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山城
“到底怎么回事?!”钱子焦急的从城门里脚步匆忙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何碧和几个侍卫。
在城门外的吊桥上,几个士兵正满脸疑惑的看向吊桥下面的护城河,五六米深的护城河此时已经干涸,从上面只能看到下面潮湿的淤泥,和那些陷入淤泥之中的残剑破盾,以及满是泥垢的尸骨。
吊桥之上一人看到钱子后,回话道:“军师,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守城的将士换班时才发现,护城河里的水竟然都没了!”
钱子:“这护城河里的水是从哪里引过来的?有没有派人去查看?”
“这护城河里的水是从洙河引来的,距离我们这边还算不远,刚刚已经派人去了,来回要不了多长时间!”
就在那人话音刚落,远处一个士兵骑着快马向城门这边疾驰而来,当来到吊桥前那士兵急忙跳下马,“启禀军师!大事不好了!”
钱子一听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岭南河门军不知何时发兵到了洙河,不仅将引流到护城河的河道给堵上了,就连我军后方也被他们给截断了!”
“什么!河门军!”钱子一听也是一惊,“这……这怎么可能,贾思延怎么会这个时候做这种事,他不是……,你确定是河门军?!”
“没错,就是河门军!”
钱子此时面色惊疑无比,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河门水军的出现并不算意外,但是钱子却知道,此时此刻河门水军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才对。
何碧站在钱子的身后,看到钱子的样子也犹豫的说道:“河门军将我们的后路给断了,那岂不是说,我们现在被联军和河门军孤立起来了?”
钱子眉头紧锁问向刚刚那个将领,“联军还有多久抵达?”
“从联军的速度来看,再有半日怎么也都到了!”
钱子:“现在再布置已经来不及了,通知所有城中的人手,做好战斗的准备,从现在起封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山城半步!”
“可是没了护城河,就凭城里这一万人怕是挡不住联军啊!”
钱子厉声喝道:“挡不住也要挡!水没了沟还在,我倒要看看肖氏安到底要如何攻下这个山城!”
场景:丽州凤秋山工地
自从毕路跟着其他一些被强制征集的人来到凤秋山的工地也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毕路除了跟其他人一样每天起早贪黑的去做繁重的体力活儿外,就几乎没有其他任何的进展。
工地的守卫很多,白天几乎每个地方都有站岗放哨的人,使得毕路找不到任何的机会离开。他所在的工地是一个专门开采山石的地方,因此每日的劳动强度也是最大的。每天都是在天很晚了那些守卫才会放工人们会舍棚休息。
“哎呦!累死了!”舍棚里传来人呻吟的声音,有的人脸上疲累之外还多了一丝绝望,看来也是快支撑不住了。
一个花甲老人直接瘫软在舍棚的木桩前,脸上的表情看似已经到了极限,虽然还是三月的天,寒风依旧肆虐着夜晚,但老人只是穿了两件薄薄的单衣,老人的衣服和脸上、双手都被泥土染成了黑色。舍棚里的其他人也都是如此,自从来到这个工地开始,吃不饱穿不暖不说,根本连澡都没有洗过一次,舍棚里面聚集的人已经让这里臭气熏天。
毕路也黑着脸来到老人的身前,“大叔您没事吧?”
老人睁开眼看了看毕路,然后无力的摇了摇头,毕路将一瓢水递了上去,“大叔,先喝口水吧!”
毕路扶着老人的头,帮他灌了几口水,老人便再次生无可恋的靠在一旁一动不动。
这时毕路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唉!你说,我们这每天没日没夜的挖山运土的到底为了什么呀?”
另一个人说道:“怎么?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我们挖的这些黑色的泥土,据说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燃料,用火烧之后可以持续很长时间不灭!”
“真的!可他们让我们挖这么多到底想干什么呀?我看这每天运出去的黑土,少说也有几百车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
这时后面又一人凑上来说道:“唉唉!我也听说,在凤秋山里,像我们这样的工地还有不少呢!有些工地跟我们这边一样,要开采山石,有些地方则侧重于开采树木和竹子,还有些地方做其他的事,就好像各有分工一样!”
“是吗?!”那些人相互唏嘘着,毕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而心里的疑虑也更加大了,脸上的表情也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场景:山城
山城前是一片广阔的大地,似乎这空旷的大地就是为了战场而准备的。
此时山城之上将士们全副武装,严阵以待。干涸的护城河上,吊桥也早已被拉起,并用锁扣固定住了。
钱子站在后方城内的高墙上,虽说是城内的高墙,但因为山城的特殊地形,望向远方时也是一览无余。
钱子的眼神阴郁,死死的盯着对面缓行逼近的联军。
何必背着弓箭,腰胯短刀,也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几个将领慌忙的来到了钱子的身后,其中一个似恳求的语气说道:“军师!刚刚我们的人大致确认过了,这次联军方面除了和城军外还有智军和不少异族,加起来足足有五六万人,而我们却只有一万,这仗……怎么打呀!”
“是呀,听说光和城军就能跟十倍于自己的兵力对战,现在还加上其他各路人马,我们根本就毫无胜算啊!”
