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袭:做人
“张文,没错吧,确定是这里”?顶着烈日的范文鸯眯着眼睛问道。
张文随即拨转马头靠近,“百户大人,没错,咱就是这方人士,决计不会出错,再往前走有个村落,从村后进山便可”
“好,咱们再加把劲,到村子里休息”范文鸯骑在军马上呼喊道。
张文张虎张龙皆应答,携弓带刀的四人急驱马匹,一齐四人向东奔去。
自上次神武卫指挥使俞大江提到过需要老成精的豹子血作为他幼子治病的药引后,范文鸯就暗自下决心不放过这个机会。
让张文等人到处打听消息,终于在大华山发现踪迹,随即范文鸯与孙姓千户扯了个理由,带着张文等三人直驱大华山下。
“老人家,俺们讨口水喝,天气太热”范文鸯等人驱马进入小村内,大约有二三十户人家,赶路许久,有些渴了,张文便找了一户人家敲门讨水道。
四人满满饮了两大碗甘甜的井水,休息片刻,解下马鞍让马匹也歇息。
“张文,你去打听打听,咱们找几个猎户与俺们同去”范文鸯吩咐道。
众人躲在树荫下乘凉,掏出早准备好的干粮就着井水下肚,不多时张文便带了数个山中的老猎人来见。
“你们可真见过那东西,不要说假话,不要欺我,否则顷刻间让你等人头落地,家人也不好过”范文鸯没有故作姿态,乃是直接问道。
“禀贵人,咱们几个不敢隐瞒,咱十来岁的时候就见过那只独眼瘸腿豹子,时至今日咱们也看见过好几回,不过那豹子狡诈太过于狡诈了,咱们设的陷阱,都一一被它识破”。那为首的中年猎户回答道。
“丑话俺说在前头,这个差事你们办好了,俺重赏,办不好可不是那样好玩的了”
范文鸯还是直截了当的威胁。
一行人聚在一起商量一会儿,便留下张虎一人在村里看守马匹,其余人皆进山寻那成了精的豹子。
山间的小路不好走,前方两名猎户手持柴刀开路,范文鸯与老猎户在中央,张文张虎二人殿后。
“贵人你看,新鲜的粪便”老猎户抓起一点动物的排泄物用手指搓捏说道。
说完又在近旁处发现了几个脚印,“贵人没错了,是那只老豹子”。老猎户回头对着范文鸯说道。
范文鸯走近也仔细检查一下,抬头对着一齐人说道:“招子都给俺放亮一点,搭上弓箭,保持警惕”。
那堆排泄物以及脚印,大概是两个时辰前留下的。
“贵人,正是酷暑天气,那老豹子定是去找乘凉去暑之地了,沿着这条路再走十余里有一山涧,山涧内有摊瀑布,下有一条溪流,常年阴凉通风,咱们可以到哪里再查看”。为首的老猎户依靠自己的的多年发判断说道。
“那好,俺就依你,前面带路”范文鸯也不似乎犹豫道。
淅淅索索的瀑布拍打岩石的声音逐渐清晰,凉风也随即袭来,温度下降了许多,众人掏出水壶补充水分。
众人经过艰难的跋涉,终于到了山涧中的瀑布旁,躲在岩石上,观察着四周,只见一只斑纹相间的大型猫科动物泡在水池里。
范文鸯立刻张弓搭箭预备就此射杀那只老豹子,那头老豹子似乎有所感应一般,骤然一个跃身扑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贵人,那老豹子已年老成精了,一般有所威胁便会立刻发现,咱们陷阱对它都没有啥用”那老猎户说道。
“果然奇异,俺只是张弓罢,那老豹子竟然有如此感应”范文鸯有些惊叹道。
随即众人到瀑布下,沿着老豹子逃跑的路线行进,老猎户就在前方查看痕迹,追踪那老豹子。
“贵人,咱们跟丢了,那老豹子太狡诈了,故意跑到河里,摆脱咱们”老猎户带着范文鸯一行人到一条山涧小河旁说道。
“那咋办?你赶紧给俺想个法子,抓到这老豹子,俺绝不亏待你等”。范文鸯有些着急道。
“嗯”?那老猎户发出一声惊叹,又沿着河道查看了几处痕迹,“原来如此,禀贵人,咱看那老豹子就离此处不远,它一定是怀孕了,准备产仔,贵人你看这些血迹”。
“好,大家稍稍分散搜索,用哨子传递信息”范文鸯下命令道。
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洒散落在森林的表面,金灿灿的十分好看,但是范文鸯等人却没有如此好看的景色。
众人还不停穿梭丛林里,且没有丝毫收获,就在范文鸯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山涧的另一侧响起了哨声,是张文他们。
范文鸯与老猎户等人听见,声音即刻奔向张文等处。
只见在岩石交错的地方,那只老豹子在低声哀嚎,正在产仔,范文鸯也毫不犹豫,立刻张弓搭箭,行云流水般,咻的一声,箭簇往老豹子的眼睛射去。
那头老豹子其实早就察觉到了范文鸯等人,只是在生产没有办法动身逃跑,只得拍一掌拍下箭支,虽然箭身被拍断、但是箭头却深深插在老豹子的前肢手掌内。
老豹子还在哀嚎、众人齐射,咻咻咻~弓弦声音不断,霎时间那老豹子就被射成一只刺猬。
范文鸯立刻起身上去,缓缓抽出柳叶刀向老豹子走去,近旁,范文鸯看见了那老豹子不甘的眼神,带着些许怨恨,范文鸯也并不怜悯,直接一刀捅破老豹子的心脏,又赶紧用水袋装血。
一行人满心欢喜的下山,张文等人背着老豹子。
