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钜城城外
烈日挥洒着炎热,将阳光抚慰在蓬松舒软的泥土上,滋润着地下潮湿而又温润的根茎。
城外的山林鸟儿欢快的歌唱舞蹈,地上的动物也都大胆的享受着平静的出行时光。
突然在一颗树下,那看似空洞的树根下面一个人影正费力的从下面爬出来。
“这里是哪?”郡主看着四周绿意盎然的景色问道。
应絮儿跟着郡主也爬了上来,“这里是钜城城外的后山。”
“城外?”郡主惊讶的看着应絮儿。
应絮儿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边是城西的方向,和城军应该就在那边,我已经派人出城去通知和城军了,你朝那边走就一定能遇到前来接你的人。”
郡主:“你……真的要放我走?”
应絮儿微微一笑,“虽然有些嫉妒你,不过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个各自的阵营,那也只能一直走到底了,真希望先遇上公子的是我……,快走吧,希望一切还不晚……”
“什么意思?”
“等到时你就知道了,快点吧,我回去后就会通知城里的人你从密道跑了,所以离开后你还是不要指望能够再从原路返回了。”说着,应絮儿看着郡主似是离别般的委婉一笑,便转身回到了地洞之中。
场景:钜城行宫
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城中的街道上,当来到行宫的门口时,马车速度平缓的停了下来,让坐在马车里的人甚至都感觉不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车帘被掀开,仆役向车内喊道:“主人,已经到了!”
肖氏安睁开双眼,从车内走出来,看了看眼前那媲美皇宫般辉煌的行宫,“又是行宫,还真是有缘呢,上次住在行宫时的境遇跟这次还真是有几分相似,看来我注定不适合这种地方……”
七言向肖氏安抱拳,道:“和城王,这里是郡主安歇的地方,为了不打扰郡主休息,公子希望只有和城王一个人进去。”
仆役一听就瞪了七言一眼,刚要说话,就被肖氏安示意让其不要声张。
肖氏安清楚这里应该就是夏青为他准备的虎口,他抬起头看了看行宫大门上面牌匾上写的“静态安思”四个大字,那还是上元帝第七代国皇为行宫提的字,就是希望行宫可以成为一个让人放松,心情平静的安思之地,然而今天他却可能要死在这平静的地方。
肖氏安转身对仆役说道:“仆役,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
“可是,主人!”
看着仆役焦急的面容,肖氏安微微一笑,用手轻轻拍了下仆役的肩膀,“这个天下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如果我们能顺利离开这里,你还会跟着我吗?”
仆役埋头拱手道:“仆役当一生追随主人!”
肖氏安点点头,然后看向七言,“行了,七将军,前面带路吧……”
场景:府宅
在州府府宅的前院,好斯基下了马车后依旧笑呵呵的表情走入府宅,每每有护卫和侍从看到好斯基时,都会向其打招呼,好斯基也微笑着予以回应。
当看到府宅管事的人时,好斯基问道:“公子在吗?我有些事情要跟公子商讨一下。”
管事的人迟疑了一下,道:“公子刚刚休息,好先生要不改天再来?”
好斯基呵呵一笑,“没事,反正我也没别的事,我就在府中等等公子好了,反正也好久没来了,我趁便在府里转转。”
那管事的还想阻拦,这时邪公从一侧用手推着轮椅赶来,身后还跟着那个之前给邪公报信的侍从,邪公声音低沉道:“是好先生啊,好先生许久不见了!”
好斯基见状忙拱手道:“哎呦,原来是邪公,斯基见过邪公了!”
邪公:“正好,老朽也有些时日想找好先生叙叙旧了,好先生就到老朽的屋中一叙吧。”
好斯基呵呵一笑,“甚好!”
说完便跟邪公走了,那管事的一见是邪公也没再阻拦,就任凭他们去了。
邪公带着好斯基来到一座无人的院落,邪公低声道:“老朽已经查清楚了,二公子夏岁就被软禁在府中的北院,好先生要行动就快些吧,听闻和城王已经入城了……”
好斯基拱手向邪公,道:“邪公在如此之时,还能够深明大义,斯基敬佩,那斯基就先去了,后面的事就劳烦邪公了。”说完好斯基便急匆匆的向别处走去。
邪公:“邪六,你去马房、和厨房,记得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
邪公身后的侍从:“是!”……
为了不让人看到,好斯基蹑手蹑脚,想做贼一样避开所有人的眼睛来到了一个柴房,他悄声进入柴房后向外看了看没有人,于是急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打着后直接将火折子丢尽了满是干草的柴房。然后又拿着另一个火折子向别处而去。
很快火折子就将柴房点燃了,熊熊的大火不没有多久就将房子点燃了。
“着火啦!”
“快救火啊!”
柴房着火后,很快就引来了不少的人,大家顶着呛人的烟,从水井里打水一桶一桶的搬到柴房灭火,但是柴房的火还没灭,在另一处的库房又着起了大火,紧接着马房、厨房那边也有大火燃起,顿时使整个府宅弥漫在烟熏之中,府中的人也顿时都忙着去救火了。
在北院,被关在院中的夏岁此时焦急的在屋中来回踱步,屋子的门窗都被锁死,外面还有一大推护卫看着。
本来这里的护卫得到的命令只有看着夏岁,但是府中火势越来越大,范围也越来越广,因此为首的将官也只能让一部分手下跟着去救火。
就在夏岁被关在房里还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听到了外面的骚动和空气中隐隐飘来的烟味,他靠近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原来是府中发生火灾了。
火灾?