钱子冷冷的喝道:“怕什么!我们现在是在守城,而且山城本身就易守而难攻,城外又有一条深沟做掩护,就算是和城军想要拿下山城也没那么容易!”
“就算不容易,可兄弟们怕是也会死伤不少啊!军师我们现在可是连鬼王都联络不上,后面河门军断路,我们已经没有希望了,不如……开门投降,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钱子背对着几人,听到投降二字时,脸色僵硬了一下,“大战在即,还未交锋便主降,如此软弱之人留之何用!”
那人听到钱子的话愣了一下,而站在钱子身后的何碧却突然出手,何碧快速拔出短刀,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一刀便割断了那人的喉咙。其他几人见状纷纷吓得后退。
何碧冷冷的看着那几人,将短刀在身前晃了晃,“我鬼军将士也都是在尸体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各个都是铁铮铮的汉子!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做我鬼军的人!”
那几人虽然还有顾虑,但无奈于钱子和何碧的威压,于是纷纷拱手,“我等愿听军师号令!”
钱子:“和城军已到!既然大战在所难免,那就以这一战让天下人好好看看我们鬼军的真正实力!传令下去,所有人准备开战!”
山城对面,黑压压一大片兵马向山城缓缓逼近。肖氏安穿着龙晶铠,手持玄剑矛,骑在马上走在全军最前方,人还未到势已压至。身后和城将士各个目光迥异,神情坚定,完全看不到丝毫的怯弱。
这时从一侧有一骑兵向肖氏安的方向奔驰而来,良卫跟在肖氏安身后,看到有人而来又不像是自己人,于是就要抬弓拔箭,肖氏安用手横在良卫身前,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当那骑兵逼近肖氏安十米左右时,仆役骑马上前喝道:“何人?!”
那士兵停下了马,拱手道:“和城王在上,小人是岭南河门军贾守相的人,贾守相得知和城王驾到,于是特意派小的前来!”
铜钢:“贾守相现在何处?”
“守相大人现率领河门军截断了洙河,为避免鬼军前来救援,于是不能亲临,还请和城王见谅!”
肖氏安:“南泊先生可还好?”
“南泊先生现与守相大人在一起,守相大人应南泊先生所谏决定加入联盟,追随和城王左右!”
岑空:“嘿嘿!这个南泊还真是天下奇人,他的游说能力怕是当今世间无人能及了吧!”
肖氏安:“好,请回去转告贾守相,联军欢迎河门军的加入,待他日相会肖某必定亲自拜会!”
“是!那小的就先告辞了!”说完那士兵调转马头便向回而去。
铜钢:“主上!这次就让属下带人主攻吧!”
肖氏安望向山城,淡淡的说道“鬼军军师钱子……,这个人……,我要活的!”
场景:丽州凤秋山
“快点!快点!”守卫们穿着厚实的军装,一个手拿着面饼时不时的咬上一口,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鞭子,偶尔抽动一下,提醒眼前那些干活的人。
十几个衣衫褴褛,穿着破衣烂衫的人将一筐筐的黑色煤土往车上搬,此时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目光甚至都已经麻木,一个个佝偻着腰似乎已经认可了他们此时的境地和身份。
毕路躲在洞壁的角落看着那些人,十几辆木车很快就都装上了载满煤土的竹筐。当最后一个竹筐也被抬到木车上时,那个刚刚还在吆喝的军官将手里还剩一小块的面饼随手丢在了地上,然后上前查看每一辆车。
较近的几个工人低着头站在那里,时不时的还会偷瞄那被丢在地上的小块面饼,并不住的咽口水。
“嗯?这里怎么还少一筐!人呢?”那军官清查到一辆车前看到车上空着一个位置,刚好是一个筐的位置,于是边喊边向四下张望,其他官兵也跟着吆喝起来。
这时毕路看到从后面的洞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吃力的将一个装满煤土的竹筐向前面拖动,老人步履蹒跚,拖着竹筐艰难的前行,一路还有不少的煤渣跳落出来。
毕路灵机一动急忙赶了下去,“大爷!我帮您吧!”说着便一同拖着那沉甸甸的竹筐。
老者看着毕路,虚乏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谢谢……,谢谢你啊小伙子……”
二人拖着竹筐向木车这边而来,这时一个士兵看到,指着他们喊道:“在那了!”
军官听到喊叫转头看去,也不满的嚷嚷着,“怎么这么慢!磨磨唧唧的,快点快点!”
“诶!来了!”毕路用力将竹筐拖过来,并和老人将竹筐抬到了车上,然后很老实的跟其他劳工一样退到了一边。
那军官见所有的货物都齐了,于是扫视了劳工一眼,“今天你们这些人负责跟我出去,把这些车送到其他地方,不过话我可要说清楚了,你们最好都老实一点,别有其他什么想法,不然的话……”说着将腰上挎着的刀抽出了一截,“就别怪老子无情了!好了!出发!”
军官一挥手便转身向洞外的方向走去,其余的官兵则招呼劳工动作快些,而那些劳工纷纷跑上前各自找车推着跟出去,毕路也找了一辆车,三四个人推着就跟着队伍向营地外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