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三天就要过去了,吕规仍然找不到任何机会下手,急得是直冒汗。
悄悄太阳又快落山了,扔掉自己手中的半块砖头,拍了拍手,坐在地上道“没有时间了,毫无收获可怎么办!”
一旁的小吏凑过来悄声道“大人,也不能说没有收获,你的砌墙的手艺倒是长进了很多!”
“你.....”吕规抬起胳膊就要去打那小吏。
“大人,要不琢磨点其他办法?”小吏邪笑着冲他挤了挤眉头。
“难道要上点手腕?!”吕规也忍不住想笑,他心生出一计。手中的活马上要结束了,他便找到下人请他们通报管家来验收。
管家大摇大摆挪了进来,眯着小眼睛,摸着未干的墙体,嘴巴一抿说道“手艺虽然不满意,但是还算厚实,不过我说两位,这工钱吧,我可不能给了,就这活,要不是着急,你们需得重新做过。”
“大人,您看能否多少给一点,毕竟我们哥俩在这里也忙活几日了,回去一文钱都没有,家里人也不得好过呀。”吕规弯着腰悲切得说着。
管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蹬鼻子上脸啦?平日里你们师傅应该不是这么管教你们的吧。告诉你们,能上这干活,那是你们的福气,再说你这活,可做的是当真不怎么地!”
吕规心想“果真是个无耻的厚脸皮,平日里估计没少坑人。算了不跟他完了,正事要紧。”
吕规上前一步,点头哈腰说“管家您说的是,是小的不懂事,忘了师傅的嘱托。你按您说的,没问题。不过小的突然想起来,早上出来的时候师傅说在家给你备了一份好礼,还备了一桌好酒,想请您赏脸过去一趟。
管家一听这话,瞬间眉开眼笑说“老王是个懂事的,你们得好好跟他学学!回去告诉他我晚上就过去。”说完端着他一身的囔囔肉回前院了。
天色渐黑后,吕规与属下蒙面等候在管家必经的路上。
“大人,你说那个管家会去吗?这个时辰,正常也是过了饭点了,不会识破了计策。”小吏不见人来,有些着急。
“放心吧,他肯定回来的,老王那里都已经安顿好了,根本不可能和他接上头。”吕规笃定。
而去后树林里把体内废物放松放松,正舒爽呢,小吏小声急切地喊道“大人,好像有人来了。”
“该死,早不来晚不来。”吕规草草了事,跑过去查看。
果然贪财又贪吃的管家只身一人哼着小曲,在夜色中,如同一只快乐的肥猪。轻快的脚步奔着他的美梦来了。
路过村里的小树林,突然就被两黑衣人堵上嘴巴,拖进树林深处,身手了得。
管家瞪大眼睛又惊又慌,两腿扑腾个没完,嘴里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吕规两人拿着刀不断在他眼前晃了晃,匕首闪着寒光。管家平时嚣张跋扈,哪曾想自己会遇上这事,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吕规告诉他说不许喊叫,否则立马结果了他,见管家猛点头,这才把口中之物给取了出来。
“两位好汉,是要钱吗?我有钱有钱......”管家大喘气说。
“我问你一件事,必须如实回答!”吕归凶巴巴地告诫他。继续问“严家那么多田产,为何官府登记数量不到一半?”
只见管家愣了一下神,眼珠子转了两圈,想想小命要紧。
“两位好汉啊,这都是老爷的事情,小的我可怎么知道哦,他平时在京中家里......”吕规看他有所狡辩,又拿出刀在他脸上比划两下。
管家这才颤巍巍地说“我说我说,老爷平时与西京府尹鱼大人交往最多,他收了不少老爷的钱财,我送过几次。其他的我可不知道了。”
吕规看着管家那贼眉鼠眼的怂样子,想想估计也差不多了,两人把管家的嘴巴又堵上,双手双脚被绳子捆在了身后,放到在地上。
两人火速撤离,留下在黑幕中不停挣扎的管家。
而丞相汪孟这边,正在宫中政事堂带人翻阅封存的卷宗,愁容满面。
他正盯着那份崭新的,数目部分明明被修改过的卷宗,琢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卷宗厚有一寸,也不可能重新编制,一些数字的写法完全不一样,怎么能了无痕迹。”他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小吏嘟囔了一声:“难道还能直接改?那得用什么样的办法呢?感觉也不太可能吧。”
瞬间,汪孟似乎被点燃了一般,明白了什么,他趴在一页纸上用鼻子使劲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臭蒜味。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兴奋地连连说道。
小吏见状好奇地问“大人,您在闻些什么,有什么发现嘛?”汪孟开心地扭头说:“知道信口雌黄吗?”
小吏摸摸脑袋,问“难道大人的意思是这些跟雌黄有关系?小的不明白了。还请大人赐教。”
汪孟说“不错,雌黄又名鸡冠石,这种黄色粉末除了作为颜料,还可有褪色作用。有一漫即灭,经久而不脱之说。而卷宗用的是特质黄纸,此纸张颜色与雌黄几乎一样。而且有很好的防蛀功能,所谓青灯黄卷,面壁苦读。”
小吏点点头表示完全明白了,但又疑惑地问“可是这种事情早就废弃很多年了,现在都是写错了,将字圈起来在一旁直接修改就好了。”
汪孟接续说道“是的,民间都用此法,而官府文件向来是不许有错别字,尤其是要封存的,那必须万般仔细誊抄。整本重新做假定是来不及,用此办法,这倒是也能说得过去。”
会是什么人做的这事呢,他断定是西京府的人,那又是谁呢?
这时吕规求见,将上严村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汪孟听罢道“这么一来就能确定此事跟西京府尹脱不了关系。”
“大人,上严村的事情现在看来是真的很严重。”吕规想起那嚣张可恨的管家,可以猜想主人是多霸道。
可接下来又要从哪里下手?如何找到鱼大人身上的突破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