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槐花酥摊位到糖葫芦摊位的短暂路程中,王静妍与王丽莲把所剩不多的槐花酥全塞进嘴里,涨鼓腮帮犹如两只大颊鼠。王丽莲父亲需要找个清净之地打电话,就麻烦王静妍协助王丽莲看管一会摊位,糖锅里熬煮的糖浆飘出暖甜香味。王丽莲父亲打完电话跑回摊位,从小餐车的草靶上取下一串夹核桃的糖葫芦给王静妍,时不时低头看手表把控最核心关键的熬糖时间,随后父女俩开始忙碌制作糖葫芦。这串夹核桃糖葫芦是晶莹剔透的咖啡色糖浆,浓郁可可味糖浆是秘制糖葫芦,杏黄糖纸上印刷着一串黑白的糖葫芦。
王静妍把糖葫芦一颗颗的塞进嘴里,发出不易察觉的嘎吱嘎吱声响,发现小吃街的客流量逐渐增多,十里八乡的人陆续赶到庙会现场,在夫子庙祈福保佑自家孩子能文曲星附体,有些逛庙会的小姑娘手里会拿着仙女棒,此物包裹的彩色纸壳粘着一个大蝴蝶结!点燃的时候会有流光式火焰,是集镇烟花曝竹厂的畅销商品。此时王狗卉帮李逵家的摊位卖烟花曝竹,虽然集镇的居民知道捕蛇父子失踪与王狗卉有关系,但是买仙女棒的小姑娘不清楚这些事。
王静妍吃完糖葫芦,和王丽莲一起把刚做好的糖葫芦用杏黄糖纸包装好,摆放在餐车最显眼的草垛上,临近摊位也飘出阵阵香味。潘大海拎着油纸包裹热气腾腾的灌蛋油条,遇到名落孙山在小吃街散心解闷的王凤仁,两人和仇家似的也不打招呼。
两位拿摄像机记录美食的歪果仁穿梭在人群中,其中一位歪果仁站在摄像机前用流利的德语说:“这些富有工匠精神的摊位虽然简陋,但是摊位的员工也在吃,过往食客可以放心买。兰芳国的美食普遍藏在这种街边小摊里,很多五星级酒店的美食都是骗傻老外的,但是骗不到我……”
不知不觉到傍晚,或许是充实忙碌的时间总是快速流逝,新鲜的糖葫芦数量充足暂时不用制作补充,王静妍与王丽莲感觉肚子又又又有点饿,于是到附近的小吃摊逛一逛,看见广场上开始放烟花了。
“按照惯例,烟花秀在祭典结束后才会开始,现在应该是在提前试放一部分检验效果。”镇定自若的王丽莲喝着红油羊肉汤。
“试放的烟花都这么好看,这些年我究竟错过多少场正式的绚丽烟花秀?”王静妍仰头欣赏烟花。
“小时候的庙会没有烟花,其实烟花秀是近几年才兴起,以前的规模场面都没有这次大,我对此也很期待呀,你发什么呆呢?是不是又在想你家的卉哥。”王丽莲放下筷子揉着肚腩。
“才没有呢!掌柜的把碗筷收拾掉,当我们俩没来过。”王静妍付钱的时候叮嘱道。
在李逵家烟花摊忙碌的王狗卉身心俱疲,虽然晚上卖烟花的生意好但是答应陪王静妍逛庙会不能失信。王狗卉在约定地点等到王静妍,果不其然赚到钱的王狗卉进入红油羊肉汤摊位,大方的请王静妍吃红油羊肉汤。王静妍表示食量小只点一份小碗红油羊肉汤,摊主在心里嘀咕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听李逵说他父母的感情历经坎坷,李逵母亲是一位不知名的作家,在书店发售实体书的时候,三句话让李逵父亲印象深刻。第一句话是最喜欢我写的哪本书,第二句话最喜欢我写的哪个角色,第三句话你最喜欢的角色在大纲里结局凄惨被写死了,而且这本书以后要断更了。于是李逵父亲表示这个结局不能接受,并且隔三差五写信催更寄礼物要求改结局,最终李逵父母相互熟悉就结婚了,这过程是天竺溶洞的猛犸石雕——印象深刻。”王狗卉绘声绘色的讲述。
“哈哈,原来李逵父母是这样认识的。”王静妍笑逐颜开。
此时烟花试放已经结束,夕阳渐渐坠落在地平线,霞光把天边云朵染成糖葫芦的山楂红。红色霞光逐渐黯淡,夜色如同突然打翻的黑染料,转瞬间染黑整片天空,小吃街陆续点亮灯笼、煤油灯、钨丝灯,霓虹灯。广场上的路灯一盏盏亮起,王狗卉与王静妍前往热闹熙攘的广场,很多人已经提前抵达祭典广场占据有利地形,或是一家人出行天伦之乐,或是三五好友结伴欢声笑语……没过多久寓意祝福的钟吕鼓笛礼乐声响起,偌大的广场陷入寂静开始祈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安详且静谧。
此时一抹金色流光飞升夜空划出耀眼的弧度,上升到顶点昙花一现绽放出绚丽星火!如同一朵金色鸢尾花流光溢彩蓬松绚丽。难以计数的烟花光束齐刷刷的涌向夜空,不断汇聚绽放刷新集镇烟花秀的规模,王凤仁拿起相机拍摄这一幕,寻找取景地恰好遇见王狗卉与王静妍,帮忙拍摄一张烟花下的合影。
烟花秀结束,广场上祈福的人们陆续散去,小吃街一个摊位前排着长队,仔细一看原来是王丽莲家的糖葫芦摊位,因为临近摊位的糖葫芦熬糖手艺差点火候,所以王丽莲家的祖传冰糖葫芦生意很好。王狗卉与王静妍再次刷新对庙会的认知,如今的庙会还有捞金鱼、丢套圈、打飞镖、碰碰车、放河灯等一系列游戏。王狗卉与王静妍拿着小吃体验很多游戏,喜笑颜开不亦乐乎。
