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公子藏锋
大齐,连州,西北面与大齐荆州交界的一处深山老林中,有一处僻静山庄名曰玉宵山庄,山庄主人正是十殿阎罗之一的玉面罗刹公子藏锋。
是夜,雨落如注,山风很大,山庄里的挂着灯笼四处飘摇,暗红色的火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不断晃着。
厅堂之中,山庄的主人丝毫没被这狂风骤雨影响,今日他完成了一笔大生意,狠狠赚了一笔,今夜要喝个痛快。
厅堂地上铺着红地毯,七八个婀娜多姿的舞姬在厅堂上忘情地舞着,体态撩人,艳而不俗。
琵琶声缠绕着厅堂中每个人的耳朵,浓烈的酒气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显得更加浓烈,即使舞姬们和乐师没喝多少酒有好像有了一丝醉意,乐曲声愈发狂放,舞姬的动作也愈加迅捷用力。
“见鬼,这山庄里怎么都是女人。”楚涯提着阔剑踏进了玉宵山庄,眼前倒下的守卫是她今夜拍晕的第十个女人,他今天来玉宵山庄是要大开杀戒的,现在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但是没沾一滴血,除非迫不得已,否者楚涯不杀女人。
楚涯循着乐声走到了厅堂前,不知是舞女挡住了视线,还是主人喝多了,全然不见有一个人走到了厅堂前的院子里。
几个舞姬陆陆续续看到了这个人,纷纷离开,走到了厅堂内物旁边,楚涯也终于看清了玉宵山庄的主人藏锋。
楚涯把自己的宽刃阔剑重重杵在地板上“还以为「黑菩萨」的玉面罗刹是什么狠角色呢,原来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啊。”
藏锋看到这男子出言挑衅,不像是谈事的,也不多言,一口饮进这壶中之酒,哐当一声摔了酒壶,推开了怀中的舞姬。
“阁下是何人?”
藏锋的话音有些阴柔。话音刚落,白底紫边的袖口间飞来一枚匕首,擦着楚涯脸颊飞过,剃落了几根头发。
楚涯冷冷说道:“如此下作的手段,看来楚某找对人了。”
说话的时候,藏锋已经从卧榻跃下,手中握着闪着冷光的匕首杀到了楚涯身前。
楚涯一看是个使匕首的,都懒得使自己的宽刃阔剑,一手擒住了藏锋的使匕首的手。
藏锋提脚欲攻楚涯腹部又被藏锋一脚挡住,压了下来,随后一个旋身,将藏锋从背后砸出去,砸到了厅堂的柱子上,房梁上的灰都给抖了下来。
旁边观看的舞姬们看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了起来。
楚涯拍了拍手,讥讽道:“十殿阎罗就这点花拳绣腿,成欢怎么会死在你们手中?”
藏锋抹了抹嘴角血迹,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随后一柄飞刀又至,射的是楚涯的大腿。这么短的距离,躲开这柄刀是不可能的,藏锋十分自信。
楚涯压根没躲,他将身前的阔剑一打横,飞刀叮当一声撞到了阔剑上弹了出去。
楚涯愤愤说道:“如果你们没有杀成欢,现在全天下的人都该认识我了。现在他死了,我只好杀光你们黑菩萨的人,不过即便这样,世人也不会承认我楚涯比成欢更强了。”
藏锋没听过这个叫楚涯的人。“真是好大的口气。”藏锋后背还很痛,他靠在墙上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人说道,论面对面的武功,他只是十殿阎罗里最弱的一个,一个杀手被发现了位置,就跟战场上的步兵没有区别,生死由命。
“是吗?”楚涯快步走了过来,藏锋站起来想挥舞匕首反击,但全身疼得他使不出力气,刚刚那柄飞刀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楚涯握住藏锋挥舞匕首的手臂,用力一捏,疼得藏锋松开了匕首,随后一膝盖顶在了藏锋的小腹上,疼的他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睁大了,最后大力地在藏锋后颈使劲一拍把藏锋给拍晕在了地上。
旁边的舞姬见状叫喊地更大声了,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楚涯在藏锋的上衣里摸了一下,摸到了软绵绵的东西,心里骂道:怎么是个女人,这三脚猫功夫也别叫藏锋了,干脆叫藏‘峰’好了。这蹩脚的飞刀功夫,除非自己睡着了,不然怎么会被射中。
摸了一下,楚涯终于摸到了十殿阎罗的令牌,藏到自己上衣内衬里。
楚涯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舞姬,正好有个没有掩面的,正是藏锋先前怀中那名舞姬,便喊道:“你,去拿根麻绳过来。”
那舞姬抽泣道:“是,奴家这就去找”
等那舞姬拿来麻绳,楚涯对着这群舞姬大声喊道:“你们,不想死的赶紧滚。”说罢,便将藏锋五花大绑在房柱上。
楚涯绑完了人,把桌子上的酒都浇在地上,准备一把火把这里烧了。楚涯不喜欢动手杀女人,所以在非杀不可的情况下,他就会把人绑好,把屋子烧了,如果有池子之类的,他也会扔进池子里淹死。
他抬头看了一眼,刚刚拿绳子的舞姬还杵在原地,便问:“你怎么还在这,刚刚叫你滚没听见吗?”
