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夜的抓捕,涉事贵族和官员几乎没有什么遗漏,原本逃亡了的一双兄妹,也没有出城的任何消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逐渐发白,眼看着阳光就将照耀在这个嘈杂了一晚上的大地上。天色渐晚,随着夏末过去,从西到东,天气已然开始了沉降,气温开始变得清冷。
赵德和其他几人也跟随着齐王的车来到了皇宫之中,看向这时节,顿时觉得似乎自己没经过冬天,便又回到了秋天。正在疑惑之间,赵德看到了赵雪和战晓玉,两个人正在有说有笑的,随即叹了口气,转过了脸,就在这个时候,赵雪发现了赵德的目光,便问道:“哥,你在想什么呢?”
“我啊,我在想,我出发的时候,是深秋了,打了一阵子,越打越冷的时候,应该到了冬季了吧?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没经过冬天啊?雪都没见过一片。又到了夏天,这不科学啊?”
“行了,我看你是带兵打仗打的傻了。”战晓玉撅了噘嘴吧,问道:“你还记得常夏郡城嘛?”
“记得啊?楚国旧都,我可是在那被炸晕了的!”赵德随即说道,“那又怎样?”
“常夏那附近暖得很,就不会下雪,一年四季都像夏天似的,所以才叫常夏啊!你是深秋带兵反击的,打了许久,但是朝着楚国旧地打过去的,反而越打越暖和,实际上在白国奋战的士兵已经开始冬季战争了,你却在那个时候被炸蒙了,然后直到你归队前这几个月,直接把时间推后了好久,到了春末,你才带着联合部队顺着海路猛攻白国西线海岸,这时候已经是仲夏时间了,很快就获得了胜利,你不是都见过了,包括伍三思在内的众多白国旧将军们,等到和他们交流完,就已经是夏末了,来到京都,刚刚好是初秋季节,只不过温度这几天才开始下降的,这很正常的好不好。”战晓玉歪了歪脑袋,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盯得赵德一阵心虚。
“哦!怪不得!我说感觉没过冬天呢!哈哈哈,失策了!”赵德随即尴尬地笑了笑,往下望向了正在哭喊的贵族们。
正当皇宫之中充斥了各种各样的贵族及其家眷的时候,老皇帝穿着着朝服站在皇宫的最高层,用望远镜扫视着皇宫视野内的每个人,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老二要挖老大的墙角了,这些人抓起来没有送到衙门,直接送到皇宫,目的就是为了让老大难堪,而老大也涉及了这件刺杀事件,毕竟整个贵族集团集中起来刺杀赵德,这种规模的行为,要说太子没发话,这都没人信,因而为了看看太子怎么处理这种事件,也专门安排了禁军到太子府上,把这个大儿子拽来皇宫,两个儿子见面,会爆发出什么结果?却的确令人感到兴奋,要是这一幕被赵德看到,恐怕赵德会打心底里认为这老皇帝喜欢吃瓜啊!
此时此刻,完成了抓捕的齐王战和,安安静静的坐在朝堂正门的大门前,这里放置着一个雕刻着各种花式的木质太师椅,齐王现在就是要给太子一个下马威,另外告知所有人,太子的党羽几乎全灭,剩下的要是不站自己这边,那么后果也不会有太大变化,秋后算账,毕竟齐王能走到今天,也不是全靠着为人仁义,更多的是手段和自己的支持势力。
当几台车慢悠悠的开进了皇宫的时候,原本杂乱一片的贵族人群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本他们看到皇家的军车开进了皇宫,是以为太子来救自己了,于是就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山呼海啸的呼救声迎面而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我啊!”“太子殿下!救命啊!”“我是被冤枉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太子殿下!我是雷侯哈德林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的封地的丰收都是来自我们家族的努力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我啊!”......
而车门打开的时候,贵族们纷纷想要站起来,围上去求救,周围的禁军则是疯狂的阻拦着这些落魄的贵族们,有些贵族甚至被禁军殴打在地踩在脚下,仍然尽力呼救直至晕阙,当禁军从人堆里连打带推开出了一条五米宽的道路的时候,太子从车里走了出来,毕竟太子是没有人敢于随便上绳索的,而后面几个禁军却把太子架了起来,顿时看到这一幕的贵族们,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前这幅场景,太子是被自己的刺杀蠢招连累了呀!自己是太子党的人!而禁军把太子架起来,看这幅样式,太子必然是被怀疑了!
