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时间过得飞快,但令李初没想到的是,这一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苦寻大半年的萧然。
“李贤弟可在否?”人还未至,那熟悉的声音却早已传入正在读书的李初的耳中。
“这人是谁?”
“奇怪,竟然敢直呼李公子为李贤弟?”
“………”
李初等人的威名早已被北派人士穿到了整个太学,所以这时有人来找李初还是让不明就里的众人感到惊讶的。
“萧兄!”李初快步走出,适才扔掉了书中的书,皆因前来拜访的此人可谓是自己人生中另一种书也!
“我找你找的苦哩!”李初兴高采烈,动作不分大小,倒是让萧然心中窃喜,看来这李初还没把自己忘了。
“我这是被学院外派,最近的局势……”萧然望了四周,不再言语。
李初也知道此地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旋即领着萧然前去室内,再好生问问。
二人边走边笑,萧然自然赞叹李初名声已显,自是天姿过人。李初也是商业互夸,赞叹萧然气质高峻,而其被学院重用,更可看出其天份。
“请,萧兄。”李初拱手,表示还是萧然为长。
“哈哈哈,一起进去吧,李贤弟。”萧然无拘无束,行为放肆但不失礼。
“敢问萧兄,最近?”李初没再和萧然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帝欲西狩。”萧然坐稳后,饮了一小口的茶水,淡淡的说出这四个字。
“陛下?”李初内心滔天骇浪,自己虽是大家弟子,但纵使是京中子弟,也不是说见皇帝就可以见的。
大周的主人,天下的主人,永远的统治者,这几个词一直影响着他的祖祖辈辈,从生到死。
“局势越来越差,有大臣建议陛下西狩提振士气,以隆皇恩。”萧然站了起来,观察着李初屋内装饰。
“可是那些人时是怎么想的,现今局势动荡,陛下更应该坐镇中庭,以备不测,怎么能胡乱非为呢?”李初也是突然明白,恶狠狠的骂那些大家公。
“陛下年老了,但是内心还一直以为大周和他刚登基时的情况一样吧。”萧然有些嗤笑,内心深处对于陛下并没有多少敬意。
“啊?”李初感觉到了萧然对皇帝的不敬,但他内心也明白,此时不是问这个问题的好时机。
还是先等等。
“那陛下可有指示?”李初询问萧然,他觉得萧然还有更多的话要跟他说。
萧然赞叹的看了一眼李初,看来在太学的日子让他进步了不少。
“李贤弟很敏锐啊,”萧然称赞李初,但继续说着:“在太学时,没有异族或者只有极少的皇族,一者是为了区分贵贱国别,二者也是担心他们做大。”这一点的文化隔离,李初和徐贺也是深有体会,一般的书籍是大公贵家所有的,而魏婴邹平却读不到。
“但这一次的西狩,是陛下为了显示皇恩和国威,所以必然有着大量异族和皇族,再加上你们太学的人数。”
萧然抿了一口茶水,“对论或是作秀,但是能够让陛下直接注意到我等,才是直接快马加鞭,直抵人臣。”
说完,两人或许是还要细细品味,没有再多说就走了。
李初明白,这大周的西狩也是一次不亚于对论的考验。
几日后,上元佳节归来后,太学里的众人纷纷知道了大周皇帝即将西狩的事情。
群情激昂,很多学子希望可以见识到国家的主人,同时也有表现不好的人担心自己没有机会被选上。
仿佛也是迎合着时局,一道道消息从中京和太学传出,陛下宣布西狩,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规模和附带的正规军数量非常多,而携带着的仆从的数量更是惊人。
“沙沙……”正在练字的李初专心一致,抵御外界对自己的干扰,磨练自己的内心,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滚烫的时局仍在不停炙热着人的内心。
“嘶……”字不小心写错了,李初内心懊悔,徐贺看到了一幕,笑着说:“李兄可是担心陛下西狩之事?”
“唉……我的功夫还不到啊,但是时局已经急迫在此,陛下为何还是动辄要这般浪费民力。”李初收笔,将纸收拢扔到一侧。
徐贺在为李初磨墨,他倒是觉得李初有些大惊小怪了。
“我大周圣威,立国久矣,虽然现在称不上是国富民强之时,但是对付几个小蟊贼还是绰绰有余的吧。”徐贺对于大周还是有极大的自信的,毕竟比这还困难的情况他也遇见过听说过。
“此时不必往日,若是太平之时,炫耀武力可以说是震慑宵小,但是此时局势已经十分危机,若是仍然不管不顾的话,恐怕……”
李初制止了徐贺继续磨墨的行为,他看着远处常见的春日昏暗的天空,转身对徐贺说:“大丈夫不能再执笔论天下事了,吾等……”李初寻找着什么,突然找到了太学分发的一把佩剑。
用手操之,怒而拔剑,指向远方,不再言语。
徐贺为之一震,也不再说话,但却是眼神炙热的看着李初和那把宝剑。
天下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了!
太学的通知很快来了,所有太学子弟,一应参加周帝西狩,展现大周风采。
得到消息后,李初、萧然、徐贺三人、魏婴邹平等人齐聚李初室内,徐贺魏婴等人与萧然简单行礼认识以后,就开始就西狩之事开始议论。
当时这些人里最大的萧然不过二十,其他的小伙子都是十六七八的岁数,但初次面帝,他们就已经开始做好了规划,徐英徐杰观察屋外环境,防止有人偷听。
在太学的各个角落,各个派系,无论南北二派,都是在太学发通知的这一天陷入了沉默,大周最优秀的一批年轻人已经开始,略有些被迫的参加这一次的政治活动。
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只是侥幸的面见皇帝的良机,但对于更多的人来说,这是一次改变命运的良机。
历史的车轮仍旧在忠实的默默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