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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话 算命(上)

兵祭传 寒风吹动 4146 2024-07-06 15:23

  场景:都州

  肖氏安一行人进入都州地域,一路走走停停,甚有游山玩水般的惬意,带兵随同的白乾一路随行,倒也没有催促的意思,进入都州第八日,石旦所带的五万和城军进入都州,并与肖氏安见面,又过数日,肖氏安一行人终于抵达都州州府天合宝宫城。

  由于五万和城军进入天合宝宫城尚有不妥,因此在都州军的配合下,和城军于天合宝宫城城外三十里的地方驻扎。为了以防万一,肖氏安与石旦决定每日以书信来往,以确定入城的几人和城外守军的安全,当然信中的内容,只有和城相关的将官才能看懂,别人即便中途截获了,也不可能改变其中的内容。

  好斯吉因为之前在日曰任职,后来奉昌公之命游走各地,与都州之人有所相识,而此时都州和日曰也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所以好斯吉也就没有跟肖氏安等人进入天合宝宫城,而是留在了和城军之中。

  当肖氏安等人在白乾的随同下进入城里后,所看到的天合宝宫城就如同一个沉迷于酒色权势的纵欲之都。

  与城门相距不过一条街的地方便是人们常说的风流场所,香居阁、四春楼、温海楼、春梦居等一条长长的街道上能看见的就有二十多家,更让众人瞠目结舌的是,在街头的高高耸立的拱形石碑上,竟然写着硕大的四个字“花街柳巷”。

  肖氏安十分诧异的转头看向身后的白乾,白乾见肖氏安看他也尴尬的低下了头。

  在花街柳巷之中热闹非凡,路边拉客吆喝的女子穿的花枝招展,打扮的也浓妆艳抹,一个个更是娇艳诱人,而那些往来的行人自然也都是些男人,穿着大都锦绣华贵,其中还有一些专卖女子饰物的小贩在当中吆喝买卖。

  应絮儿看着花街柳巷里的场景好奇的问道:“公子,这里的酒楼为何如此热闹,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几人一听应絮儿的话,都尴尬的不知如何解释,谁知郡主这时皱着眉头也急忙说道:“是很奇怪,花街柳巷不是应该满是花草植物的吗,难道这些酒楼里有什么跟花草相关的东西,吸引了这么多的人?”说着就向花街柳巷里走,肖氏安见状一把拉住她,郡主疑惑的看着肖氏安,肖氏安没有办法凑到郡主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当肖氏安说完,郡主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娇羞的模样更加可爱,他一跺脚娇怒的说道:“你!你们这些臭男人……真的是……”说着转头便向另一条街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拉住应絮儿一起离开。

  应絮儿莫名其妙的看着后面的肖氏安,一头雾水不知到底怎么。肖氏安被郡主指着说了句臭男人,无奈的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跟了上去。

  都州虽然没有日曰那般富庶,但其人口却十分的兴旺,是上元帝王朝人口最多的地方,因此作为都州的州府这里的人更是少不了,街上做生意的商贩、闲逛的、路过的、沿街乞讨的人比比皆是,甚至众人在街上闲逛时还看到了有卖孩子的,孩子小到两三岁,大到十一二岁,稍微大一点的是个女孩,穿的又脏又破满头污垢,在那几个孩子后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弓着腰站在那里,脸色蜡黄神情恍惚,应该是那几个孩子的父亲。

  此时正有不少人围在那里,其中一个体型发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女正和那个中年男人似是在商讨着价格,而那个跪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女孩似乎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脸上露出无助又害怕的神情直瞅着地面。

  郡主看到对面眉头微皱,说道:“怎么,上元帝王朝不是已经严令禁止贩卖奴隶吗!你们都州现在还在进行着奴隶制度!”说着瞪向白乾。

  白乾诧异的看着郡主,又看看肖氏安,这时站在一旁的东德礼说道:“这位是阿安达吉郡主!”

  白乾一听急忙拱手施礼道:“原来是郡主殿下,恕小人眼拙!其实郡主有所不知,上元帝王朝确实已经严令禁止了奴隶制度,我都州自然也不例外的遵从,但是奴隶制度虽然禁止了,买卖自己孩子的事却不含在其中,而且这些被卖掉的孩子男孩大都会被年迈丧子的夫妇收为养子,女孩则会被卖到青楼,虽说都是买卖,但与奴隶相比还是有所不同的。”

  郡主眉头一皱,“就算与奴隶制不同,但那也违反了人伦纲常,难道显公就任凭这种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吗!”

  白乾:“回禀郡主,如果是拐卖他人的孩子来卖,那我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但如果卖的是自己的孩子,按照王朝的法规我们也爱莫能助,更何况现在各地战乱频频,流离失所的百姓到处都是,就算守相大人有意相助,只怕只会将情况变得更糟。”

  这时对面的中年男人和那个女人似乎是谈妥了价格,女人一脸得意,而那个中年男人则满面愁苦。

  女人向身后两个青壮年说道:“带走!”身后两人立刻上去拉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孩,女孩见状也十分害怕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我不去!放开我!”一旁其他几个小孩也一起哭喊着姐姐。

  郡主见状立刻冲了上去,一只手扣住一个人的手腕将其推开,同时一脚又踢开另一个人,那女孩摆脱后彷如看到了救星,立刻缩到了郡主的身后。

  “唉!你干嘛呢!怎么大白天抢人呢,还有没有王法了!”那个中年女人见状大声嚷嚷着,声音尖锐刺耳,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肖氏安等人见状也急忙赶了上去,郡主这时瞪着那个中年女人,“王法?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难道就有王法了吗!”

