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隔在赵德所部和第二集团军装甲旅之间的,是楚国将军裴光的叛军,大概有一个师左右的兵力,而从城中心赶过来的人,却最少也有一个师,是内务府大统领高丘的楚军,赵德原本是打算了解城中情况就回撤的,但是目前的情形,他打算带着这里的百姓一起走,毕竟楚国灭亡之后,所属臣民必然归附齐国,他国他民不足养的想法,是动荡的根源,也是百余年的乱局之始。
但是目前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只有不到百人的这支部队,要应对百倍敌军,除了空军支援以外,还需要尽可能的撤退,虽然装甲旅已经在路上了,但是恐怕时间来不及,面对如此情形,赵德和二世祖选择守在这里,优先顾忌百姓,尤其是对面的楚军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集中在这里,而鸡蛋碰石头太不明智,要想保全这些百姓和分队,最大的想法就是引诱眼前进攻的楚军去打叛军,那么唯一的路线只有一条,由原本身着楚军军服的十几个人担当诱饵,引诱楚军绕道进攻叛军所部,赵德和二世祖告知众人尽快跟随齐军第二支分队,向城池边缘撤离,尤其是要达到城墙周边,利用装备炸开城墙,让对面的齐军主力得以进入城中,才能终结目前的情形,齐军的武装直升机不能再使用了,一旦被楚军发现,怕是瞬间就会导致城中的两股势力放弃争斗携手合作,这不是赵德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要负责指挥,王刚需要和赵德一同行动,而二世祖负责带领剩下的人转移到城墙边,这样一来,原本计划的作战行动,就要打一场时间差:百姓撤离到城墙边,炸开墙的时间,不能早于城中两支楚军冲突的时间,而且一旦城墙被炸,第一时间怕是城中的楚军就会团结起来,双方都想要在齐军进攻前消灭另外一股势力,而且面临目前的窘迫情况,似乎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这样一来,赵德要尽快挑起双方的冲突。
“好在叛军只比楚军多了一条白色袖箍,这东西随处可以搞到。”王刚一边往身上插弹匣一边说,“赵参谋,我们是先打哪边比较好?”
“最好是同时动手,这样,你先带上几个人,套上白袖箍,直接拦截进攻过来的楚军,边打边撤,但是要绕开这边的几条街道,而我领剩下的几个人,从叛军基地旁边打突袭,吸引对方反击,而后,我们前往这里集合,为了防止误伤,我们完成交火任务之后集合到这,依靠城中下水道,撤离到城墙边缘,和二王子汇合,这样一来,就全都搞定了”赵德指着三维地图上的位置,两人对应好时间,便带着几个人准备撤出营地。
慧慧跑了过来,一脸担忧的神情看着王刚,拉了拉他的手,王刚转过头,看着这个女孩笑了笑,把自己脖子上挂的一枚子弹项链摘了下来,给慧慧戴上,说:“我也没什么留给你的,丫儿,这个吊坠是我们班长托我保留下来的,要是我不在了,就归你了!”
“我不要!我只想要你活着回来!求你,好不好......”慧慧带着哭腔说。
“打仗的事儿呢,不好说啊,不过我肯定留着命回来,你放心!”说完这个汉子头都不回的带上人离开了,赵德也武装完毕,毕竟他是个文职出身,打仗也是仅仅经过了很短的训练,有些吃力,但也明白尽可能的多带上一点装备,结果嘛,刚站起来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旁边的士兵一把托住赵德,二世祖嘴巴撇了撇,摇了摇头:“诶,你可是个军人诶!这副样子也太狼狈了吧?”
