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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两坛梨花酿

我在大承有背景 骑驴入剑门2 3625 2024-07-06 15:23

  大承历,祥符十八年五月的一个上午,官道上两旁的纤细柳枝在春日里的微风吹拂下轻轻荡起,三两名农活干累了的庄稼汉子将锄头放在一边,闭着眼睛靠在路边的柳树上乘凉,显得十分惬意。

  一行车驾从道路一边的尽头缓缓驶来,人数不多,十六七人的样子,但守在马车两旁的侍卫却人人骑着高头骏马。

  没错!

  不是那平日在地里劳作或者被用作拉货的驽马,而是在整个江南都极为少见的骏马!

  不夸张的说,仅仅就这其中的一匹马,便足够一户寻常百姓家十几年的花销!能够家大业大到给自家侍卫都配上这种马儿的,在整个顺天京城,也找不出几家来。

  身披黑色大氅,长的一副便是逛青楼都不需要掏钱的俊俏皮囊的柳清云,就在这群人中间。

  确切地说,他就坐在这行车驾中的马车里,是这群人真正的头头。

  身为在当今大承王侯之中,风头最盛,势力最强的定北侯......的儿子,回一趟京城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不说敲锣打鼓、万人簇拥,起码也得来个几百人的仪仗配上三十六匹雕鞍华盖扯皮拉风不是?

  然而,什么都没有。

  除了寥寥可数的十六名亲卫,和一个就坐在柳大公子旁边的女剑侍——白烟。

  啥都没啦。

  当然,这并不是说柳清云不被侯府重视,而是他自己觉得没意思。

  自家淮南柳氏,虽是侯府,却掌控着整个淮南道十一州之地,赋税自留,官吏自任,十五万身在淮南的定北铁甲眼中只有侯府二字,俨然就是定北侯的私军。

  而自己呢?定北侯独一无二的嫡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要自己不中途嗝屁,上面这些早晚都是自己的,就这般家世,还需要什么破仪仗撑面子?

  坐在马车里的柳清云一边幻想着日后娇妻美妾的快活日子,一边不住地打瞌睡。

  他实在是太困了。

  大概从三年前开始,每次柳清云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梦里就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炎黄二帝,秦皇汉武,诸子百家,贞观政要...

  因为家世的缘故,柳清云自小也没少读经史子集,不敢跟名满天下的学术大家比,同辈人中,柳清云自认也算是个佼佼者,但这梦里的东西,他以前可从未听过啊!

  记得第一次梦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柳清云还特意将家族里的史书记载都翻了出来,除了吃喝什么都不干,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翻书整整翻了三天,吓得家里人还以为他犯了什么病,跟着一连三天没一个人睡过安稳觉。

  可即便是这样,柳清云还是没翻出个之乎者也所以然来,反而每天都能梦到,而且一天比一天清晰,就跟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于是乎,无奈接受现实的柳清云就开始了年复一年的悲催时日。

  白天要跟着夫子读些经史子集知天下事就不说了,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要学些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奇怪东西,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白天学习也就算了,就连晚上睡觉做梦也在被逼着学习!柳清云觉得自己一定是这个世上过得最悲催的王侯子弟,没有之一的那种。

  不过幸好这种苦逼的经历没有持续太久,大概一年前,被逼着晚上做功课的频率就从每天一次慢慢变成了两三日一次...四五日一次...一直到现在的半个月来一次。

  就连内容都慢慢从军国政要变成了奇人异事,唔,这不昨天晚上就在梦里读了本嫪毐传,搞得柳大公子现在还有些提不起精神。

  一行人走在路上,微风早已不知踪影,守在车驾旁的亲卫长白竹蹙着眉头,鼻头微动,嗅了嗅有些闷热的空气,一夹马腹,来到马车旁边,轻声道:

  “公子,这里离京城不远了,估摸着有人会在城外等公子,前面有家酒肆,公子要不要下来透透气,歇歇脚。”

  还在车驾里打着瞌睡的柳清云猛然惊醒,撩起车帘,探出头去,睡眼惺忪地望了望四周,缓缓点头:

  “也好,这么长时间没休息,大家应该也都累了,就在这歇歇脚整饬整饬,免得到时候在京城那些人面前失了身份。”

  没有插科打诨的叫好声,一行人只是逐渐减缓了速度,直至在酒肆前停下,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举手投足间都在告诉旁人:

  我们,不一样。

  女剑侍白烟先行,柳清云跟在后面下了马车,跟亲卫长白竹一样,刚一下马车,柳清云就不舒服地抽了抽鼻子,血腥味!