  “什么强抢民女,她明明就是我花钱买来的!”说着指着那个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一看就老实巴交,见女人指着他还向郡主摊开手里那几个稀少的壳币。

  郡主:“那又怎样,如果她不想跟你们走,你们硬拉着就是强迫!”

  那中年女人一听也瞪起了眼珠子,“这是哪来的小妮子,人既然已经被我买下了,你要是想带走,那就再出钱!三十岚银!”

  郡主一听也瞪圆了眼睛,“三十岚银,你刚刚最多也就花了十个壳币,现在竟然要三十岚银!”

  那中年女人露出一副尖酸刻薄的笑脸,“就就是我们红鸳楼的价码,不管姑娘进来时什么价,出去最少也得三十岚银,你要是给不出来,就把人还给老娘!”

  郡主皱着眉头转头看向肖氏安,肖氏安见郡主看他,于是说道:“什么?和城不管天下事,更何况有人刚刚还说我是个臭男人,我要是真的花钱买个姑娘,那岂不是又变成有怪癖的大叔了。”说着直摇头。

  郡主眉头皱的更紧,嘴也微微嘟起,看着肖氏安的眼神包含了恳求和娇气,看的肖氏安心里直发麻,没办法他无奈的挥了挥手,“唉……,何肖……”

  东德礼站在身后见状也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又沦陷了……”

  何肖听到肖氏安的叫唤便从怀中掏出一袋钱,并从里面拿出一些交给了那个中年女人,中年女人见到前后,瞬间变得喜笑颜开的离开了。

  没有了热闹看人群也渐渐散去,虽然还有几个看似花花公子的人在一脸坏笑的盯着郡主和应絮儿,但在白乾冰冷的瞪视下还是灰溜溜的跑开了。

  郡主这时弯身扶住那女孩的肩膀柔声的问道:“你没事吧?”

  女孩怯弱的摇摇头,“谢谢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

  “下丫……”

  这时郡主起身怒视着那种中年男人,“竟忍心卖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你这样的人有何理由还继续活着!”说着竟然要拔剑。

  那中年男人顿时下跪哭诉道:“恩人放过小的吧!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家里糟了难什么都没了,能吃的都给孩子们了,我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没办法才这样做的!”

  下丫也拉住郡主求道:“求姐姐饶了我爹吧!我爹也是没有办法!”

  郡主听到二人的哭诉也露出难过的表情,这时东德礼上前对那个男人说道:“城外东南方向三十里远有一处军营,你带上孩子拿着这个去,那里会有人把你们送到和城去的,到了和城会有人好好安置你们,你们也不用再挨饿了!”

  那男人狐疑的看着东德礼递给他的小木牌,肖氏安:“何肖,还是由你送他们过去吧!”

  何肖应了一声便让男人带着孩子们跟着自己,下丫看了看中年男人又仓惶的看了看郡主,郡主安慰道:“放心的去吧,跟着那个大哥哥,以后你们就不会再挨饿了!”

  下丫点了点头回到了中年男人那里,中年男人哭着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多谢恩人,小的一家来世做牛做马也一定报答恩人的大恩大德!”下丫也带着其他几个孩子一起跪下地上磕头,众人见状急忙将他们扶起。

  中年男人和下丫带着其他孩子跟着何肖走了,郡主依旧表情失落心中唏嘘,肖氏安:“这种情况现在在很多地方都算是平常的了,尤其在战事尤甚的北方,甚至换子向食的情况也有,这就是战争所带来的悲剧啊……”

  郡主听到肖氏安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心里十分的不悦:“权势的野心,将士的纷争,导致的却是无辜人的悲剧,这算什么世道!”

  肖氏安:“有的时候生活在底层的人总是要为那些所谓的贵族、权势所犯的错无辜牵连,这也更让那些权贵肆无忌惮起来。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惜一切代价要获得权势的原因!”

  就在这时街道对面的一个摊位突然有人高声说道:“非也,非也,有时看起来无辜的人,在其他方面反而更是一个侵略者,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并非不无道理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冥冥中其实自有定数!”

  几人一听忙转身看向说话的地方,就见街对面一个小方桌前坐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在那人的一旁立着一个杆子,杆子上面的白色帆布上写着一个“算”字。

  再见那人,青衣素身,头盘发髻,脸色略有发黄看着有些气虚,身体也瘦弱露骨,眼圈发黑,眼袋饱满,眼神迷离,说完刚刚那些话后还不住的咳嗽了几声,虽然从面相看只有二三十岁的年纪,不过从感觉上来说身体还不如一个年迈的老者。

  肖氏安好奇的走了过去,“这位先生刚刚的话倒是有些见地,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那人动作轻缓的拱了拱手,“秋风扫过满地悲……”

  肖氏安:“原来是叶先生,姓名属单字,先生是冰河一族人?”

  叶抬眼看了一眼肖氏安,“公子果然见多识广,若不介意请让在下为公子算上一挂,就当是为公子刚刚的善行,所达成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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