给了那些个猎户赏银,范文鸯等人骑着马直奔通州神武卫大营,马蹄踩出一个个脚印带起一连串灰尘。
数个时辰的奔驰赶路,马匹也累的气喘吁吁,幸好这些战马都是耐力极强的乌珠穆沁马才能如此连续不停歇的疾驰。
范文鸯并没有回自己百户所,也没有直接去指挥使司衙门,而是先去了孙姓千户哪里。
“大哥,俺又来叨叙了”范文鸯一进门就笑嘻嘻道。
“贤弟来得好哇,咱们今儿再来个不醉不归”孙姓千户迎接道。
“大哥,今日是不能喝酒作乐了,俺有要事相商”范文鸯一股神秘说道。
接下来,范文鸯与孙姓千户说了过程与目的,两人密语了数刻钟。
“贤弟啊,这等好事,你怎地自己不去那功劳也更大”那孙姓千户有些疑虑道。
“大哥,俺能在百户的位置上坐得稳坐得牢全靠大哥支持俺,俺不能忘恩,吃水不忘挖井人”范文鸯义正严辞说道。
“贤弟,啥也不说了,你要咱咋做”孙姓千户豪爽说道。
“大哥,您帮俺引荐一下,俺俩人一同将此物奉承,有所功劳俺们共享”范文鸯回应道。
那孙姓千户思虑了片刻,左笃右转,不放心的开口问道:“贤弟,确定那物没问题吧,咱们可不能出半点儿错误”。
“大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若有所失大哥尽管将罪责推到俺头上”范文鸯十分坚定的答道。
孙姓千户仍有些不放心,还在思虑,“行,咱就信你一回儿,富贵险中求,咱们哥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孙姓千户大义凛然说道。
其实范文鸯心里十分清楚,若有差错孙姓千户定会将罪责推在自己头上,若有功劳孙姓千户也将功劳大半抢走。
范文鸯与孙姓千户携手同往神武卫指挥司衙门去,其实范文鸯心中也有些不安,不过富贵险中求,胆大的骑龙骑虎,胆小的骑狗骑鼠,搏一把。
范文鸯在指挥使的签押房外等候,张文等人守在老豹子尸体旁,而孙姓千户在签押房内与俞大江指挥使交谈。
“贤弟进来罢,将那物也一齐抬进来”孙姓千户脸上洋溢着笑容道。
众人一齐进门,张文等人抬着老豹子尸体,而范文鸯拿着水袋里的鲜血。
“真是一表人才啊,仪表堂堂,不像我等武夫粗糙不堪呐”俞大江一见范文鸯就夸奖道。
“卑职范文鸯参见指挥使大人”范文鸯连忙屈膝行礼道。
“免了免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听孙千户说你还未弱冠罢”
“卑职是世袭的百户,自太宗时俺们家就是军户了,正今年武选袭的百户职”范文鸯一板一眼的回答。
“好,那物可真”?俞大江终于进入正题问道。
范文鸯又将如何抓到这只老豹子的过程以及这头老豹子的传说与俞大江听。
“来人呐,快快讲魏御医请来”俞大江听完过程,立刻吩咐下人。
又吩咐下人上了茶,请了众人入座,一时无话,众人只得喝着茶焦急等待。
又是近半个时辰那魏姓御医才姗姗而来。
“嗯,不错。看牙口与皮毛骨架,最起码这只豹子活了有近三十年之久了”魏姓御医仔细检查之后开口说道。
“那这个…”俞大江有些犹豫问道。
“大人,这乃是绝佳的药引,有此物在大人幼子的疾病数月时间便可治愈”魏姓御医好不犹豫说道。
“好好好,赶紧吧,魏御医”。俞大江有些着急说道。
紧接着魏姓御医吩咐人将老豹子的尸体抬走,又拿着范文鸯手里的水袋退了出去。
“文鸯,你这次可帮了我大忙了,不知你想要些什么赏赐啊”俞大江亲切的问道。
“大人,俺不想要什么赏赐”范文鸯立马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
“为何,你辛辛苦苦弄来此物,真的一点赏赐都不要嘛”?俞大江不解的问道。
“大人乃是朝廷禁军十二指挥使之一,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俺范文鸯世受皇恩,此举只为报答皇上与朝廷的恩德”。
“嗯?报答朝廷与我又有何关系?”
“大人身处高位,操劳的都是军国大事,俺们帮不上,只能为大人解决些许小事,大人,俺范文鸯不要丝毫赏赐,俺为大人解决这后顾之忧,大人便可更好的为朝廷效命,所以俺说此举是为报效皇恩和朝廷”。范文鸯面色正经说道。
“好好好,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兵,今天就留下吃个便饭”俞大江邀请道。
“这个…俺就不能从命了,百户所里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俺需立刻回去处理公务,不好耽搁了”范文鸯拒绝。
“也罢,那你就先回去,有空我们再聚”俞大江说道。
其实范文鸯心里十分明白,留下了吃饭也没有任何用处,毕竟二人的地位相差实在太大,还不如让孙姓千户与俞大江交流便可。
回去的路、范文鸯众人迎着夜晚的月光远去背影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