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没想到这逆子居然敢正面和自己眼对着眼,陈默陡然间习惯性的怂了一下。
“我说,我不同意。”陈惜阳再次明确道,这种事,没办法隐晦着说的,矛盾也是避免不了的,还是直接点吧。
“你这逆子,你是要气死为父吗?”陈默一巴掌甩在陈惜阳的脸上,口中还怒气冲冲。
“难道在父王的眼里,萌萌就是一件能够随意支配的玩物吗?”陈惜阳不曾躲闪,抹去嘴角的血迹,继续说道。
看着儿子那红肿的半边脸,陈默也意识到自己的力道稍微重了点,懊恼之余,心中的气倒是消了不少。
他看着陈惜阳那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无奈的道:“生于王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你大姑姑嫁于当今陛下,不幸早亡,你小姑姑嫁于沈轻言,如今也是一身病症,惜星作为我的女儿,我又何尝忍心,但你两位姑姑如此,惜星也如此,这是命。”
“那群星呢?”陈惜阳再度开口,厅外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本来定的是陈群星,只是慕香香野心太大,看不上人家兴国公府嫡幼子,这才改成了陈惜星。
两个都是陈默的女儿,陈惜阳想问问自己的父王,这算不算区别对待呢。
“群星也是一样的,将来她也同样会有她的使命,不仅是她,就连我和你,我们都是要为王府做出牺牲。”陈默不知道慕香香心里的打算,如此对儿子解释道。
慕香香的言论,陈惜阳是听到了,不过对于自己父王之言,他倒也没怀疑,陈群星以后的命运必然是家族联姻,只不过未来夫家的地位高低不同罢了。
但这不是陈惜阳关注的重点,即便是以后陈群星真当了皇后,那和他陈惜阳也没关系,他现在只想让陈默收回定亲的决定,别人他不管,但自己的胞妹,未来丈夫,须当是她自己真心喜欢,这一点,没有人能干预,陈惜阳保证。
“您就当真要嫁?”陈惜阳最后问了一遍自己的父王。
陈默点了点头,看上去一脸的无奈,也许是想到了年轻的自己,感同身受,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说道:“惜阳,你是世子,你当为王府的将来考虑,当年我为世子之时,在你爷爷的要求下,最终娶了你母亲,而你,将来也会为了王府,迎娶属于你的王妃。”
若不是陈惜阳在厅外看到了一切,他还真难以辨别陈默的这段真情流露。
被迫娶了自己母亲不假,这么多年来,陈惜阳不是没有眼睛,但要说陈默日子过的不潇洒,那陈惜阳可不认。
几房小妾娶着,自己的母亲本来也算绝色,如今虽因病痛变得憔悴,可陈默不也没有做到守身如玉吗,天天朝着慕香香的房间跑,这日子还苦?
说到底,不幸的是女子,自己的大姑姑不幸,小姑姑不幸,自己的母亲也不幸,陈惜阳不想未来到了自己和萌萌这里,也变的不幸。
他不想让陈惜星接受一个不爱的丈夫,他也不想变得和陈默一样,去伤害一个无辜女子的一生。
“我明白了,父王。”
这是时代的思想差距,陈惜阳知道矛盾是缓和不了了,告罪一声,出了书房。
现如今陈惜星才十岁,自己也不过十二岁,离十五岁的成年礼还有一段年月,计划计划,也够了。
晚间,应当是消息已经传播开来,陈惜阳正在侍奉着王舞喝药,陈惜星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开口便说道:“哥哥,我不要嫁去那什么兴国公府,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万一他对我不好呢,万一他……”
“好了,你安静一点,别影响母亲休息。”陈惜阳打断了陈惜星的话,他既已做决定,自然不会让陈惜星受委屈。
“母亲~”
看自己的哥哥没有支持自己,陈惜星便赖上了王舞,期望着王舞能够给她出面,因为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原本定亲的是陈群星,在慕香香的耳边风之下,陈默才改了注意。
“陈惜星,你够了!”
本来就为王舞的身体状况烦恼,陈惜阳见自己的妹妹劝了不听,还来打扰王舞,一下子语气重了点。
“唔、噗噗、唔”
第一次被自己的哥哥凶了,陈惜星一下子不敢说话了,嘴巴嘟着,一副想哭又强忍着不哭出来的样子。
“阳儿,怎么了?”
同样是第一次瞧见自己儿子这么烦躁的一面,王舞看出陈惜阳心中有事,暂时没管被凶了的女儿,对儿子问了过去。
“啊,母亲,没事,是我刚刚冲动了。”陈惜阳看着妹妹两眼汪汪,懊恼自己刚刚干嘛发火,先是对母亲解释了下来,然后对着陈惜星道:“萌萌,对不起,是哥哥的错,哥哥给你道歉。”
“不用了。”陈惜星望了望王舞,想要扑到她的怀中,但又看看了陈惜阳,还是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简单回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母亲,我去看看萌萌。”
想到陈惜星还在为定亲的事烦恼,如今自己这个哥哥还不帮她,母亲也不便出门,陈惜阳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便想先去看看妹妹,待会儿再回来。
“嗯,阳儿,你是哥哥,以后我要是走了,你就是星儿最后的依靠,你别烦她。”王舞微笑着对陈惜阳点点头,如此说道。
“嗯,母亲,我知道,可您千万别这么说,您不会有事的。”陈惜阳先是帮王舞躺下,在盖好被子之后,告别离开。
待到陈惜阳离开之后,王舞再次半躺了起来,同时对自己的贴身侍女小环说道:“你去把王爷请来。”
时间过了良久,待到陈惜阳好不容易将陈惜星哄好哄睡着之后,当他再次来到王舞的房间,此时的王舞像似已经睡着,躺在床上,并没有因为陈惜阳的进来而开口询问。
轻悄悄的来到母亲床前,陈惜阳本打算看看王舞的被子是否没有盖好,可没想到,在他抓着被子想要往上提一提的时候,却看到了被子上的丝丝血迹。
怎么回事?
陈惜阳顾不得其他,翻开被子,白色的床单上,一大片血迹甚至都还没有完全干涸,而自己的母亲,嘴角留有血迹,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