  定北军在淮河跟北方强敌打了十几年,大战不停小战不断的,柳清云又是上过战场的人,对这种独特的血腥气最为敏感。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亲卫长白竹,他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这家伙从战场上下来手痒了,想借着自己的名头找点事做。

  被柳清云这么一瞥,被看穿了心事的白竹也不好意思继续保持着那张故作严肃的脸,抬手挠了挠后颈,讪讪一笑:

  “公子,咱这也能算是为民除害对吧。若是公子不喜,我们就饶他们一命,换个地方歇脚。”

  “嬉皮笑脸”柳清云轻哼一声:“少激我,敢在京畿杀人的,肯定有两把刷子,让清云卫做好准备,别阴沟里翻船。”

  清云卫自然就是这一行亲卫的名号。

  白竹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将手背过身去,对着众人打了个手势,跟着柳清云向那家酒肆缓缓走去。

  酒肆不大,只是一个在路边搭的草棚,四张方形木桌落在其间,桌子上摆着几张空碗,无人落座。

  柳清云捡了张近些的桌子撩起大氅坐下,白烟一袭青衫抱剑站在柳清云身后,白竹则走上前去大声喊着让老板出来接待客人。

  “哎,来了来了。”白竹话音未落,就听得从屋里推门走出一名身着粗布衣的中年男子,操着一口流利的京城口音回应着。

  男子快步走上前来,手在衣角处随意地抹了两下,有些粗糙的脸上布满着笑容:“敢问几位客官来些什么?”

  “你这里都有什么酒?”

  “普通的黄酒,杭州的梨花酿,剑南的烧春酒,公子想喝哪种?”

  “两坛梨花酿。”

  “好嘞,公子稍等。”

  男子小跑着离去,没过多久就捧着两坛拆了封的酒小跑了回来,香气四溢。

  将酒放在桌子上,男子低头笑着说道:“公子慢用,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就先下去了?”

  柳清云从桌子上拿过一张空碗,给自己倒了一碗梨花酿,抬到嘴边顿下,故作随意道:“这里离京城还有多远啊。”

  男子看着柳清云要将酒喝下去,本以为目的达成,心中一喜,却不料柳清云竟然停了下来,微微错愕,但掩饰的极快,笑着答道:

  “这里距京城还有差不多十里路,公子若是去京城,倒是不远啦。”

  “十里啊。”柳清云又将梨花酿往上抬了抬,闭着眼睛摇头嗅了嗅,一脸沉醉的样子,轻声道了句:“这才十里地,杀人,不怕被发现么?”

  声音不大,却在男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只见男子身形一颤,原本笑着的脸庞渐渐僵硬,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惊恐,右手手臂一抖,抓住从袖中滑落出来的那柄短剑,径直向着柳清云刺去。

  他不知道是怎么被发现的,但事到如今纠结于此已经不重要了。

  这群人来势汹汹,硬拼且不说能不能拼赢,伤亡必定极大,若是将这个领头的公子哥先抓在手里,就能让这群人投鼠忌器,说不定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男子算盘打得极好,但在一旁已经快憋不住的白竹比他更快,五指弯曲成爪如老鹰捕食般一下子就抓住了男子握着短剑的手腕,猛地往下一压。

  “啊”男子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手中的短剑也应声落地。

  屋子里的其他人听得自家首领的惨叫,顾不得多想,拿起刀剑撞破房门就冲了出去。

  还未等白竹例行公事地放狠话,一旁的柳清云便直接挥手示意——杀。

  京畿重镇滥杀平民,不管是谁,有什么理由,都免不了一死,手里握着一个能用来问话的就够了。

  十五名清云卫见状立即上前,将柳清云挡在身后,继而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掏出来一柄看起来形状有些奇怪的弩具。

  被白竹擒拿在侧的男子离得较近,看的也真切,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扭过头对着正往这边冲过来的手下厉声喊道:“别过来!跑!快跑!”

  然而,已经晚了!

  电光火石之间,还未等这些人反应过来,无数支冰冷的弩矢携带着破空声就朝着他们射了过去。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一道道箭雨无情地收割着众人的性命。

  待最后一支弩矢钉入地面,清云卫的面前已经再无一人站立。

  被白竹一脚踹在膝盖而跪在地上的男子双眼充血,看着清云卫手中那形状怪异的弩具,一股寒气从尾椎处上涌直至全身,牙齿不停地打颤,半晌才吐出两个字:

  连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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