“卉哥,我想问你一件事。咱俩在县城不是同一所高中学堂,假如你遇到更喜欢的女生怎么办?如若她比我漂亮,各方面条件都比我好,而且她和我一样投入三年的感情。你想清楚再回答我,实话实说别骗我。”王静妍一本正经的询问。
“每个人都希望能遇到更优秀的另一半,但是作为男人应该对你逝去的青春负责,毕竟你没有错或许也为我拒绝过条件更好的男生,既然我已经选择你就应该有所担当。我看过网吧论坛的一篇帖子,观点是人的本能会有占有欲,可以因为现任不好而分手,但是千万不要误以为别人更好,因为更好是永无止境的,这是考上秀才盼当官——贪得无厌。”王狗卉思索片刻严肃回答。
“其实我希望你如实回答,分开也许是更好的。实际上我王静妍无法接受你和我在一起,却对另一位更喜欢的女生动心,感情背叛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如若你经历那一刻请不要对我继续隐瞒。我认为卉哥你是能成大事的人,应该是我配不上你。”王静妍泪眼婆娑的解释。
“别整天胡思乱想,你误以为卉哥举世无双才觉得能成大事,实际上我平平无奇啥也不是。咱俩都认识十几年,我像是陈世美娶公举——言而无信忘恩负义吗?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狗卉拉着王静妍的手信誓旦旦。
“咱们跌落断崖的时候,我就决定如若活下来就要报答救命之恩,幸好咱们掉下的时候刮起大风,有效减缓下坠速度竟然只受轻伤。我相信卉哥有神灵护佑能逢凶化吉,绝不会是平平无奇的泛泛之流,此时此刻能知道我在卉哥心中的位置,就已经很满足了。”王静妍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声音有些哽咽伤感。
“说什么傻话呢?遇到高富帅才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遇到《水浒传》丑化的武大郎——矮穷丑,应该说小女子来世做牛做马再报救命之恩。”把王静妍额头靠在肩膀上,触景生情的王狗卉开玩笑。
“就算卉哥真是矮穷丑,那也是《三国演义》的凤雏庞统,我又不是见风使舵想攀高枝的势利眼,非要嫁给珠光宝气的高富帅,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瞬间。”王静妍抬起头辩解道。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因为夜晚的路边摊光线昏暗,所以过往行人没认出这是王狗卉与王静妍,只不过投来异样的目光,时不时感慨一句。
“赶紧让开!我们不可能有以后别痴心妄想。”高璐洁手拿烤串看到这一幕,默默转身看见一路尾随的潘大海。
“高璐洁说什么呢?”王静妍抬头循声望去好奇道。
“好像是潘大海跟踪高璐洁,你可别说以前没看出来,或许潘大海是不想留下遗憾,可惜是围棋盘里摆象棋——不对路数。”个子更高的王狗卉面色平静回答。
“时间不早我们回家吧,后天我全家一起去白龙潭边的山神庙,祭拜山神河伯的护佑,卉哥趁此机会一起去吧。”王静妍精神状态有点疲惫。
王狗卉点点头送王静妍回集镇诊所,恰好遇见乡有秩张武吉从诊所里出来。因为小舅子金毛狮王横行乡里判刑收监,所以乡有秩张武吉为此耿耿于怀,想方设法把捕蛇父子失踪案牵涉到王狗卉,借此败坏名声进行报复!对视乡有秩张武吉的眼神,五官六识异常敏锐的王狗卉隐约有一种不详预感,可惜白雾人影没有在此使用读心术探知思绪。
为后天去山神庙上供祭拜好好表现,离开集镇诊所的王狗卉来到网吧,用王凤翔的会员卡号找李瘸子开一台机子,逛论坛寻找参考资料。看见一篇点击量很高的帖子,开篇标语是:套路岳父岳母,感情不会痛苦!套路用的好,媳妇不会跑!套路用的深,马上就结婚!套路心中记,明天做女婿!
王狗卉屏气凝神浏览一遍帖子,看见五花八门的套路,比如酒品好陪岳父喝酒拉近关系,然后赠送足浴店会员卡。比如陪岳母求佛问道用共同信仰拉近关系,然后赠送出口西牛贺洲转内销的高卢七神香水。关键是爬山拍照的时候谈彩礼,王狗卉想不明白这是啥意思,爬山与彩礼会有什么关系?
白雾人影早就出现在网吧,旁观一位面朝显示屏练习办公软件的衙门书吏,时不时偷偷看一眼王狗卉,欲言又止纠结良久也没发出魂波,直到王狗卉下机离开网吧。虽然王狗卉也觉察出白雾人影想表达什么,但是一人一龙尚有芥蒂终究没进行交流。
这些天白雾人影尾随一位秃发邋遢的睿智老叟,用读心术不停探知思绪剽窃知识,从集镇书店飘出来一直跟到城乡公交车站。白雾人影感慨这位退休的生物学博士导师学识渊博,忍不住回想起两千年前大新帝国的国师刘歆。这位国师是楚元王刘交五世孙,经学家刘向之子,把圆周率常数精确到3.15471,只是略微差0.01312的斜杠奇才,经学家/天文学家/数学家/校勘学家,在秦汉历史留下无法忽视的浓墨重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