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龄?”
仿佛是对于这个名字很陌生,四周的人也都互相看了下,但好像都没人认识,包括虞惊蝉召唤的那些人。毕竟蒲松龄先生生活的时代,实在是太靠后了,而这样的体裁,类型,在很多朝代都不流行,甚至是禁止。
虞惊蝉看着他们这样的表情,自己心里也有些打鼓,生怕错了什么一样。见其他人对于这个故事的热度,超过了蒲松龄先生的热度,虞惊蝉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他慢条斯理的说道:“那我们开始说第二个故事吧。”
见虞惊蝉又要开始说了,其他人都兴奋的竖起了耳朵来。
“第二个故事,叫做鲁公女。话说招远县有一个书生叫张于旦,性情放荡不羁,在一座荒庙里读书。当时,招远县的县官是鲁公,三韩人氏。他有一个女儿专好打猎。有一次,张生在野外遇到鲁公女,见她长得风韵娟美,恣态秀丽;身穿锦缎貂皮袄,骑着一匹小马驹,像画上的人一样。回到庙中,每每想起这女子的美貌,心里总是念念不忘。后来听说这女子忽然死了,张生悲伤得不得了。鲁公因为距老家很远,便把女儿的灵柩暂时寄存在张生读书的荒庙里。”
“张生因为和鲁公女有一面之缘,对她非常崇敬,犹如对神明一般。他每早都到鲁公女灵前烧香,吃饭时必定祭奠。每每举着酒杯对着鲁公女灵柩祝告说:‘我才见了你一面,就常在梦里想到你,没想到你这玉一样的人竟然死了。现在你虽近在我的身边,但却如远距万里河山,何等遗憾。我活着要受礼法约束,你死了的人该无禁忌了吧!你在九泉之下有灵的话,应当珊珊走来,以安慰我的倾慕之情。’”
......
虞惊蝉说的有声有色,旁边的人听的也是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了什么一般。
像此等奇诞诡谲之事,光怪陆离之言,对于所有的人来说,其实都算是一种新的认识。
前代圣灵王朝,乃至更早以前的王朝,对于这样的神仙、鬼怪、妖狐之事,向来是嗤之以鼻。毕竟这些事情,他们都没有见过,也没有经过,有的也只是口口相传的而已,当乡野杂谈看看还行,上不了大雅之堂。
云台国,虽称不得王朝,但是它的属地却是远远的大于曾经的诸多王朝,这就要归咎了三大学所定论的正统之说。
他们所规定的正统王朝,是赤溯江为准,占领赤溯江以南地区,皆为正统。而云台国的前身,乃是原赤溯江以北以上的游牧民族势力。后经过元、荣、高、太,四大姓所把持,轮流主政。而如今的云台国的皇帝,正是太家的太武帝,年号启元。
太武帝雄才大略,文武皆通。他仰慕于原本的圣灵文化,积极南渡,以原圣灵都城朝天城为主,再将周围的四城全部连起,归于云台国管辖,被世人成为神都。南渡后,全面推行改革,改服易冠,推崇三学,并积极与原王朝里的四门八望通婚,大幅度缓和了两种民族的隔阂,推进两个文明的交流。
只是他的支持者,多为前朝大家,还有一些积极向上的年轻人的追捧。而老旧的贵族,不愿意南迁,或者对他的政策大力否定的人,还留在赤溯江以北的都城,也称元都。而那些四门八望的豪族,多集中于原东部地区的奉天城,也称东都。
太武帝夹杂在两种势力之间,难以抽身,所以在南边设置六镇,以防范前朝残余势力所建立的另三个国家。而位于六镇与三国之家的,正是如竹林县这样的小地方。作为两个大势力的缓冲地带,名义上是属于云台国,实际上三国控制的地方也不在少数。
而作为三不管的地区,便是盗匪横行,百姓流离失所,上去也不行,下去也不行。后来,便有了“六镇以下,无法无天”的说法。而虞惊蝉敢进行各式各样的尝试与探索的自信,便是来于此。
在这个地方,你可以随便说话,随便做事,只要不打六镇,或者打三国,那么,没人会管你。当然,这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虞惊蝉在这个地方讲的这些小故事,其实要是换做六镇里的那些老旧派,怕不是早就整治一番了。所以虞惊蝉来这个地方的目的之一,就是这个言论自由,在安紫城那个地方,也是压抑的很。
虞惊蝉慢慢的说,其他人慢慢的听着,一时间,除了虞惊蝉的声音外,便出现了极为诡异的寂静。时而发出的惊疑声,倒是添了几分余韵。
恍然间,便金鸡报晓了。
第二日,虞惊蝉将那些华夏英魂们埋葬后,便开始对诸位逝者作了一揖,以示敬重。他问了问许玉生今天的日子,许玉生有些惊讶,但马上就恍然大悟的说道:“今日是启元二十九年,四月四日。”
四月四日?
这么巧?
虞惊蝉觉得很惊讶,但心想这也是一个时机,便发自肺腑的说道:“以后每年的今日,我们都来祭拜这些人们吧。”
楚山行问道:“每年?只是我们吗?”
虞惊蝉望着这些英魂的墓碑,喟叹道:“嗯,以后我们每年都来,后面若是我们队伍大了,所有有职务,或者无职务的,都全部休息一天。可以进行踏青,还有祭拜,都由他们自己定论吧。”
“嗯,也行。”
石宝也问道:“那么,这一天,有没有个说法?”
虞惊蝉闭着眼睛,想了一会,然后缓缓的说道:“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诗,与此时此景有些相似。”
“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自生愁。雷惊天地龙蛇蛰,雨足郊原草木柔。人乞祭余骄妾妇,士甘焚死不公侯。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
“就叫清明吧!你们看怎么样?”
“清明吗?”
许玉生与楚山行他们在思索着,而澹台雄与岳红他们,眼中却是有些泛红。
这个地方,就算再好,也比不过华夏的那一亩地,一个家。在这个地方,他们终究是外客,只是因为虞惊蝉,他们才能再次出来,以另外一种方式。
当他们在听到这个再不能熟悉的名字的时候,心中早已经是五味杂陈。不只是澹台雄他们,庞春,农凯,等等,都是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悲伤而来。这是个人情绪的共鸣,也是独在异乡的悲切。
这浓浓的伤感之情,倒是让楚山行觉得有些异样。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而他看向虞惊蝉的时候,发现他也是如此。再看看许玉生,石宝他们,有的只是对于清明一词的思考与疑惑,却没有其他的意思。
楚山行忽然嘴角斜笑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恢复原状,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