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松佑州佑河西南四十里树林
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人一肩扛着巨大粗壮的木桩,另一肩搭着一件虎皮,但似乎是因为处理时比较粗糙,虎皮里面还有血滴下,虎头更是翻着白眼,半段颈骨还漏在外面。
那人一边穿过树林一边自己喃喃道:“把这个虎皮送给大人,不知道大人会不会高兴?影刹那个混蛋,派人来通知我,也不给我找个马,走回丽州大概得两个月吧?要是现在有人送我一匹马,我一定好好谢谢那人……啊!我是不是应该把老虎肉都吃了再上路的,走到半路饿了怎么办?”
那人自顾自的在林中言语着,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元义得知佑河西岸的委门军调走了一半兵力去支援北方的各城,于是率领兵马与剩下的十万委门军展开了战斗,期间在战斗中,元义追赶敌军闯入树林,并于手下人马失散。
扛着虎皮的人听到马蹄声转头看去,就见对面来了一个身穿红色铠甲,身形魁梧手持粗大铁枪的将领,那人并没有将目光长时间放在元义身上,而盯着他胯下的马出神。
那人看着壮硕的惊魁,脸上露出了笑容,“送马的来了……”
元义这时也看到了前面的人,当看到那人一肩扛树一肩挂虎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何人?!”元义停下马大叫一声,却没想到那人连回答都没回答,将虎皮向旁边一丢,抡起十米长的大树干就向元义砸了过来。
元义心下一惊,忙立起十臂枪进行格挡,碰的一声闷响,元义一咬牙顶住了那人的攻击,但胯下惊魁却差点没吃住,连向一旁移动几步做缓冲。
元义大惊,而那壮汉见元义竟硬生生接下了自己的攻击也有点意外,元义见对方的攻势可能会伤到惊魁于是干脆一脚踩在惊魁的背上,用力一蹬高高跳向那人,同时手臂紧握十臂枪,卯足了力量向那人猛力砸了过去。
那壮汉见状双手举起树桩挡在头顶,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虽然那巨大的树桩轮重量不逊于十臂枪,但毕竟十臂枪是纯金属打造硬度要远胜于树桩,再加上这是元义猛力的一击,那树桩自然吃不住,从当中咔嚓一声折断。
虽然元义将对方的树桩打断,但看到那人黝黑粗壮的手臂没有丝毫的影响依旧将短成两截的树桩举在头顶,心里从吃惊也变成了骇然。
那壮汉突然大叫一声:“呀!兵器坏了!你丫的!”那壮汉双眼露出凶光,抓着树桩的手指一用力,十个手指竟然全部扣进了树桩,然后轮着断成两截的树桩便向元义猛砸。
树桩就算断成了两截也有四五米长,那壮汉一手抓起一个抡起手臂向元义展开疯狂的猛砸,元义手持十臂枪招架,但无奈对方的攻击猛烈,而且树桩体积大,杀伤范围广,元义没有办法,一边抵挡一边后退,但即便如此他手中的十臂枪也没有闲着,在后退的同时他也在用十臂枪的枪头削砍着树桩。
当元义退到树下时便会闪开,而那壮汉将树桩砸在树干上时震得那树都半死不活。
两人在树林中纠缠了半个多时辰,但因为都是使劲全身的力气在战斗,二人此时都是大汗淋漓,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元义在间歇中看到来的人是自己的手下,心方才放下来。
那人这时也看到了有人朝这边来,又看看元义摇了摇头,此时他和元义都大汗淋漓,于是自顾自的喃喃道:“算了,现在的人都太抠了,不就借匹马吗,不借了……”说着将手里的树桩向元义丢去,同时转身就跑。
当跑出百余米时又喃喃道:“这地方养马的人太特么猛了,等回去告诉大人,打哪也不能打这儿地方!”跑着跑着他一拍脑门,“哎呀!忘了,送给大人的虎皮忘拿了!就跟大人说被养马的抢跑了,大人会信吗?”
“将军!”卫玄骑着马停在了元义面前,有一队人还打算去追那个壮汉,被元义立刻拦住了。
元义呼吸急促,汗水从额头不住的留下,“算了,那个人不是寻常人,你们去了只会是送死!”
卫玄看着元义的样子也是心里暗惊,因为他从没见过元义和人交战后如此疲惫,“大人,没想到委门军帐下还有如此猛人!”
元义摇摇头,“应该不是胡星的人……”元义看了看脚下的两截树桩,“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强的人物,果然天下倍有豪杰出!”
在长佑军与委门军决战的前期,无意中与元义在树林交战,并且不分胜负的这个壮汉,元义自最后也没有再见过,他更不可能知道,那个人在不久后成为了震动北方乃至天下的六大魔之中的恶魔。
场景:数日后五子岭
五子岭位于松佑州和青代之间,因为位于山脉之中,因此这里的地势相交于其他地方也要高处很多,在五子岭偏西北的方向有一条大陆一直蜿蜒通向华清和日曰。
铜钢骑着马走在最前面,肖氏安和郡主则并排跟在后面,接着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蜿蜒的山路中悠然的前进着,虽然这里算是山地,但此处的大道地势平坦,走起来也舒适许多。
仆役和何肖各自赶着一辆马车,何肖的马车车帘被拉开,应絮儿则坐在靠近车外的位置,恬静的如小女孩一般正观赏着两旁的风景,而东德礼这次竟然没有坐在马车里面,而是坐在了马车的棚顶,有些特立独行的感觉。
何肖:“主上,我们这次是去华清还是日曰呀?”