“也是,我就带不了那么多东西,还是务实一点好了。”说罢,赵德返回营地,摘下了一个巨大的背包,除了军靴和军服,只保留了一件防弹衣,一个头盔,一把突击步枪和一身的弹匣背带,转身就和几个人离开了,战备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好赖还能应付应付这种直接冲突,他一个文官儿,怎么可能应付得了眼前的处境呢?但是还是选择了对目前的情形持保留态度。
当这支小队逐渐进入了城中,距离双方的先锋部队只有短短数里,面对着推进的楚军,小队两拨人同时发起了攻击,赵德选择了一处视野较好的高塔,利用装备观察周围的状况,自己带领的几个士兵刚刚开始,就摧毁了一台楚军的装甲车,楚军顿时陷入恐慌,但当他们发现了在阵地后攻击的小队,看到他们绑着叛军的白色袖箍的时候,瞬间淡定下来,因为这意味着齐军还未进城,按照高丘的命令,快速解决叛军是当务之急,于是,密集的炮弹开始轰击“楚军”小队的位置,赵德用对讲机呼叫小队士兵开始后撤,向叛军营地撤退,同时联络了王刚那边的情形。
王刚和士兵刚刚抵达叛军营地,就被发现了,不过这个行动本身就是为了被发现的,当这支小队和叛军接上了火,所部也在后撤,双方进入了距离平民帐篷区不过是百余米的地方,然后开始向城墙方向靠近,而被引领的双方军队,也就是城中开拔出来的楚军和戍守在城墙内侧的叛军终于在赵德等人的计划下遭遇,双方同时开始轰击,瞬间,包括原来聚集着大量平民的帐篷区,也被一阵炮火夷为平地。
众人集合后,赵德开始清查人数,发现原本的十几个人的小队,由于刚才的遭遇战,包括王刚在内,原本的小队已经仅剩下6个人还存活,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不容易,在两万大军之间搞了一场遭遇,能活下来都觉得神奇,下面就是准备后撤出城了,就在这个时候,小队听到了城墙方向巨大的爆炸声,看来那边也被发现了,战备估计已经提前开始炸城墙了,但是城中的军队并不知晓,这一下,估计小队和城中的军团马上就会遇到一场激战,当几个人快速撤退的时候,身后的楚军发觉这里不太对劲,明明是双方同时开火的遭遇战,叛军方面表现的十分混乱,根本不像是早有准备的样子,而且被击溃的非常快,后续的叛军还在集结当中,而此时此刻,楚军主力已经开过了平民帐篷区,他们的指挥官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之处,在这里的平民,遭到了炮击,却没留下任何的尸体或者碎片,显然已经撤走了,叛军巴不得把这些平民留下来,实在不行的时候充当肉盾,根本不会放人离开,而自己这边的军队更不会随随便便放弃抓壮丁,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里的人被第三股势力带走了,极大的可能就是城外的齐军,可是他们并不能想明白,齐军为什么会帮助楚民撤退呢?这不符合齐军的作战思路,于是将这边的情况,火速通报给楚国内务府,内务府的统领高丘此时此刻正在天极宫绑架着楚国的君主,夏一部,这个年轻人直言:“我不可能帮助你消灭将军裴光,也不会帮助裴光来消灭你!我只想要尽快结束战争!这场仗因为我的处置失当,我可以引咎退位,但是我绝对不会帮助你这个恶贼!”
“那你就可以去见先王了。”说完,高丘拿起枪,一枪就把夏一部的头打穿了,某些液体顺着国王的脸颊流了下来,国王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真的开了枪,弑君,是一个忌讳词,可他就这么干了,当然,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老头子不会束手就擒,他早已经选好了替代者,楚王的女儿,仅仅七岁的公主夏歌,国王没有子嗣,那么这个公主就是楚国唯一的继承人,掌控了公主,便掌控了楚国。
小公主被架上了宫殿的王座,又惊又怕,眼泪顺着鼻梁慢慢的流下来,她不敢哭,她怕这个人再把自己也打死,她只好一边发抖一边安静地坐在王座上,等待着这个恶魔做什么。
“公主殿下,微臣正在为国除奸,正如你看到的,将军裴光发动了叛乱!我军需要国王下令,消灭叛军!恢复我楚国的安定!”这个高高瘦瘦的老头子,留着一缕山羊胡子,形如枯槁,但双眼如狼一般阴狠,嘴里的牙都不剩几颗,却也顽固的卡在牙龈上,摇摇晃晃不肯掉下,正如这个老人已经年逾古稀,却不愿意放弃权势,一张长脸像驴一样,让人心生一股反感。
小公主边发抖边点了点头,于是高丘嘿嘿一笑,转过头,对着宫廷之上的几个不愿复议的大臣说道:“看到了吧!我才是南天一柱!我才是大楚的柱石!你们这些零碎,还不是要靠我!哼哼哼!来人,把这些叛军的内应拖出去!处死!”
