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李初接旨。”李初面无表情,甚至是机械化的接过圣旨,在客套一番后,李初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不久以后,李初默默坐在自己的床榻前,思考今后的走向。东守侍并非是简单的守卫京城的侍卫。
相反,因为驻守京畿,其地位的特殊性是有目共睹的。
对于周帝此次的命令与前日来萧然的举动,李初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时局已经让李初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变。
尽管他本人也是不是十分愿意的。
但是东守侍本身就是一名正式的大周官职了,倒也不是很担心相左的去处。
可以把相左安排到身边,共参大事,这未免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边李初在整理自己的内务,准备去赴任。
………
而魏婴和邹平却是脸色难看,他们也得到了任命,但是都不如李初那般优渥,甚至是十分糟糕。
“魏兄……”邹平内心不舒服,但他更担心魏婴做出傻事来。
“我没事,我不会做那些事的。”魏婴惨淡一笑,在太学这些时日,他们寒门弟子不知受过多少不平之事,但是魏婴的反应是最激烈的那个。
甚至隐隐是诸人之主,但是他的每一次申诉十之八九都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如今天下大乱,远离这般境地未必是坏事。”魏婴想起了圣旨的内容,他望着邹平。
“只是可惜,不知我等是否还有相遇的机会。”言罢痛哭,邹平也泪流满面。
几日后,李初没有见过魏婴邹平他们,但是他收到了几人的消息。
魏婴领百户,守西北边疆;
邹平领百户参赞,守北郊。
全都是苦寒之地,而且上次一别,极有可能是永别。
年纪轻轻却要经历这般的分离,连李初都难以忍受,他自锁于屋内,不闻世事。
几日后,倒是有熟客前来。
“李贤弟在否?”熟悉的声音响起,却是一阵不熟悉的感觉。
李初麻利起身,无论如何,对于来者,该有的尊敬和礼貌还是要有的。
“见过萧兄。”李初内心感概,表面上却是礼貌一躬,尽显礼仪。
萧然双眸里透出一股漠然,他是明白李初内心所想的。
但是从古到今,凡是有这般天真念想的无不是化为了冢中枯骨,生平才学在世也几乎无所寸用。
其中的弊端萧然怎么会不懂,但是越懂他偏偏要这样做,这样才会体现出其中格局的危险程度。
“李贤弟,今后的日子不知有何打算?”萧然没办法做到随心所欲了,有些感情,来的快断的更快。
“有劳师兄挂念,初虽然没有明晰的想法,但大致的考虑有家中的长辈来作筹算,这些是不用太过忧虑的。”李初漠首,连眼神都没有看萧然一眼。
“唉……”萧然轻叹,但是语气却让李初听了出来,他的无奈与内心深处的那股渴望,也差点让李初动容。
曾经共同争渡中京评论天下的豪气,到头来也要沉郁于这现实吗?
“如果方便,随时来南门找,我是南守侍,刚好和你一样。”说完,萧然也没再说什么,极为不客气的转身走去。
就这么一去不回头。
终于到了要离别的那一天,李初和几位夫子告别,再想和几位友人作别时,却发现已是物是人非了,萧然离开,徐贺等人的早早回乡。
而魏婴邹平的离去更是充满了戾气。
到头来,李初发现所谓八骏或是对论的出风头,到现在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各分东西的他们现在还没有影响天下的实力,甚至于周帝而言像李初这样的才子不过是刚好处在这个时间节点的备用人才而已。
“公子,我们走吧。”来时,中京李家家主李待和管家李正一起来奉送,现在却是只有他一人,这种情况下,李初也不好多说什么。
轻车快马,李初和管家李正回到中京李家,李和等人已是等候多时了,今年春末,该是李和李成前来就读太学,是故这次,李待也想和李初再讨论讨论。
中京信息广络的大世家们已经能够感觉到时局的即将变化了,十万火急之下,李初和李和等两拨人的经历将会改变这个局势。
客套话暂且不提,李待和李和等人再和李初问完太学的一些事项后,李待问李初是否知道将来的打算。
当然,李待也事先暗示李初,东守侍的官职本就是大世家常例,再加上周帝的重视和八骏的称号,所以这也看出李初的重要性来。
但是对于以后的过程来说,因为守卫京城的任务是如此关键,所以周帝是不可能一开始就让李初担起整个责任的,更多的,是让李初以后辈学习和将来被皇帝真正的信任。
但无论怎样,最起码这个头开的不错,将来无论如何李初的前途也不会太差。
至于打点送礼之类,李待自然与李初一起前去,这些琐事自是不必多提。
时间在慢慢的度过,李初没事就和相左李和等人寻欢作乐,在李和快入学的日子和李初也即将要入职的日子,大家也都是要经历一段时间来摆脱紧张的。
但是李初和相左要考虑的更多些,几人骑马在中京郊外,漫无目的的欣赏这中京春日的风景。
李初不无感怀的说:“这美好的日子,就要随着春天离去而离去了。”
相左知道他内心有担忧,但也不会直接劝说。
反而是问道:“二位公子可知道这春末过后的时间里农夫该做些什么?”
李初在阳郑长大,见过农事非常多,这些事怎么不会知道,当即回答说:“这有什么不知道,等过了春末,就该除根杂草,等待夏日收获了!”
李和若有所思,这相左道士在李家的这段时日可没少让李和进步。
“正是!”相左说完,浅浅一笑,不再言语。
随着李和渐渐明白,李初也心中明了,当即内心对未来的疑惑也明白了。
“确是如此,确是如此啊!”李初哈哈大笑,当即纵马奔驰,掀起乱尘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