肖氏安:“先去日曰,然后走华清去都州。”
何肖一听要去日曰心情高涨起来,“哈哈,太好了!”
坐在一旁的应絮儿好奇的问道:“日曰有什么特别的吗?”
何肖一脸吃惊的看着应絮儿,“不是吧,你不知道?”
应絮儿茫然的摇了摇头,何肖见状装出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说道:“正所谓,天下山水青一州,春光美景岭山中,落世繁华日曰美,唯独阳平心神醉!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山水美景要数青代天下第一,而论山野绚丽则要看山岭,而‘落实繁华’指的就是日曰,号称上元帝王朝最繁华的地方,就连国都仓兴都无法相比!”
应絮儿点了点头,“哦,那最后一句唯独……阳平心神醉,又是什么意思?”
“诶……”何肖想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前面的肖氏安这时替他答道:“那句话指的是丽州的州府阳平城,阳平城是千年前没落一族所建的机关城,据说全城上下全是机关,不过自从没落一族灭亡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启动那些机关了,整个城的布局也十分奇特,让见过的人连连称叹。”
何肖:“哎对,其实呀我刚刚就是想这么说的!”
应絮儿鄙夷的瞅了何肖一眼,然后向前问道:“公子,那日曰的繁华和和城比如何?”
肖氏安:“和城自然是比不过的,和城人多热闹,东西也应有尽有所以被人说是繁华,而日曰则更倾向于高贵和景致,是属于层次上的繁华。”
应絮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时骑马跟在一旁的郡主则看了肖氏安一眼,“没想到你对各地的生活也懂得不少啊?”
肖氏安:“只能算是略懂……”肖氏安故意压低声音道:“其实日曰我也没去过!”
郡主听后笑了一下,转而郡主的眼神有些闪烁,脸上的表情也略有尴尬,她又斜眼偷看了肖氏安,轻声说道:“我听说……你为了救我,亲自去长佑军的军营,还跟元义比试了?”
肖氏安迟疑了片刻,“啊……,不过输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的,唉!还真是丢脸了!”
郡主欣慰的一笑,“那元义我看就算不是王朝第一的猛将也差不多,和城王是各方面都出众,但不代表都是最强的,我看你输的就不丢人。”
肖氏安好奇的看着郡主,“郡主这时在安慰我吗?”
郡主不好意思,又故作无所谓的说道:“只是好奇罢了,天下第一豪杰出手,总是想知道到底多厉害,可惜没看到。”
肖氏安:“我这个和城王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在纸上谈兵罢了,哪像郡主那般厉害,几句话就退了大漠十万兵马,堪比王朝初期的名士猎和了!”
郡主瞅了肖氏安一眼,然后又看向肖氏安,“你说的那个名士猎和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过?”
肖氏安故作惊讶的表情,“不会吧,郡主在大漠长大竟然没有听说过猎和!”
郡主露出一脸无辜的瞪着肖氏安,“怎么?你说的那个猎和还和大漠有关?”
肖氏安:“当年圣主一统八荒,建立了上元帝王朝,可谓是空前古今,但是就在王朝初立的第二年,大漠王率四十万大军与当时北方的冰河异族联合侵犯王朝,而王朝因为刚刚大统军事上粮草不足,经济上也十分萧条,政治虽有小成,但也不过是试行阶段,所以大漠和冰河异族的侵犯对王朝来说是十分沉重的打击,就在这时被誉为名士的猎和主动请缨,前往前线进行游说。
当时圣主虽然也敬重名士,但却并不认为猎和能说服对方退兵,所以打算在猎和拖住对方的同时,调动大军击退大漠军。然而当王朝的大军抵达前线时却发现大漠军已经开始退却,猎和竟真的说服了大漠王退兵,这在当时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正在退兵的大漠王以为猎和欺骗了他,于是打算与王朝军交战,而猎和为了避免双方流淌更多无辜人的血,为了避免双方交战,竟然在阵前两军之间拔剑自刎,以示气节,从而震撼了大漠王和王朝军的主帅。圣主得知后十分后悔,于是便和大漠王缔结了停战协议,并追封猎和为柱国,并在国都仓兴剑和门顶修建了守望钟,每年猎和自刎之日便会敲响守望钟,以警示自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是不知道……圣军攻入仓兴后那守望钟还在不在了?”
郡主:“没想到王朝建立之初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肖氏安:“说起来,日曰的州府钜城,因为有国皇的行宫,所以也建造了一个守望钟,所以钜城也被人称为第二帝都,郡主若是有兴趣,等到了钜城带郡主去看一下。”
郡主灵动的眼神看着肖氏安,没有回答,反而眼神中满是疑问,和肖氏安接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从最初刚认识时看起来不着调的和城王,不断的让她感到神秘。
看似冷漠的和城王,每在最关键的时候都会做出奇特的举动,让问题得意在别的方式下解决,这让郡主也从最初的试探变得越来越捉摸不透。
“你……为什么要做和城王?”
肖氏安听到郡主的话后怔了一怔,脸上瞬间闪现出了一丝犹豫和彷徨,最后落寞的叹息一声,喃喃的说道:“是呀……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