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京城的传说与身体里的人
次日,京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不断的吆喝声从四面八方袭来,在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中,北冥帝国的国都升龙城逐渐醒了过来,彰显着这个国家的繁荣昌盛。
主街道旁边的一个早点铺里,掌柜的正在啪啪的对着手中的算盘输出着火力,一旁的伙计人前人后的吆喝着,但却是怎么也忙不停歇,掌柜的心想着今天倒是比往日多了些许生意,要是每日都是如此该多好哟。旁边的食客们今日却显得些许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呢?掌柜的歪着脑袋想了好半晌,却听见了旁边食客的议论声,突发的明白了,是了,今日的客人用餐时间倒是比往常要久了不少。
“你们怕是不知道吧,昨夜皇帝在太和殿宴请众人,却发生了几件天大的喜事,让皇后娘娘都差点当场失态哭出声了呢。”一旁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手握着馒头,另一只手兴奋的来回摇摆着,仿佛得了什么宝藏一样。
“王二,你这厮又在这里瞎扯皮,还敢在背地里诽谤皇后娘娘,小心又如同上次那样被送进大牢里待上那么几天,这次可不一定有上次那样的好运气喽,哈哈。”一旁似是相识的老汉调侃着汉子,让身边的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汉子前些日子因为背地诽议朝中大事被带去关了一段时间的糗事,如不是巡街的几个军士都是相识的熟人,这货怕是要受一番苦头,如今又是不长记性了。
“一边去,老子哪里有闲心和你们开玩笑,就问你这么些年,老子的消息有几个是不靠谱的。”大汉忙不迭的咽了嘴里的食物反驳道,“这倒也是,这厮虽然嘴上没有个把门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么些门路。”倒是有熟知王二的人帮着解释了一嘴,让这大汉感激的看了几眼他。
“那你倒是张嘴说啊,大伙早上忙着呢,谁有那么长时间陪你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有人耐不住好奇心赶紧张嘴催了一把。
“嘿嘿,急了吧。”大汉此时反倒是不着急讲这些了,慢吞吞地嚼了口馒头,看到身边人想杀死自己的眼光才心满意足的讲道:“昨夜宴会之上,七皇子北冥天儿也参加了。”
“什么?不可能吧,这不可能,谁不知道七皇子殿下天生内敛,从不参与各种宴会,也是因为这个问题,所以哪怕这位殿下今年已经七岁了,都连最基本的皇子教学还未曾接触过。”有食客听到这句话想都没想就毫不犹豫的回喷道,一旁的众人也是纷纷摇头,这七皇子殿下的问题大家又不是闭目塞听之人,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嗨,你还不信了是吧,老子接下来正要说呢,这位七皇子殿下不仅参加了中秋宴会,还连作两首词,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大汉王二听到这些人不相信自己的话,当即就不干了,对着桌子一拍就和刚才反驳自己的人喷了起来。
“哦,那你说,七皇子写了哪两首词,你给大家伙说说,我看你能说得出来吗?”刚刚的那位食客也是毫不畏惧张嘴回喷道,“我,我。。。老子就是知道,你是不是看着我记性不好欺负我!!!”王二就是一个市井街头的苦劳力,哪里懂得认字啊,更何况还是诗词这些对他而言晦涩难懂的高深东西,说着说着说不过了就打算撸起袖子直接上,脸上也涨得通红。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二位,昨夜七皇子殿下却是参加了宴会,也确确实实写下了两首名作,一首水调歌头,一首蝶恋花。”正在此时,一个穿着儒衫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年轻人劝解道。“你是哪个?”“在下国子监学生王平,家父乃是翰林院侍读学士王远,昨夜听父亲提起过此事,直言七皇子殿下文采非凡,在下诵读之后也深感佩服。”
众人见国子监学生这样说,倒是相信了许多,瞬间议论了起来,刚刚的大汉向着王远道了声谢意之后,又趾高气扬的加入了众人的讨论声中去了,其它茶楼客栈也大概是这种情况,曾经被百姓一致认为存在一些不可言说问题的七皇子北冥天儿,在一场宴会后彻底传遍了整座升龙城。
京城中的那些议论纷纷可进不到北冥天儿的耳朵里,这位如今在皇城被传得风风火火的七皇子,此刻正在如同魔怔一般的向着虚空呼喊,“你快出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喊了半晌嗓子都沙哑了,干脆往床上一趟却又开始了自言自语,“你说这能怪我吗?这不大家刚刚见面嘛,认识一下调侃一下啦,你这何必动气呢,怎么感觉没了的不是他而是你呢,呸我错了。。。”意识到又说错话了,北冥天儿忙忙改口道:“他也不一定是没了嘛,既然我都出现在了这里,说不定他去了我的那具身体呢?你说是吧。”
