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平洲清凌城
东边的难民营区,这里衣衫褴褛的落难百姓到处都是,各个不管男女都是蓬头垢面的,城边搭建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帐篷和草屋,成为了难民们临时生活的地方。
因为难民营的条件始终无法和正常居民的条件想必,因此得病的人也着实不少,夏公令随军军医在这里为难民医治,所需的药物也都是从州库中提供,但即便这样,生病的人还是越来越多。
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童,脸色蜡黄,无精打采病怏怏的坐在难民营的一个角落,手上还能看到紫色的鳞纹,那是十分严重的病,叫鬼麟病,是长期误食了鬼麟菇而得下的病,战乱或灾荒时因为百姓饥不择食,因此吃了鬼麟菇而得这种病的人也很多,得这样的病前期经过药物调理还有的救,但是像小童这样,手上都开始呈现鳞纹的症状,基本上就很难医治了。
一个穿着十分残破,头发半白散乱的老乞丐,拄着一根拐杖走到了小童的面前,乞丐的拐杖墨绿色,长大概两米高,拐杖的上边乱七八糟的枝条,看起来是临时用做当拐杖的树枝。
“小娃儿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爹娘呢?”老乞丐慢悠悠的问着,声音似乎有气无力的。
小童抱着双腿坐在那里,抬头看了看老乞丐,声音怯怯的说着,“爹死了,娘去那边领吃的,让我呆在这里不准乱动。”
老乞丐继续问道:“你咋不和其他小娃儿一块儿玩呢?”
小童抿了抿嘴,“娘说我病了,不让我乱跑。”
老乞丐将目光转移到小童那出现鳞纹的手上,点点头,“那你想不想让病好呢?”
小童清澈的眼眸看着老乞丐,“想。”
老乞丐笑了笑点点头,就见他将手中的拐杖轻轻放在小童的手上,不一会儿竟然从那乱糟糟的枝条中滴落一滴水在小童的手上,小童惊讶的看着手上的那滴水,水就像活了一样灌溉在了手背的鳞纹上,渐渐地,鳞纹竟然逐渐消失,小童惊喜的看着那老乞丐,眼中充满了好奇,脸色也开始逐渐的好转。
老乞丐笑了笑然后缓缓的转身离开了,口中还在不断的念叨着,“百草棍儿啊百草棍儿,你有病了我用棍儿,轻轻碰你的小手皮儿,一下就治好了小病根儿……”
肖氏安陪同郡主一起来到靖平城东边的难民区,来到这里以后发现这里的难民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足有上万人,怪不得夏公要在城外搭建临时据点。
难民穿着破烂但还算衣着蔽体,每隔百米便有一个粥棚,难民眼中空洞迷茫,大都坐守在草棚边,几乎很少会走出这里到城中其他地方转转。城中的守兵也在这里巡逻维持着这里的安定,这时肖氏安发现了有一处茅草棚前坐着全是一些穿着异族服饰的人,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有的眼中也是迷茫,有的似乎对自己的区别对待而有些焦虑,还有的则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别处或打量着别人,而且这里看守的士兵更多。
肖氏安好奇的走进问道其中一个士兵,“这里为何如此特殊,需要这么多人看管?”
那士兵看了肖氏安一眼只是说道:“这里禁止靠近,先生如果没什么事还请保持距离!”
郡主这时也走了过来,“从服饰上看,这里的人应该都是异族。”
“这里的人确实是异族人。”夏青看到肖氏安和郡主都靠近了这里,于是上前说道。
那士兵看到夏青后拱手行礼,“公子!”
夏青朝那士兵点点头,肖氏安说道:“我还以为异族和其他难民都混在一起,没想到被分开。”
夏青:“本来是混在一起的,不过介于前几日绸弯国来劝降的事后,担心绸弯国会派奸细混入难民中,于是将近两年来到平洲的异族和绸弯国人都集中在了一处。”
肖氏安点点头,“夏公子还真是运筹帷幄,只是……若真要混入难民里面,有怎会让人轻易分辨是异族之人。”
夏青面色一滞,但肖氏安所说也确实道理,但目前来说他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时间也入黄昏了,差不多该回府,肖城主和郡主也出来了大半天,想必也累了,在下还是安排人送两位回府吧?”
郡主:“那就有劳夏公子了!”
夏青转头向一侧喊道:“孙师!”
一名将领向夏青小步跑来,肖氏安一看那将领也就二十来岁,不过看上去倒是有些英气。
“公子!”
夏青向肖氏安和郡主说道:“孙师是在下跟前副将,就让他送两位回去吧。”
肖氏安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孙师先对二人行礼,然后做出请的手势,“二位,请!”
肖氏安倒是没急着离开,回头望了望,找到了正在难民营前为难民送粥喂药忙活着的应絮儿。
郡主也转头看去,“想必絮儿姑娘看到那些难民时想起了自己的亲人吧。”
肖氏安看着应絮儿,眼中不但没有任何怜惜,反而多了几分焦容,“经历过风雨的人,往往更能体会其中的酸楚。”
肖氏安叫上应絮儿和郡主一同,被孙师安排在了一辆马车中,并送回了守相府。
回到守相府后絮儿的情绪依旧低落,肖氏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何肖多去关心一下。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肖氏安刚起床,仆役便急匆匆的闯进了他的屋中,“主上!出事了!”
肖氏安还在穿衣,看着仆役如此慌忙的跑进屋中,于是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惊慌?”
仆役也意识到了刚刚有些失礼,表情有点尴尬,但随即说道:“听说今早发现在城东难民营那里,收留的异族和他国难民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肖氏安一听也是一惊,随后他想到昨日那有守兵重点看守的地方,心中生出了一丝疑惑。
“走!去看看!”