说罢,几个士兵就把这几个大臣带了出去,随着一阵枪响,朝堂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得到高丘的皮靴敲在宫殿地板上的沉闷声响。
不多时,朝堂之上的立体显示器上,呈现出了一个肥胖的身影,穿着楚国的黄绿色军装,头上没有头发,更可笑的是他的头就像一个大馒头,嵌在又短又粗的脖子上,连着一个臃肿的身体,眼睛很小,只有一条缝,一个大鼻子却占据了一张脸的主要面积,嘴巴很宽,上面排满了豁豁牙牙的牙齿,布满了黄色的烟垢,说着,这个胖将军还吐出了一口烟圈。
“裴光!你以为就凭你那十万人,能动摇的了我的十多万人?”高丘望着这个将军,“你现在因为谋害国王,成为了我大楚的叛臣!我已经让公主殿下下令,全军诛杀叛臣!你还不乖乖束手就缚?”
“得了得了,老家伙!我不是来和你谈判的!现在齐军已经进城!我们别再打了!当务之急是要快速解决围城战!不然我们就同归于尽!”说罢,裴胖子一拳敲在显示器上,震得画面哗哗啦啦晃了半天。
“你少吓唬人!我的军团已经在围攻你了!想必你很快就受不了了!先投降!我在打齐军!没得商量!”高丘一脸的嫌弃,慢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南部的城墙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城中的贱民都快跑光了!你还有心情在这斗气儿?我们和齐国一支部队接上火儿了!听说你也是?”
“我?”
刚说完,一个士兵带着一份文件交给了高丘,高丘打开了文件,一看,就知道楚军在城内发现了一支齐军小队,而且百姓也已经随着齐军撤离。
“好吧!我同意合作!但是你的士兵必须冲在前面!”
“诶,我也是为活命,成!听你的!内斗结束!我部正在追击撤退的齐军,你也加入吧!”
“没问题!哈哈哈哈哈!”
......
此时此刻,赵德和几个人边打边撤,周围遭到了炮火的轰击,几个人正在后撤,突然王刚大喊一声不好,突然一发炮弹在距离赵德不远的地方爆炸了,瞬间随着一阵耳鸣,赵德似乎飞起,又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似乎一瞬间还感觉到身上有黏糊糊热乎乎的感觉,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周围在晃荡,天旋地转的感觉,头晕晕的,还很想吐,这似乎是在战地医院里,周围嘈杂不止,耳朵还嗡嗡地响着,但是似乎,耳边淡淡的传来依稀熟悉的声音:“哥......哥!哥......你醒醒啊哥!......”
“雪儿?”
“是我!哥!是我!哥你不会有事的!哥......”
周围又回归一阵平静,似乎时间也安静了下来,能听得到鸟叫,能感受到一阵心安。
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亮了,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似乎身上绑满了纱布,只露出一张脸,浑身都疼的要命,他试着用余光看看,除了天花板,还能看到些什么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守在自己的床边,握着自己的手,正在熟睡,手心里,暖暖的,这个人好熟悉啊,是妹妹吗?她不是应该在家里吗?或者自己在做梦吧。
结果手颤了一下,女孩似乎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