那舞姬坐在地上,抽泣了起来,哭道:“我的命都是公子救的。公子在哪我就在哪。”
楚涯皱了皱眉,看着藏锋说道:“什么破公子,这厮明明是个女人。”
那舞姬抽泣道:“我知道公子是女儿身。”
楚涯看这舞姬哭得动情,泪水比外面雨水都多,便问道:“这女人怎么救得你?竟让你如此感激?”
舞姬稍微停止了哭泣,答道:“奴家本是贺临城里一名商贾的小妾。那商贾平日里还算和善,但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喝得烂醉,回来会对几个小妾拳脚相向,打得我们身上全是淤青,第二天清醒了,又赔笑脸讨好我们,却从来不改。”
“过了三年,我实在不想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便想假借回娘家的名义逃走。谁知那商贾竟死活不让我走,反而变本加厉地打我,说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的府里。”
“也就是那晚,公子打扮成了下人的模样潜进了府里,用货物到了的消息骗那商贾开门,一刀刺穿了他的喉咙。那时,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走,我点了点头。”
“其它舞姬亦是他这样带回来的?”楚涯盘问道。
“有些是被薄情的夫家抛弃,有些是卖到青楼的女子,也有几个乐师是年老色衰在青楼混不下了被赶了出来。”舞姬擦了擦眼泪,啜了啜鼻子,停止了抽泣。
楚涯好奇地问道:“那她对你们如何,可有打骂过你们。”
舞姬答道:“未曾。”
楚涯问:“你可知她杀过很多人?”
舞姬泪眼汪汪,答道:“公子的事,奴家不过问。奴家只是一个被糟蹋过的女人,谁对奴家好,奴家便对谁好。既然今日大侠你要杀了公子,便把奴家也留在这吧。”
楚涯无奈道:“那便成全你吧。”说罢也把这舞姬的手脚困了起来。
楚涯吹着了火折子,最后看了舞姬一眼,问道:“你真的要陪这恶人去死吗?”
舞姬点了点头,自顾自滚到藏锋身边,依偎在他身上。
楚涯把火折子扔在地上,火顺着酒水瞬间点燃了整个大厅,即便现在下着雨,也根本影响不了厅堂内的火势。
厅堂内其它舞姬都已吓得跑光了,楚涯看了看回廊里那些晕在地上的守卫也懒得理,叹道:“是死是活全看你们的造化了。”
火势越烧越大,已经烧到了舞姬和藏锋身边。
楚涯一走,舞姬赶紧用双脚朝地板上拍了一下自己的脚后跟,立刻有一柄利刃从前脚鞋尖处弹出,那舞姬弓着身子,把捆绑手的绳子绕到了脚尖上,这对于一个身体柔韧性很好的舞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她手脚一起发力瞬间就隔断了捆绑自己手腕的绳子,再自袖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隔断脚上的绳子。
火势越烧越旺,已经点着了她和藏锋的衣服,舞姬已经来不及多想,弓着腰用手把藏锋推着滚到了雨水上,自己也在雨水上滚了一圈,把身上的火灭掉。
舞姬隔开捆绑藏锋的绳索,把藏锋弄醒。
如若楚涯还在,一定会被藏锋醒来的第一句话惊醒,她一醒来便对这舞姬说道:“是公子救了我?”
舞姬说道:“还好这人不知道我们的底细。”
藏锋藏锋,藏的不止是利刃,还有做人的锋芒,谁能想到真正杀人不眨眼的十殿阎罗之一玉面修罗公子藏锋,平时居然是舞姬装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