来到难民营,肖氏安见到郡主也早已在这里,郡主皱着眉头,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疑虑。
夏青在靠近草棚的地方表情微怒的似乎在向守兵询问具体的情况,周围被士兵围住,其他地方聚集过来的难民和靖平城的居民也都围了不少,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肖氏安来到郡主身旁,“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郡主转头见是肖氏安,略有低沉的说道:“今早守兵发现这里的难民都没有起来,而且一动不动,于是上前查看情况,结果发现这一片的难民全都死了。”
“都死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郡主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
夏青这时走了过来,脸上表情十分的凝重,“军医查看了一下,似乎不是中毒而死,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极难发现的伤口,几乎伤伤致命!恐怕是昨夜有人趁他们睡着了偷偷潜入这里将他们都杀了。”
郡主:“这里周围都安排了守卫,什么人能做出这种事?”
夏青摇摇头,“昨晚的守卫我都问过了,他们都不清楚,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时一名士兵疾跑过来,“公子!守相大人令公子即刻回府!”
夏青一愣,“什么事!?”
“住在城中所有的异族和绸弯国人都到了府衙门口,说这次事件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们,于是吵着叫着要守相大人交出凶手!”
“交出凶手?凶手现在是谁还不知道呢,如何交出!”夏青的脸上越发的凝重。
夏青转过头看向肖氏安和郡主,“现在住在城中的百姓很多都是移居而来的,在靖平城至少居住了五六年,几乎可以说已经是平洲百姓了,昨晚死的全都是异族和绸弯国人,不管这件事是谁干的,不过一定是有针对性的!这样一来就令他们感到不安,所以就聚集到守相府。看来在下不得不去处理一下了。”
肖氏安:“夏公子不必管我们,现在平息百姓的情绪才是关键。”
夏青向两人告别后便匆匆离去。
夏青走后,肖氏安看着被封锁的现场说道:“昨晚才发生的事,一早全城的外地移民便都知道了,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呢!”
肖氏安和郡主也没有逗留太久便回到了守相府,东德礼和铜钢也在院中谈论着异族难民被杀一事,肖氏安和郡主这时走进院落。
应絮儿这时也从屋中走出,一看到肖氏安便迎了上来,脸上尽显焦虑之色,“公子,听说城东的难民营那边出事了,是真的吗?”
东德礼也起身问道:“主上,难民营的事怎么样了?”
肖氏安坐在坐落中的一个石凳子上说道:“都死了,而且全都是异族或绸弯国的人,现在定居在靖平城的异族和绸弯国人都聚集到了府衙门口,夏青正在那里安抚呢。”
东德礼点点头,“死的都是异族和绸弯国人,那城里的其他人自然也担忧起来,这都是正常的行为,只是……难民营发生的事是不是传的太快了。”
何肖:“我看一定是有什么人故意这么干的,可能是为了报仇!”
东德礼:“报仇?不像,如果只是单纯的报仇,那又何必特意将事件弄的沸沸扬扬的。”
何肖撇撇嘴,“平洲经常受到异族和绸弯国人的侵扰,可能在这城中谁的家人就死在了他们手里,于是想要报仇,就向那些手无寸铁的难民下手。”
郡主摇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报仇,那也应该早就先对已经定居在靖平城的异族人下手,而为何放过那些人而只针对难民呢?我看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东德礼:“虽然死的都是异族和绸弯国的难民,现在反应最大的也是定居在城中的异族人,但如果这件事没有答案的话,对城中其他难民也会产生不小的影响,恐怕在凭借一些小动作,就足以令城中百姓惶恐不安,从而导致军民离心,更有可能……发生内乱!”
铜钢也点点头,“先生说的我赞同,现在支撑平洲安宁的只有军民同心,一旦这个现象被打破,那就会给有所图之人可乘之机!现在最想拿下平洲的只有绸弯国,恐怕这事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干的。”
何肖:“可是死的难民中也有绸弯国人呐!”
郡主此时脸色也阴郁了下来:“为成大事,有的时候对于一些人来说,个别的牺牲是必要的!”
仆役这时面有疑虑的说道:“不是说难民以前都是混在一起的吗,只有这次分开了,如果没有分开还混在一起的话,那死的会只有异族和绸弯国人吗?”
几人一听都是一愣,同时也都沉思起来。
不一会儿,院落外边夏公和一脸愁容的夏青、夏岁走了进来。
“郡主!肖城主!”三人先是拱手行礼,肖氏安等人急忙起身回礼。
几人走进屋中落座,夏公面色凝重,“想必今日的事郡主和肖城主都已经知道了吧?”
肖氏安点点头。
夏公继续说道:“不满郡主,肖城主,今日之事也着实令老臣措手不及,城中百姓惶恐不安来到府衙要求追查凶手,幸亏犬子青儿及时赶到将那些人劝了回去,不过还是约定在三日之内拿到凶手给百姓一个交代。但我平洲人才平平,如此之事三日内如何才能查出真相找到真凶,因此老臣这次前来,特请郡主、和城王相助!”说着夏公起身跪倒在地就要磕头,身后的夏青和夏岁也一同跟着。
郡主和肖氏安急忙扶住夏公,将他扶回了座椅上。
郡主:“夏公不必担忧,您一生为国为民,本郡主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肖氏安也说道:“夏公还是先说说您对此事的想法吧!”
站在后面的夏青这时说道:“我今日听说此事后,便一早就赶去了现场,经过探查,一共死了二十一人,其中中土异族十三人,盟山异族四人,绸弯国人四人,从伤口来看,全部都是人用极其锋利的片刀一击致命,血迹稀少,甚至伤口都不容易察觉到,可见凶手手法十分熟练。守卫回忆昨晚也没有察觉一丝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