夏岁猛地想到什么,他急步走到桌前,将上面的油灯拿起来,油灯里面还剩着大半的煤油,夏岁直接将煤油泼在了窗户上,然后从一旁的柜子里找出一个火折子,点着后扔向窗户,很快窗户在煤油的催动下就烧了起来。
等火烧起来之后,夏岁急忙拍打房门,并故作慌张的喊道:“快开门,房里着火了,快开门!”
外面的人见状先是一怔,当看到房屋侧面真的烧了起来,转而就是一惊,急忙命人打开房门,房门刚一打开,夏岁就是一脚踹开了门外的一个守卫,接着他用手按在另一个守卫的脑袋上,并用力的向一旁的门框猛推过去。
房外的将官见状也知道中计了,于是急忙带着院中其他守卫上来阻止夏岁,但是奈何夏岁在这两年的成长迅速,功夫已是十分了得,岂是他们能轻易阻拦的。
没有多大功夫夏岁就将所有的守卫都击倒了,他没有做过多停留急忙向外跑去,就在他刚穿过着火的库房时,突然有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夏岁一惊只当是被人注意到了,于是抡起拳头就要打,就在这时拉住他的人低声道:
“夏二公子,快跟我来!”
夏岁一看认识,正是好斯基。
好斯基放完火之后本打算去夏岁那边,还在考虑怎么放火时,竟见到夏岁正趁乱而逃,于是才急忙抓住夏岁。
“好先生!?”
好斯基:“二公子,和城王已经入行宫了,我们没有时间了,能救他的现在也只有你了!”
场景:和城军军营
“你说什么!肖大哥为了我,已经只身入了城!”郡主听闻了一切后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他呢?”郡主脸上焦急的表情早已说明了她此时的内心有多么担忧。
废庭:“我们也劝过了,可是……,老师担心郡主的安危,即便知道这次进入钜城是九死一生,但哪怕有一线机会能让郡主脱离险境,老师也选择了去做……”
郡主知道肖氏安是为了自己才入的钜城,此时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感动,但感动越大内心的担忧也就越大,“不行……,我要进城找他!”说着就向帐外冲去。
可是她刚冲到门口,东德礼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拦住了她。
“东先生?!”
东德礼:“郡主,老夫知道郡主此时的心情,但是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主上和夏青的了,如果你现在回去,很有可能会再次被对方所俘,那样的话,主上这次所冒的险岂不是就白费了。”
郡主焦急道:“可是,我怎么能就这么等在这里!”
东德礼:“郡主,主上的安危,此时我们众人都跟你一样担心,可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要沉住气!主上为了不让天下再次陷入兵戈,而没有选择兴兵攻打钜城,为了让郡主脱险,他入钜城,这都恰恰说明了在主上的心里,郡主能安然无恙甚至超过了他对天下的渴求。主上临走时将和城都交给了废庭,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希望能跟郡主从此永远在一起,郡主,虽然我们都不赞成主上的做法,但是很显然,此时在主上眼里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留在这里等主上回来。”
云子芙这时也走上来说道:“郡主,和城王是老身最敬重的人,老身在此发誓,若和城王在钜城有个万一,我们中土部族将第一个举兵而起!”
废庭:“我也都部署好了,如果日落之前老师还没有消息,我们便会举兵前往钜城!若夏青不放过老师,我废庭也将发誓,不会让夏青如愿以偿!”
郡主突然焦急而悲伤的跌坐在地上,泪水已经从眼眶中夺目而出,“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还有意义吗……”
场景:行宫
在一个大殿前,七言驻足向一旁让开道:“和城王,我家公子正在里面等您,请进!”
肖氏安抬头看着大殿,上面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清忧殿”,肖氏安长出一口气,然后转身看了看清朗而明亮的天空,蓝天白云看起来是那样的悠然,然而此时他不知可否还能再次看到。
肖氏安缓步踏上一个个台阶,来到门前后他抬手轻轻推了一下大门,门缓缓打开,大殿之中幽暗的灯光在门被推开的刹那晃动了一下。
肖氏安走入大殿后,七言将大门从外面将大门重新关了起来。
大殿之内幽暗的灯光直到大殿最尽头方才还算明亮一些,几盏烛光静静的燃烧着,淡黄色的光线看起来是那样的柔和,与大殿之中此时那充满肃杀的氛围截然不同。
大殿上方浮影闪动,孙师带着数十个黑面笑卫躲藏在房梁之上,他们一身黑衣,在幽暗的大殿上方很难让人辨认,但是从高处他们却能够清晰的注视缓步走向殿内的肖氏安,他们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肖氏安,手里的兵刃也都攥紧,仿佛随时都将扑下来攻向眼前的猎物。
就在肖氏安进入大殿之后,从大殿的后方以及大殿所在的院落四周,数千全副武装,精兵铁甲的士兵快速的跑出,将清忧殿和整个院落都围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