“你说什么?他回到你的身体里?”一声疑惑从不知道何处发出,若是不防备怕是会被吓个半死,不过北冥天儿却惊喜的道:“我的天啊,你终于理我了,我有不少事情要问你呢大哥。”
“你先说刚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你的话!”刚刚的声音又一次的响了起来,语气中明显带着焦急。
北冥天儿眼珠子在不停的向着右上方来回跳动着,若是细心观察还会发现他的瞳孔也在不断的来回缩放着,说明了此时他内心的不确定,但这些都不影响他的语气充满着坚定与毫不犹豫,向着未知的声音讲道:“要明白这个问题,首先你必须要有几个基本认知,你并不是独立于我这个身体而存在的个体,而是依托于这个身体而衍生出来的第二个思维意识。”
“不可能,你在说谎,我是一个人,是北冥帝国的皇子!!!”未知的声音大声咆哮着,试图用声音盖掉一切来证明自己的正确与独立性。
“你应该很清楚这些的,要不然我刚来到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对我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呢?而且你没发现吗,你有和我一样的手掌吗?你没有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吗?只是不停的在思考在讲述,却从未做过任何实际意义上的事情,比如吃饭,写字等等。。。”北冥天儿毫不留情的拆穿着未知声音的反驳。
“不可能,不可能啊不可能啊。。。”迷茫无措的声音传来,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一丝丝哭泣却从身体中传来,像是一个举足无措的孩子紧抱着身体,以此来抵抗那些恐惧的事情。
北冥天儿默不作声的躺在床上,等待着那个声音的再次响起,他其实也不知道如果这个声音的主人意识到了这一切之后,是会彻底消失还是继续存在于自己的身体之中,但是他现在也不想在催这个声音了,突然觉得这个人格也挺可怜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声枯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吓得北冥天儿身体一震,“那你刚刚说的他可能还存在是怎么回事啊?”
“你和他是一个身体上的两个意识,他太受宠爱被束缚的太深了,所以渴求自由,既希望可以像天空的鸟儿一样自由的飞翔,又害怕因为反抗去伤害那些关心爱护自己的人,久而久之就有了你。”北冥天儿听到了另外一个人格的疑惑后便轻声给他解释着,“本来作为另一个个体的你应该负责他对那些压力的释放,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会被击垮,不过不管因为什么,事情终究发生了,所以他选择了上吊结束自己的生命,本来你也是应该一起消失的,这就是一个生命的终结,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讲就是人死了去了地狱。”
“但是我却没有死是吗?”
“对的,你不仅没有死,而且我还来了这具身体里,换个简单的解释就是,本来这具身体应该容纳你们两个人格,现在他那个人格被替换成了我,而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本身是具有自己的身体的,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时我的身体应该正在由他这个人格来主导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没有死,而是在另一个世界中以我的方式存活着,正如我现在以他的方式生活着。我这样说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北冥天儿怕自己的解释不准确,便问了一下身体里的那个人格,也想确定一下这哥们没有消失吧,应该不至于这么脆弱吧,他心里腹诽着。
“嗯,我明白了,所以现在我们两个共用一个身体,而他在用着你的身体是吗?那还挺好的,我挺想见到他的,哈哈。。。”说着说着另一个人格的语气中却带起了哭泣。“是啊,就像是你说的,我本来应该代替他去自由的飞翔的,但是为什么没有呢,他太善良了,被照顾的太好了,就连我都想去好好的抱一抱他,不忍心让他痛苦,我想去反叛的时候,总是会被这个蠢货制止,就像是那种小孩子过家家似的紧紧的抱着我的身体,让我乖乖的听父皇母后的话,让我要懂得感谢别人,要尊重别人,要。。。哈哈哈”另一个人格仍在讲着这一切,声音时而难过时而愤怒着,“可是这么体谅别人,却还是没有办法改变一些东西,终究还是丢了自己,我应该恨父皇母后吗?他们对我的爱是真实的,我能去愤怒吗?也好,去另一世界更好,离开这个牢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