就当众人以为,贵族们已经无药可救的时候,经过短短十几秒,贵族们却纷纷安静下来,跪倒在地上,头颅敲着地面,发出一阵咚咚咚的声响,敲了数次之后,这群贵族头点地面,弯着腰,跪在地上,嘴里面不断的祷告着什么内容,而禁军的齐王的护卫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太子此时此刻,面色沉稳,安然的任由着周围的禁军架着自己,赶往皇宫的正殿,而在正殿门口,齐王坐在门前的椅子上,举了个手势,禁军瞬间停了下来,军官给齐王敬了一个军礼,便把太子放了下来,让太子站在门前,随后退下了正殿的台阶,只留下面色波澜不惊的太子一个人站在那里。
“来人,给太子上一把椅子。”齐王战和随即挥了挥手,命人给太子送上了和自己坐着的一模一样的椅子,随后抬头看向了天空。此时,天空已经亮了起来,温度从寒冷慢慢的开始升温了。此时已然入秋,又过了一个年了,战争打了很久,开始的时候是秋天,结束的时候也是秋天,到了现在,却依旧是入了秋,老皇帝安安静静的望向下面的兄弟俩,想看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太子望了望眼前的椅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转了个身,双手扶在把手上,慢慢的坐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来的挺早啊。”
“大哥,你来的也不晚啊。”
“我有点口渴。”
“来人啊,上两杯翠竹清茶。”
“是!”
旁边的侍从端过来两杯茶,又搬过来一张桌子,安置在齐王和太子之间,随后在茶杯中倒上了冒着滚滚热气的水,冲调着杯中的清茶,原本清凉干净的透明热水,洗过了那卷曲的茶叶,颜色变得青绿,透着一股子鲜茶香和青竹香,萦绕在两个人之间。
太子靠在椅背上,伸手拿起了一杯茶,放在嘴边,微微的吹了吹,轻轻的抿了一口,毕竟是滚开的水,烫嘴的很,于是吸溜了几口,便把茶杯放回了桌子上。
“大哥,这便不喝了?”齐王眯缝着自己的眼睛,毕竟原本就是丹凤眼,又细又小,闪着清冷的光。
“哎,太烫了,喝不了啊!”太子说完,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烫手的山芋抓不住,烫嘴的茶水喝不到,哈哈哈,真是有趣!”
“大哥,你的近臣刺杀战帅这件事你是否知道?”战和蓦然问道。
“不知,但是你肯定会认为是本太子所为。”战功转过了头,瞥了一眼战和。
“如此之多的贵族牵连其中,大哥此番说法恐怕无法令人相信啊?”战和把头朝向了太子,眼中流露出一种得意之情,又追问道,“就是父皇,也很难相信。”
“这是实话,父皇问起,我也只如此说,阶下这些人涉及刺杀的,那就依法判处就是了,不用在意我,弟弟,至于如何处罚不要问我,问我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国家法律摆在那里,但是要深刻记住,治国不能严刑酷法,要张弛有度,涉事贵族他们怎么处置,自有国法,你我就不要参与了。但是,对于其家人连坐,这和本国法律相违背吧?”
“哦?太子是想救自己人么?为何又要送交衙门?直接抛弃这些有功的贵族官员,太子就不担心自己失去了满朝倚仗之臣么?”
“我只是奉公行事,不过弟弟,你带着数万士兵,堂而皇之的开进京都,不会是想谋逆吧?”太子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带军进城,是父皇恩准的。”
“恩准的也包括你在皇宫之中的禁军眼线么?”太子随即又拿起了杯子,吹了吹,喝了一大口热水,一饮而下,表情都畅快了许多。
“彼此彼此,大哥的眼线也遍布京都啊!”
“我只是想自保而已。”
“我又何尝不是?”
“哦?齐王,你收割贵族田产发给流民百姓,鼓励农桑,发展实业,想动摇根基么?”
“太子,你压榨旧国贵族,分封旧国土地,贴补自己臣属,扩充数万新军就光明了?”
“你拉拢的新兵又何止数万?”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