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入了小乞儿的法眼
“小朋友,你们看我也不像有钱人啊!这天子脚下可不能当街抢钱呀!”唐琦阴阳怪气地扯掉孩子的手,也不理会他们口中喊的是什么,大步就往前走去。
小乞丐们见唐琦走开了,互相看了一眼,立刻又追了上去,两个人一左一右抱着唐琦的腿,另外两个扯住了唐琦的衣袖,口中依旧大喊着:“好英雄,做我们帮主,为我们出头。”
“不是吧!你们还来!我对做你们的帮主毫无兴趣,别看你们还是孩子,惹毛了我照打不误啊!”唐琦佯装凶恶地举起了沙包大的拳头,朝身边的一个小乞丐比划了两下。
那个小乞丐害怕地闭起了眼睛,可双手依旧死死地拽住了唐琦的衣袖。
“昨夜看郎君还心生怜悯,却没想到竟然是个当街欺负乞儿的主。当真连纨绔子弟都不如呢!”
一个柔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话语却如同尖刀利刃般扎进了唐琦的心中。
“要你多管什么闲事?信不信我...”唐琦一脸不耐烦地转过来,准备教训下这个无事生非之人,可当看清楚说话者时,却愣在了当场。
“李...李姑娘!原来是你啊!”唐琦连忙将拳头放下,对着眼前这位戴着幂篱的温婉女子憨笑道。
李娃儿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欠了欠身子。
一个年岁稍长些的小乞儿眨了眨眼睛,虽然听不懂眼前这两个大人在说什么,可他似乎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大侠,求求你做我们的帮主吧!求求你救救小鱼儿吧!”那个乞儿跪在了唐琦面前,苦苦哀求起来。
见他这样做,另外那些更小一些的乞儿也有样学样,呼呼啦啦全跪在了唐琦面前。
一脸无辜的唐琦看看满地跪着的小乞丐,在看看双目如炬盯着自己的李娃儿,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小朋友们!不是我不答应你们。可是你们如此没头没尾地跪在这里求我做帮主,也不跟我讲讲来龙去脉,让我很是糊涂啊!”
他环顾四周,随后对那个年长一些的小乞丐说道:“我还没吃早饭,肚子饿得很。不如咱们先找个吃饭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唐琦说完,缓缓地抬起尴尬的脸,望着李娃儿,露出僵硬的笑容。
“那就在这家酒肆吧!我跟掌柜相熟,让他安排一个僻静的雅间。”李娃儿不动声色地说道。
骑虎难下的唐琦不想在李娃儿面前跟这帮小破孩儿撕破脸,只能硬着头皮去了那家酒肆。
李娃儿跟掌柜果然很熟络,只是低声吩咐几句,那掌柜便将众人领进了最里面的一个雅间内。不一会儿,各式各样的酒菜便端了上来。
“李姑娘,我可没钱付给那掌柜的。你知道我现在还借宿在我大哥那里。”看着满桌的美味,虽说肚中早就饥饿难耐,可贫穷让唐琦保持着理智。
丑化必须说在前头。
李娃儿朝那几个小乞儿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坐下,开口说道:“我自然知道唐公子是纨绔子弟嘛!这世道上哪里有纨绔子弟亲自带钱出来吃喝玩乐的?我身份低微,比不了公子您,还是让我来为公子付这酒水钱。只不过,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公子不要跟这帮小乞儿一般见识。”
唐琦怎会听不出李娃儿的话中夹枪带棒,但吃人嘴短,自己只好把脾气按了下来,依旧维持着那尴尬而又不是呆滞的笑容。
见那几个小乞儿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墙边,李娃儿便站起身来,将两个靠近自己的乞儿拉了过来,把他们按在了凳子上。随后又把两个最小的拉了过来,抱在了怀中。
“他尽然不嫌弃那些乞儿脏?”唐琦微微张开嘴,心中有些惊讶地想到。
“来吧!你们现在可以把话讲讲清楚了。为何非要眼前这人做你们的帮主?你们要救的那个小鱼儿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娃儿拉着那个年长一些的孩子柔声问道。
“我们...我们是丐帮中人。”那个孩子颤颤巍巍地说道。
“丐帮?这个我略有耳闻,丐帮向来以行侠仗义为宗旨,帮众遍布南北,势力庞大。不过,天宝之乱后便一蹶不振,最近几年很少听到他们的消息了。”李娃儿边说边从桌上拧了一个鸡腿,递到了最小的一个乞儿手上。
“切!还丐帮!当拍武侠片啊!”唐琦吃着烧鸡,冷嘲热讽道。
解下幂篱的李娃儿柳眉倒竖,冷眼瞪着狼吞虎咽的唐琦,挖苦道:“我们这些乞儿自然入不得唐大少的法眼。只不过,这桌上的乞儿尚且知道细嚼慢咽,却不知唐大少爷为何如此狼吞虎咽,是否昨夜酒菜不满意,把您给饿坏了?”
唐琦心中暗自叫苦,这女子昨晚那么温婉端庄,知性柔美,可今日却为何对自己这么横挑眉毛竖挑眼地看不惯。
“我不是已经有了百分百受人喜爱的属性吗?怎么在李娃儿这里不起作用?”唐琦心中琢磨着,悄悄地把双手抓住的烧鸡给放了下来。
那个小乞儿见两个大人都不说话了,于是继续开口说道:“这位大姐姐说的没错。战乱之后丐帮变得很四分五裂,势力大不如从前。之前京城这边的丐帮是有一位老资历的长老带领,生活过的还算好一些。不过,最近长老病死了,帮里的弟兄们就散伙了。”
说到这里,这孩子呜呜地哭了起来。李娃儿连忙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
小乞儿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我们四五个刚刚加入丐帮的孩子没有人带,只好寄居在城南的一间破屋之中。前些日子,我们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到别的地盘上讨吃的,被另外一拨乞丐追着打,小鱼儿为了拖住他们,被打成了重伤。”
那个卖力啃鸡腿的小乞儿听到这里,忽然指着唐琦大声喊了起来:“昨晚我们在摘星楼门口看见这位大侠很厉害,虽然穿得跟我们乞儿一样,却敢跟门口的壮汉叫板。我们就觉得他能帮小鱼儿报仇。”
“所以,你们就来找他当你们的帮主了?”李娃儿看了看这些小乞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