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单玉通他们四人带着五百多山贼回到竹林县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虞惊蝉。
这种近乎于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在竹林县发生了。
除了个别人的能力太强外,其余的完全达不上对等的表现。
但是,他们做到了。
而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个好事。毕竟对手越强,他们的压力也大。
闲人酒馆中,刁雷哭丧着脸,对杜老大问道:“杜老大,我不赌了行不行?你把我的钱还给我吧。”
杜老大斜眼看着他,有些鄙视的说道:“买定离手,哪有中途要回去的意思。再说了,也不一定会输吧?”
刁雷坐在凳子上,没有说话,倒是申九开始说话了。
“杜老大,千金寨五百多山贼都被抓了,还有那焦氏兄弟也是,难道这些山贼还能翻盘不成?”
杜老大轻笑道:“你别忘了,焦氏兄弟虽然不太行,但是他们大哥倒是有些头脑,加上他们千金寨人多,也难说。”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杜老大然后又说道:“你们可别忘了,千金寨可不止是有焦氏兄弟,还有一个人在那。”
还有人?
是谁?
突然,众人想起来了,不是还有个方仁吗?方仁虽然是一个人,但这千金寨可是他一手打下来的。
焦氏兄弟死了,方仁在,那么千金寨就还在。
想及于此,众人便又开始该吃吃,该喝喝了,只是杜老大眼中却现出不一样的光芒。
而在竹林县衙,虞惊蝉看到这么多人也是头皮发麻。
他原本想的,会有一群人来,更会有一群人跑掉,谁知道这些人居然一个没走,着实让虞惊蝉有些惊讶。然而,问题也接踵而至。
这么多人,怎么安置?
这可不是居民,这是山贼,虞惊蝉不可能安排他们去住那些空暇的民房。但是衙门西南侧的狱房却是难以装的下这么多人,而且这么多人,还要派人监管,这更是让虞惊蝉头疼。
本来可用的人力就少,再分配的话,更加的捉襟见肘了。但是又没办法拿他们不管,这让虞惊蝉也是有些叹气。
讲真的,县衙建筑一般有:诉讼大堂,官员衙门,县学,宾内馆,驿容站,仓库,监狱。而这个竹林县的县衙,也就是只有诉讼大堂,官员衙门,东西厢房,还有监狱。
虞惊蝉让手下的那些人找了几番,却是找不到仓库的影踪。毕竟,作为一个县城级别的规划,仓库里多少得有些东西吧。以虞惊蝉的运气,说不定能捡漏。毕竟系统上所说的宝藏中明显的写着城内十九处,城外十七处。而能被系统认可为宝藏的东西,自然不差。
县衙外面院中,人头攒动,大家都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县官。虽然他们是山贼,但是还是认可强者的。
为防止这么多人骤起发难,曹当、农凯二人紧紧的护卫着虞惊蝉,怕他受伤。
虞惊蝉倒也不惧,毕竟这里是自己的地盘,想要闹事,那也得看他们的本事了。
虞惊蝉慢条斯理的对焦老五说道:“焦寨主,我们又见面了啊。”
焦老五啐了一下,说道:“你可真的是不讲道义啊。钱也给了,死去的兄弟也白白死去了,我也不去追究了。那你现在又抓我们兄弟,还要赎金,这不太好吧。”
“就是,就是。”焦老六也开始说话了。
“你们这哪里是官府,简直与劫匪没有两样。”
虞惊蝉笑了。
“你可不要乱说,搞错了主次关系。一来,你们是匪,我们是官,不存在你们所说的官即匪。二来,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你们最擅长的办法,来办你们曾经做的事情,完全没有问题。其三,这些银钱也不是你们自己的,都是从穷苦老百姓那里取来的,你们也有脸说是你们的。我们取之于匪,用之于民,把需要花的银子用在需要用的地方,仔细想想,哪里有什么问题?”
这段话逻辑缜密,有条有理,毫无破绽,也让焦氏兄弟无法反驳。虞惊蝉看着他们,想到那人给的信息,不禁心中有些恶寒。当即便让梁伟带着喻欢与游承两个人带到牢房,与他们兄弟作伴了,然后,他看向了何园。
他刚刚隐隐的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情绪,并不是憎恨,而是一种感激、崇拜、敬畏等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的感情。也就是说,可以收为己用。
虞惊蝉笑着对何园说道:“好汉怎么称呼?”
何园见虞惊蝉开始问他,心中居然有一丝窃喜之心,于是他便恭敬的说道:“小民,何园。”
这一句话说出来,倒是惊呆了另外五百多个山贼。
这何园虽然投奔了焦氏兄弟,但他也是傲气的很,何曾如此恭敬过?难道这何园一开始便与这县官认识?
虞惊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可愿意为我效力?”
虞惊蝉说这话,也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的。既然他没有感觉到何园的杀气,那么为何不尝试招揽一下他?成功了,自然很好。不成,他也不会损失什么。
搏一把!
只是这句话倒是把其他人给惊呆了,尤其是何园。
自己一开始就感觉到遇到了能带他走出去的人,也闪过投奔他的意愿。但是想到自己的山贼身份,便直接否定了。
现如今,虞惊蝉居然亲自招揽他,那么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手下有那四个能人,他去了,怕是也难以有大作为。自己去了,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而现在虞惊蝉来要他效力,这无疑是由被动变成了主动,那么他的机会就来了。
须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何园激动的说道:“明公相邀,何园自然不敢不从!只是何园出身卑微,现在还落草为寇,我要是入明公账下,岂不是有辱明公名声?”
虞惊蝉听完后,他也笑了。
都称呼我为明公了,那么我必然要收了,只是还需要打消他的一点顾虑。
“何园,你说的话,倒是有些偏颇。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薄纸,却有不屈之心。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你看我,生于商贾之家,本来应该会在声色犬马中,潦草度过一生。可我不服啊!”
“我捐官买了这么一个官职,还不是想给别人看看,别人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万一成功了呢?你得试一试,不试,你怎么知道你的斤两。不试,你自己知道自己行不行?不试,你怎么能为下一次的选择累积经验呢?要是连试都不愿意试,那与咸鱼有何区别?”
“再说了,山贼又如何?还不是爹娘养的。生来的时候不着寸缕,死的时候也是一样化作黄土一坯,谁又能说自己高于别人多少?来时与归途,大家都一样,何必妄自菲薄?”
何园听后,心中激荡异常。
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啊?山贼又如何?难道不能改过自新吗?
何园跪地,俯首拜道:“何园,愿归附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