释道:“她说的这个东府大爷叫孔信,就是在光州府见到的那个孔旭的父亲。”
王子境又低声问道:“仙去是什么意思?”
“就是去世了。”
王子境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刚来江陵府,还没来得及见面,竟然就去世了。”又对柳儿说道:“府里正出了大事,你也跟着回府照应去吧!”
柳儿听完眼里便流出了泪水,说道:“我,我还是跟着二爷您吧!”
“好姐姐,怎么了,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柳儿见王子境如此关心的问她,心里感觉暖暖的,又回道:“没,没人欺负我!”
这柳儿嘴上说着这话,眼里的泪水却不中用的流了下来。
王子境见柳儿哭成这样,赶紧唤紫鹃过来,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又把姐姐惹哭了,紫鹃你来哄哄!”
紫鹃便赶紧搀扶住柳儿,又拿出帕子递过去,说道:“我这二哥哥心是善良的,只是常说着什么痴呆话,你只说出来,我来问他!”
柳儿又把头埋在了紫鹃身上,哭着说道:“不干二爷的事,是我不中用,府里不要我了!”
紫鹃又轻轻拍着柳儿的身子,柔声的说道:“你慢慢说,怎么了?”
王子境也听得糊涂,问道:“昨儿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姐姐又突然说出这话?”
柳儿见王子境和紫鹃对自己都这样关心,深吸了口气,回道:“二爷,我大着胆子说出来,您千万不要生气。”
“是我连累了姐姐?”王子境听柳儿这话,以为是他害柳儿被赶出府,又满是疑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本来都是私下里的悄悄话,不防备就都传遍了。说是二爷您在光州府见到了东府太太的妹妹,起了色心,趁着天黑就强行做成了好事。”
“什么!谁传的!”王子境听得气愤,一下把筷子扔了出去。
林红孝赶紧扶了扶王子境,说道:“你接着说!”
“后来,二奶奶心里羞愧,当天晚上就寻了短见,吊死在了房里。后来,府里少爷孔旭和光州府的知州把信送来,老爷、太太一听当时就气晕了过去。又说你是国公府的人,不好责怪,心里却是记恨起二爷来了。”
“孔旭?那天从光州府离开,他也没什么反应,仍是热情的道别,怎么就!”
“二爷,那晚上你在屋里怎么了?”
“没,没啊。你们送我进去我就睡着了,哪又会去做什么腌臜事情呢!”
林红孝又在王子境耳朵轻轻的说道:“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像是孔旭二人陷害于你,待没人时候再细细思考,想个法子吧!”
林红孝又走上前,对柳儿说道:“这一听便是有人栽赃陷害,这先不说!那又和你被赶出府有什么关系?”
柳儿赶紧跪在地上说着:“我刚才回府打听,见到太太院子里的南儿,她只说太太打发我来伺候二爷就是要把我赶出府去。我来不及解释,就被他们赶了出来。”
王子境听完气的使劲的打在了桌子上,说道:“怎么伺候我就要被赶出去!真当我成了淫秽婶子的恶人了吗!”
王子境说完便径直回房去了,林红孝也跟在后边一同去了。
“姐姐不要哭了!就算是跟了二爷,不是更好吗!我家这位二爷,可真真的是一个大善人呢,又十足的是一个呆汉子。”紫鹃又把她在光州的遭遇讲给柳儿听,又问道:“这样的二爷你还不愿意跟吗?”
紫鹃见柳儿脸上露出些笑意,又问道:“姐姐,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柳如烟,太太只唤我叫柳儿,今年十五岁了。”
“姐姐,我十三!”
......
王子境回到房里,拉林红孝坐下,说道:“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人,这孔旭竟平白的诬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