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赞侯的暴毙轰动了京城各地,城中议论纷纷,余家酒楼的二层雅座,一个黑衣侠客打扮,身形高瘦的男子斜眼望着窗外,悠然得喝着酒,顺风耳关注着身后人的谈话。
“听闻丞相与侯爷素有仇恨,还在皇帝跟前大打出手。”
“可不是嘛,死之前的白日里二人又当街吵架,估计丞相心中恨透了侯爷。”
“那你言下之意是丞相谋害了侯爷?”
“不得而知,不得而知啊,只是传言如此。”
黑衣人露出满意的邪笑,吃着菜,又叫了一壶酒。
吕规奉汪孟之命便服在城中巡查线索,几日来也毫无头绪,今日又走街查看,恰巧口舌干燥,抬头看到一旁便是余家酒楼。他便招呼手下几人进去歇脚。
店小二招呼几位说只有二楼有空位,几人吩咐了小二茶水不能太烫,着急喝,随后上了楼。
正巧坐在黑衣人对面,吕规与他迎面相对。仅一眼,他就认出了黑衣人是此前与梁府丫鬟在小巷子里见面的男子。黑衣人端着酒杯的手指看的出刚劲有力,必是一个武艺高强之人。
直觉告诉吕规此人比较可疑,喝茶间瞟了好几眼,心中嘀咕确实此人面生,皮肤比京城中各族人等都要黑一些,而且还有些红,许是西边来的。
黑衣人敏感地察觉了来自对面的目光,他抓起桌上的剑,起身准备离开。吕规悄悄扭头,正好看到那人手中握着的剑,剑鞘上的纹路貌似猫尾花。
脑海中搜索了许久也不曾有线索,而他也看出对方已经发现自己,此时不宜跟踪,想了想觉得太尉大人李威见多识广,便起身告辞其他人独自前往。
太尉府的小吏见他来访,准备先行告知太尉,不料吕规直接进去,门卫小吏怎么也拦不住,跟在后面想要喊住他。
几位同僚见吕规突然出现,便纷纷告退了。李威没有起身,斜眼看了他一下,故意继续写东西,淡淡地说“这次都闯到我府上了,何事?”
吕规直接趴在桌案对面,蹲下来盯着他说“今日在下碰到一件奇怪的事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故来请教神通广大的您。”
李威嘴角微微上扬,偷偷了笑了笑放下笔,站起身说“我发现你自从跟了丞相之后,这个话是越了越多,而且学会了谄媚,可我也不觉得丞相是这样的人。曾经跟着陛下的时候你那可是有名的冷面侍卫。”
吕规立刻站直了身子,笑嘻嘻地说“大人,瞧你说的。”
“说吧,有什么事求我?”李威伸伸懒腰问。
“在下今日偶遇一把剑,剑鞘上刻着猫尾花图案。”吕规说。
“猫尾花?是不是只有剑鞘有,而且只有一个。”李威急忙问。
他想起了猫尾花又名麒麟菊,秦州之地有一个铸剑家族云岭山庄,其家徽就是就是猫尾花,所铸之剑必刻此纹。
“这么说,此人的身份还是不得而知了。”吕规问。
“未必,云岭山庄的剑基本都是在西部流通,生意没有流入京城。可以说此人不是西京人士。”李威说。
“大人,那万一他只是拥有一把那样的剑而已呢?”吕规质疑问。
“你说的对,有听到此人说话口音吗?”李威继续问。
吕规说此前意外相见过两次,一次太远,没有听清说话声音,一次是没有说话,这让二人有所为难,不过至少能确认此人与秦州必定有某种关系。
李威反问吕规:姑赞侯的棺椁依旧停放在侯府,凶手会不会找机会毁尸灭迹?转念一想凶手用了极为普通的毒,定是认为不会被查到,那毁尸灭迹又有何意义?
吕规倒是被他的想法点醒了,既然棺椁还停在侯府,他还是想去再查验一番,相信院中,或者房中,总应该能留下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