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滇王宴请
严青和竹茹一行人,跟随滇国令尹来到滇王设宴的大殿。
滇国王宫风俗与夜郎又有不同,殿堂都用巨木陶瓦勾连。
作为客人,严青和竹茹一行被安排到西面落座,滇王的大臣令尹,劳氏族长等人,坐于对面。
小行人王无泽,奉上严青为滇王准备的十匹少府蜀锦作为礼物。滇王看着精美的蜀锦,非常满意。
滇王敲击桌案,“莫傲,起舞乐。”
莫傲,挥手,一对身材魁梧的壮年汉子,手执盾牌和石斧,和着鼓点的步伐,慢慢舞起来。边舞边歌:
羽檄如流星,虎符合专城;
喧呼救边急,群鸟皆夜鸣。
白日曜紫微,三公运权衡;
天地皆得一,澹然四海清。
借问此何为?答言楚征兵;
渡泸及五月,将赴云南征。
怯卒非战士,炎方难远行。
长号别严亲,日月惨光晶。
泣尽继以血,心摧两无声。
困兽当猛虎,穷鱼饵奔鲸;
千去不一还,投躯岂全身?
如何舞干戚,一使有苗平!
滇王拍击桌案,“壮哉,昔我先王庄蟜,自巫郡,黔中郡而伐夜郎定滇国。”
滇王扫视殿中众人,众人附和,“壮哉,庄蟜将军始国。筚路蓝缕,以创滇国。”
竹茹顿时有点尴尬,因为滇王说先祖伐夜郎。当时正是撒骂夜郎统治时期,正是撒骂夜郎频繁战争,金竹夜郎才能崛起统领夜郎诸部。
严青意识到竹茹对于庄蟜将军征伐夜郎的尴尬所在,结果滇王的话,“滇王庄蟜壮哉,为中土开边,实乃今日大秦之先驱。我大秦一统六国之后,分兵五路分别征伐东越、闽越、瓯越、西瓯、南越。”
严青指着身侧的屠苏,“屠监军,其父国尉,为征讨西瓯,被西瓯无耻之徒用毒箭射伤不治身亡。”
“我大秦发五十万,南面开边;发三十万关中士伍,开边河南地。”
“壮哉滇国,壮哉大秦,请满饮此杯。”
众人举起装满酒水的漆耳杯满饮一杯。
严青端起漆耳杯,愿为众人歌一曲,以助酒兴。
志隐隐而郁怫兮,愁独哀而冤结。
肠纷纭以缭转兮,涕渐渐其若屑。
情慨慨而长怀兮,信上皇而质正。
合五岳与八灵兮,讯九鬿与六神。
指列宿以白情兮,诉五帝以置辞。
北斗为我折中兮,太一为余听之。
云服阴阳之正道兮,御后土之中和。
佩苍龙之蚴虬兮,带隐虹之逶蛇。
曳彗星之皓旰兮,抚朱爵与鵕鸃。
游清灵之飒戾兮,服云衣之披披。
杖玉策与朱旗兮,垂明月之玄珠。
举霓旌之墆翳兮,建黄纁之总旄。
躬纯粹而罔愆兮,承皇考之妙仪。
惜往事之不合兮,横汨罗而下历。
乘隆波而南渡兮,逐江湘之顺流。
赴阳侯之潢洋兮,下石濑而登洲。
陆魁堆以蔽视兮,云冥冥而闇前。
山峻高以无垠兮,遂曾闳而迫身。
雪雰雰而薄木兮,云霏霏而陨集。
阜隘狭而幽险兮,石嵾嵯以翳日。
悲故乡而发忿兮,去余邦之弥久。
背龙门而入河兮,登大?贲而望夏首。
横舟航而济湘兮,耳聊啾而戃慌。
波淫淫而周流兮,鸿溶溢而滔荡。
路曼曼其无端兮,周容容而无识。
引日月以指极兮,少须臾而释思。
水波远以冥冥兮,眇不睹其东西。
顺风波以南北兮,雾宵晦以纷纷。
日杳杳以西颓兮,路长远而窘迫。
欲酌醴以娱忧兮,蹇骚骚而不释。
叹曰:
飘风蓬龙埃坲々兮,草木摇落时槁悴兮,
遭倾遇祸不可救兮,长吟永涕究究兮,
舒情陈诗冀以自免兮,颓流下陨身日远兮。
滇王击节感叹:“好词,好句,当浮一大白。”
一盘盘山珍奉上,每个桌案上的小方鼎中放着一块块羊肉,烤熟的羊肉和口蘑不停被从后厨呈上到每个桌案之上。
滇王举杯对严青道,“大秦与楚相爱相杀,我听我祖言当年曾经有言合纵则楚成,连横则秦成。今日大秦一统天下,北至河套,南至北向户,寰宇域内,大秦最强。”
“王上言之有理,当浮一大白,为大秦贺。”
滇王举杯对向中庶子庄无忌,“中庶子,你我当饮一杯,我们有共同的祖先庄王,且共属嫡系一脉。”
中庶子庄无忌,举杯,“当年庄蟜将军凿穿西南,我的父祖们都认为他只是订立目标,不能实现。谁曾想他实现了大言,因为大秦攻下巫郡和黔中郡,还自立为王,保留楚王一系于西南边陲。”
中庶子再举杯,“为我庄氏,为滇王贺。”
滇王举杯,“为庄氏贺。”
滇王举杯向竹茹,“夜郎王遣自己女儿出使,我一向知道夜郎王对自己女儿很优荣,听说你携带了夜郎王的国书,呈上来吧。”
竹茹将夜郎王的国书竹简,递给滇王身侧的宫人。
宫人将竹简国书呈递到滇王面前,滇王仔细阅读。
“你父向孤王问好。国书上说你年岁不小,可以挑选良配了,希望我于滇国设立擂台,为你挑选良配。”
“竹茹公主,你怎么看?其实挑选一番也未尝不可,就算竹茹公主你没有看的上的,也能为我滇国分辨出大才也是不错。”
“大行令,当前南方台风季节,你们恐怕要在滇国多呆月余时日,最少秦正月台风才会停息。滇越的通道才能行走,如果违逆气候,事倍而功半。”
“如此,要叨扰滇王一段时间了。”
“无所谓打扰不打扰,许久没有中州人士来滇国,滇国需要中土的智慧浇灌,才能结出娇艳的花朵。”
“停留之际,滇王但有所命,敢不从焉。”
“为大秦使团大军能够停留滇国一段时间干杯。”
“干杯。”
“滇国的巫师是三苗巫系么?”,大巫咸问向滇王。
“我楚国一系,国王是最大的巫。令尹、莫傲皆是巫者。”
“我滇国也有三闾大夫,是为国中巫长。”
“滇王,我们随军巫者巫药很多用尽了,我们又没有时间去荒野采摘,如果滇国的巫药能够开放交易,我想商队的商品是足够支付的。”
“大巫咸,我会通知三闾大夫,他会配合你提供巫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