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个信号,但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信号,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只能麻木的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但接下来的情况却让大多数人送了口气,边疆的几个集团停止了骚动,围绕王宫的武士也停止了袭扰,只有在有王城的人越过门前那道大街时才开始攻击,几位大佬的行动也开始统一有序,而山谷内他们能做的,只有安心的等待。
几日里,长垣君让公冶找了套纸笔,每日间写写画画,大人物嘛,总是在筹备什么,和君王反目,即便他手头有足以碾压的力量还是无所适从,稍不小心就会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每一步都是在走钢丝,显然需要考虑清楚。季兰正值花季,到了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逃脱了各种约束,扎起头发,卷起袖子,开始满山遍野的疯跑,一会摘朵花,一会摸条鱼,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一片片飞鸟。
公冶则有些神出鬼没,有时候闲坐在屋前,有时候和季兰一起胡闹,有时候则消失不见,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过每到了饭点,总会做好饭菜,在门前的石桌上和季兰父女一起用餐。
这一天,季兰用新作的机关捉了一只山鸡,公冶采集了不少野菜,掏了一些鸟蛋,饭菜丰盛,三人吃的开心,连平日不够言笑的长垣君也有些不顾形象的撕扯着鸟腿。
人在享受中,警惕性自然会下降,公冶直到解决完一个鸡翅才发觉,不知不知何时,饭桌四周已经站满了一身黑衣十几个人。
“看来饭菜做少了”,公冶艰难的咽下事物,尴尬的笑笑,对着长垣君说道。
“没什么,他们不是来吃饭的。”长垣君面色平静。
“那干什么?接您回去——您想回去早说啊,我送您啊!”公冶拿起一块方巾,小心的插着手。
“报仇!他们几个都有亲友在你屠戮宗门时杀掉,不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吗?探-花-郎。”长垣君一字一顿的说,声音开始变冷。
“我可是刚救了您,您就把我的一堆仇人喊过来,是不是有些恩将仇报了。”
“你不说是报之前兰儿的恩吗?扯平了,重新开始算。”
“有道理,不过你觉得,他们几个可以吗?”
“国人的神通来自阁珠,因人而异大体可分为地水火风四系,也有兼具多系神通的,但无论如何,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受阁珠储存的灵力所限,不能持续。但你好像不一样,大神通毫不介意的使用,好像灵力用不枯竭似的。”
“您继续——”
“所以,要留住你,只能打消耗战。一是保持优势,不能让你逃,二是用人数来弥补灵力的差距。”长垣君认真说。
“不就是围殴加上车轮战嘛,说的那么复杂。不过还真有可能,要不试试——”公冶一边说,一边单手把沉重的石桌带着满桌的饭菜掀翻到了天上,汤汤水水四面散去,众人本能向外躲闪,一转眼已不见了公冶和季兰的身影。
恍惚之际,一声巨响,茅屋的大门飞出,在人群中逼出一条通道,公冶一手一条短矛,斜挎小包,背背软靠,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了门口。
几人确定这就是几年前宗门被灭的元凶,不敢怠慢,两块盾牌,一杆长枪迎了上去。不同于宗门单打独斗,出身战阵的武士非常讲究配合,三人小组是最好的攻击单位,进退有度,分工明确,公冶的快、准、狠的攻势完全被阻挡下来。
不过,本该着急的公冶好像并不急躁,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长枪的突袭后,短矛飞舞,叮叮当当,矛尖不停的落在盾牌上,精钢的盾牌被刺的一个个深坑,振的盾手手臂发麻。
十几个回合后,三人灵力渐渐不支,火枪手一不做、二不休,心念一动,默念口诀,传递至阁珠,额前阁珠光芒暗转,瞬间收回所有精灵,重新充能,然后按照程式变身为攻击态,飞速涌往长枪,过程虽然复杂,但由于速度超快,精灵肉眼不可见,光看效果倒好似魔法一般——这叫做炽焰术。
公冶看到长枪发红,知道不好应付,一闪念间,风系神通催动,精灵快速充能,一半启动反重力遍及全身,一半化身力神辅助肌肉,身体好似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树叶一样卷向天空,堪堪避开已化身火龙的长枪,越过三人阵型头顶,回身把两柄短矛当做铁鞭一样狠狠挥了下来。
但颇有默契的两名盾手也当即发动,千斤撞技一出,撞开短矛像两座大山从下向上朝公冶挤压过来,枪手也是超后弯腰,火龙倒卷回来。
公冶无奈只好耗费巨量灵力,双脚用力踏向地面,精灵循环变身土系,刺激地底几个植物根系暴涨,地面变形,乘三人阵东到西歪之际,乘机飘了出去。
但土系神通速度稍慢,稍微耽搁,在看身上,已被烫伤多处,火辣辣的疼。
公冶是罕见的全系神通者,但水系毕竟不太擅长,心事纷乱间,一个吟唱,简单的水系疗伤技竟然没有发动成功,刚想再次发动,就见那边三人阵那边灵力耗尽,有序退回人群,又是三人已经快步上来。
“还真是不讲武德!”
公冶暗骂,决定先发制人,乘着土系魔法未尽,又是一个叠加过去,尘土飞扬中,几个粗大的树根突出地面夹着草皮土块,一股脑朝着三人卷去。
三人虽然早知道公冶灵力充沛,不能以寻常高手对待,但从一开始就形成的思维定势实在难以突破,根本没有在他能再一次发动高级神通的准备,瞬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三人还没来得及适应,被灰尘一下这了视线,伸出手中长刀拍打,还来不及看清前方,已感到公冶雨点般的矛尖穿过屏障到了近前。
三人挥刀招架,密集的叮叮声中,手速稍慢的右侧冷面刀手已被一矛刺穿左臂,翻身跳了出去。三人阵少了一人,两人萌生气势一弱,接连又是几个破绽,纷纷重伤退出,
公冶连战两场,全凭一口气支撑,知道这样下去,落败被俘是大概率事件,不再犹豫,一个后翻接一个飞身上了屋顶。
“等等!”
“长垣大人,能不能谈谈”,众人都是一愣。
“说说看”
“不就是一座聚能塔吗?您老拿去就是了,小子这就离开离国,永不回来如何?”
“孩子,你还是离家太早,一点一不了解咱们国人的行事方式。”公冶暗骂,不就是“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嘛?”,不知道那个国人祖先发明的这套无耻理论,还大言不惭的留给子孙。
“大不了,那套压缩机构也给您。”
“这本来就是我离国所有,你偷偷用了这么久,早该完璧归赵了。”
“短矛可以留下,以云山君的实力应该很快能弄明白!”,云山君是长垣君的族叔,上一代族长,精通神通,虽然实力一般,但学问渊博,对阁珠、灵力的研究有好多成果,在学界颇有声望。
长垣君这次有点动心,万一逼迫的太厉害,公冶吧短矛毁掉,大好的机会可就会与一旦了。