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起身作揖道:“大王,臣以为如今该派人与燕王结盟,五国共同抵抗秦国。”
“臣以为不必如此,燕国离我韩国地远而隔绝,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是秦人来攻,我等依旧是孤立无援之中。”一个男人起身反驳说道。
“臣亦窃以为如此。”另外一个满脸酒色的男人应诺着,他答应并不是为了国家,仅仅是为了恶心张平而恶心张平。
“长乐侯也是如此想的?”张平有些生气,平时这群亲秦派恶心人就算了,什么时候这个长乐侯也来凑热闹?是新郑的姑娘嚯嚯的差不多了,还是酒喝完了?
竟然跑来参见朝会了?
张平心里一阵腹语也是情有可原的,要知道在北方的燕国,有一个欺大压小的封君雁春君,而雁春君乃是燕王喜的弟弟,极喜奢华,用自己的权势为所欲为,所以让燕国人厌恶。
这些让列国闻名之外,其实在南方的韩国也有一个堪比雁春君的男人。
也就是韩王宠妃,明珠夫人的亲信长乐侯。
因为明珠夫人的得宠,自然有一大堆人趋之若鹜的恭维,长乐侯就是其中之一,而长乐侯也不是什么有大报复的人,自其先祖因为抗秦有功被封为侯之后,长乐侯算是一代不如一代,至羿这一代的长乐侯已经成为了末流贵族,羿更是庶子,本来就没有机会继任长乐侯爵位的,只是因为他投靠了明珠夫人而被韩王随意封为侯爵,此事曾让张平反对,可是因为明珠夫人而被迫答应。
所以长乐侯也是仇恨张平的人之一。
因此只要能恶心张平,他就答应反驳,而且那个人也说了,只要绊倒了张平,那个张平家的女儿也送至自己府中。
要知道张平的女儿可是新郑之姝,长乐侯也是听过的,也从旁人那里买到了画像,知道样貌绝美后,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只要搬倒张平便可以了。
谁叫长乐侯也就如此的心胸呢?
当然了秦人那边也是送来不菲的礼物,让他十分心动。
与此同时的姬元正在吃着糖……嗯,一种奇怪的糖。
与后世的白砂糖不同的是,这些都是已经变成黄色的,焦糖。
她用的是甘蔗制糖,而选用的甘蔗都是托人从楚国带回来的,不过这个时代甘蔗不叫甘蔗,而是叫甘拓。
屈原的《招魂赋》,应该是最早的记载,上面有这样一句:
有柘浆兮
这里面有两个关键字,一个是柘,一个是浆,那么这个柘是个什么玩意儿呢?就是古代的甘蔗,桨自然是汁了,也就是说所谓的柘浆,就是甘蔗汁。
而且甘蔗榨汁后氧化为黑色,如何使之脱色为白色?
“呸!好苦,这糖和我想的不一样啊!”她吐出口中的东西,喝了一大口白水,看着桌上一片狼藉的,扯了扯嘴角,因而苦笑道:“哎,又失败了,看来做糖的事情还得需要缓缓才行。”
她想实验做出白糖,可是将甘蔗榨干成水,煮沸之后就会变成黄色的,而且把握不好火候糖还会变焦,根本达不到后世普通白糖的样貌。
“md,我怎么就实验不出来呢?按理说这种东西化学老师……”她突然闭嘴,这东西好像化学老师讲过的吧?
“等等,我好像记得老师以前讲过白糖的制作工艺……”
忽然想起来白糖的制作工艺,但是瞬间姬元就放弃了,因为这个工艺明显是这个时代科技水平达不到的。
不过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办到那种效果,而且是古代人发明的。
化学老师:在古代制糖是很复杂的,而在我国南方的福建和广东一带有过了冬的成熟老甘蔗,它的压榨方法是将榨出的糖汁引入糖缸之中,熬糖时要通过注意观察蔗汁沸腾时的水花来控制火候。
当熬到水花呈细珠状,好像煮开了的羹糊似的时,就用手捻试一下,如果粘手就说明已经熬到火候了。这时的糖浆还是黄黑色,把它盛装在桶里,让它凝结成糖膏,然后把瓦溜放在糖缸上。这种瓦溜上宽下尖,底下留有一个小孔,用草将小孔塞住,把桶里的糖膏倒入瓦溜中。等糖膏凝固以后就除去塞在小孔中的草,用黄泥水从上淋浇下来,其中黑色的糖浆就会淋进缸里,留在瓦溜中的全都变成了白糖。
“呼!”姬元惊叫一声,吓旁边的工人一跳,大伙都还在疑惑时候就听见姬元笑道:“有了!有了,我想到了如何制作白糖了!”
她想到了制作白糖的工艺了,就是特么的什么是瓦溜?
瓦溜长啥样子?
她根本不知道啊,谁让她是个河南人,不是广东人,不知道什么是瓦溜。
“md……”对此某人骂娘道:“倘若那天我多了解一下,现在是不是可以赚更多的钱钱?”
想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摇头道:“去准备车马,我准备离开新郑去齐国。”
侍从听后有些诧异:“女公子?”
姬元笑道:“此事我已经告诉了母亲,她已经同意我去,而且还让吴叔跟着我,有吴叔在身旁保护,我是不会有事的。”
半空的天侧是将明未明,云层是显得还有些压抑的。
阳光还未有穿透出来,只是将云间照得微亮,光暗明晰。
她现在要出新郑一次,这是她一年来第一次出新郑,去齐国拜访一下墨家矩子。
现在的流沙已经不是当初组建时那个流沙了,卫庄……他终究变了。
不过事情变得有些微妙啊,韩非的遗书……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竹简。
手指轻轻的敲打几下,凝重道:“他去秦国时候已经是必死之局,所以根本不需要李斯毒杀他,韩非就已经必死了。”
忽而她目光一顿,手上动作咋停,目光停留在那一片竹简上,沉吟一声道。
“咒术?”
她洗了一口气,眉头变得皱起。
“根据韩非子所说记载的东西,那个咒术杀人于无形之中,并且很难解除。难道世界上当真有那种玄幻的东西吗?”她身为医生的职业道德告诉她,这根本不可能的,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咒术这种东西,咒术这种东西是完全不符合逻辑的存在。
“女公子,马车与盘缠已经准备好了。”这时候乔伊走进来躬身说道。
“可是女公子就这样走了,孺人他们知道该不会生气吧……”乔伊低着头。
姬元见她来了,点了点头,摇头道:“没关系的,我会留书一封告诉阿母的,她一定会理解我的。”
她看着外面的太阳正在从东方的地平线下缓缓爬出。
远处传来不知是什么的呼啸,随后见到了几只飞鸟掠过层云之间。
韩非啊,你可真是死了也不让人安宁。
为什么就不能全部告诉我呢?非得那么麻烦。
而且——究竟你还藏了多少封遗书?
……
……
留完书信,姬元就带着人出府。
“女公子小心脚下。”
“嗯。”
姬元踏着上马石走上马车,坐在马车内她依旧在想这个问题。
她的眼中突然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的东西,她伸出手,默默地将车帘掀起。
“嘶~”她吸一口气。
马车外的空气有些冷,也有些刺骨。
又下雪了,但是乌云也开始退却,光明即将来临。
是天将明矣……
帘子被放下,传来一声鞭响马车加快了几分,消失在了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