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秦国突袭南阳不同,此时的新郑城内依旧是如往日那般,城内歌舞升平,一片祥和气息。可是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隔壁黄土高坡的老农又把短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如今的秦人只想着一个事情——那就是东出。
秦人想要借着东出改变自己的命运,同时也要改变秦国的命运,当年魏人夺取了秦人的河西之地,把秦人逼迫的快要灭亡时,老农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羞辱了,于是他们终于吼出了震惊六国的话: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而如今秦国已经成了六国的恐惧。
当然了,相邦府里也是喜庆的,因为张良的妻子生育了两个孩子,和她预想的一样,真的是两个双胞胎男儿。
“哎哟,怎么又哭了啊!”
姬元捂着耳朵,感觉耳朵要被啼哭声给贯穿了,她真的没想到婴儿的哭闹声是这么强大的。
“女公孙还是忍着点吧。”乔伊捂嘴偷乐道:“您也知道两位公孙是相邦和王姬的宠孙呢。”
姬元一脸不高兴的趴在床上碎碎念叨:“是啊,有了孙儿后严君只关心孙儿了。”尤其是婴儿吵闹烦人啊!
“对了乔伊。”姬元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那个最近城里有什么好玩的?”
她感觉一直待在家里没什么意思,还是出门浪才是王道,而且躲在外面可不用被孩子啼哭给吵闹到。
姬元现在穿着这件白色常服,她转身望向室内的琉璃穿衣镜,镜中的俊人梳着男儿发髻,微微松散,婉约动人,而那白色的丝绸衫,层层包裹着自已,竟然像一株空谷幽兰,绢美绰滟,气质如兰。
“人道是:‘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今日不外乎如此。”姬元笑着一摸鼻头,拿起青忧挂插在腰间。一副市井侠客的气息油然而生,就是她长得过于倾城,穿上男装后更显得俊俏了。
“女公子……”乔伊望着俊俏的姬元,脸色有些发红,滚烫。
姬元看她那般就知道怎么会是,只是摇头苦笑道:“要不然我化个妆再出门?”
“嗯嗯,女公子还是化妆后再出去吧,您现在这样子实在是太漂亮了。”乔伊认真的说着,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是不缺同的,君不闻魏国的龙阳君吗?
龙阳君现在还是魏国大王的宠臣呢,听说新任的魏王将其当做亚父对待。
可惜如今的魏国真的不行了啊。
魏国将国都定在大梁可真的不是什么好主意,自从秦国大肆攻伐六国,对关中的树木的砍伐也日益严重,大河的水也变得浑浊,大河已经决堤好多次了,大梁城完全就是被大河威胁的城市。
可惜魏王依旧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姬元也认为自己相貌太犯规了,于是找了点染料,把脸涂的黄一点,看上去像是晒黄的,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改变多少颜值太高的问题,倒是平添了许多的少年气质,在暗叹几声后从小院的后门溜出去了。
此时的新郑突然被一种奇怪的气氛笼罩了,她听着路边的国人谈论到秦人来了。
他们攻占了南阳,杀了好多的人,并且割下了那些死者的耳朵用来证明自己在战场上斩杀敌人以此获得了爵位成为了“贵族”并且得到了田地。
姬良摇头苦笑,她看过许多的史书,上面说秦国在晋国还没有分家时与东方六国和睦相处,晋国有难还会出兵帮助,可是晋国却一次又一次的欺骗秦国,还攻打秦国。
最有名的一次就是秦穆公时代秦国遭遇了旱灾,秦穆公向晋国求援,晋国的国君却背信弃义,引得秦穆公愤怒而攻打晋国还俘虏了晋侯,若非秦穆公的妻子是晋国贵族,以死劝谏秦穆公的话,秦穆公就灭亡了晋国。
穆公释放了惠公,可是晋国后面却依旧背信弃义。
而如今以前那个厚实的老农果然已经变了,变得狰狞杀伐,不讲信用,这时候六国人却问他为何变成这样,他只是狰狞笑道:“都是和您学的啊!”
是六国先不讲信用,秦人才会更不讲信用,在秦人眼里,六国就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工具,六国人不过是人形走兽,杀了便是功劳而已。
姬元没想这些事情,毕竟这些事情她也拦不住,她只希望家人好好的,仅此而已,等大秦不行的那一天她自然会帮助那个人推翻秦国的统治。
“卖簪子。”那大妈是个眼尖的人,看见姬元周身是丝绸就知道不是贵族就是有钱人,便应承笑道:“这位郎君不如来买根簪子吧,这簪子也漂亮,买了不如送给姑娘也好看。”
听她这么说,姬元也想到没过几天就是明的生辰日了,她会在那一天及笄,可是等她及笄就要出嫁了……
一想到这里姬元就有些酸。
不如买根簪子送给她?
当做是祝福了。
姬元这样想着。
她拿起大妈推荐的簪子看了看,皱眉摇头:“这根不好。”这根玉簪明显太庸俗了,而且不是什么好玉的样子。
“不如这根?”大妈又推荐别的玉簪,但是姬元都不喜欢,不过最后她却相中了一根簪子,指着那根道:“我就要这支。”
大妈笑着取下簪子道:“小郎好眼力,这根木簪虽然不如玉簪华贵,但是样式倒很新奇。”
“好,就这支了。”姬元笑着从怀里取出几枚刀币,问道:“这多少钱?”
大妈回笑道:“一枚就可以了。”
“给您钱。”
“谢谢小郎惠顾了。”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良,你竟然也在?”
姬元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就看到那长长的白发,刚巧阵阵夏风袭来,天上云破阳开,阳光撒下,照在那人脸上,只见他俊目高鼻,文雅飒爽,却不是卫庄是谁?
姬元眯眼睛笑道:“卫庄兄您也在啊!诶,你的头发可是全白了,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有不少黑头发呢。”说着很是惋惜道:“少年白头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卫庄扯了扯嘴角,心道这话好耳熟。
“子房先不说我头发的事情。”卫庄冷声道:“明天我就要走了。”
“你去哪?”
她有些诧异,卫庄要去哪里?
卫庄呵呵一笑道:“去见一个人。”
“谁?”
姬元有些意外,这个卫庄怎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是去找人血拼的架势啊!
“一个我至今要胜过的人。”卫庄抬起手上的一把剑。
姬元看后疑惑道:“一把残剑?”
“对,这是一把残剑。”
“这是一把残剑啊!”
“残剑又如何?”他桀桀笑着,声音十分冰凉:“哪怕是残剑,也有它独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